第582章 三百歲的老龍
幼龍們性情兇惡，眼神滿懷敵意，肆無忌憚的撕扯、啃咬它。
這是幼龍間的常態，互相競爭磨礪搏鬥能力。
龍首上的斑駁疤痕，便是幼年遺留的血淋淋傷疤。
時間一點點流逝，其餘幼龍發育迅速，迎來建立羈絆的駕馭者。
唯獨綠色幼龍，成長速度一直不溫不火，甚至極為緩慢。
同一批幼龍離開龍穴，第二批、第三批幼龍孵化。
綠色幼龍身邊的同類換了一批又一批，身上的傷疤也越來越多。
大概一百個龍坑結霜的輪迴過去，綠色幼龍方才度過亞成期，邁入成年龍的門檻。
在此期間，紅袍巫師出現過兩次，後來再無音訊。
不久後，幾名銀髮身影結伴馴龍，一個懦夫挑中了怪胎。
雷加看的清晰，烏拉加斯第一次被人乘騎。
第一次飛上高空。
如此過了數年，龍中怪胎成年依舊緩慢，遭到駕馭者的嫌棄。
那道消瘦的銀髮身影，再也沒有乘騎過自己的龍。
巨龍擁有自由飛翔的權力，怪胎飛出了同類遍地的十四座巨大火山，憑藉記憶返回出生地。
至此，夢境的畫面七零八碎。
雷加歪著頭，留意到某一個零碎的畫面。
遙遠天空爆發出赤紅火光，空氣中的火魔法急劇降低，世間再難看到一條同類。
「末日天災。」
雷加心中有數，鬆開繩索走到墨綠巨龍遍布傷疤，坎坷不平的龍首上方。
龍首偏長乾癟，角冠稀疏於零，只有雙頰兩側延伸出一對牛角般彎曲的龍角。
通體黑褐色，尖端銳利處呈乳黃色。
烏拉加斯無力的趴在泥濘里，渾身傷口滲出的龍血染紅污水，高溫灼燒出水泡煙霧。
「嘶昂——」
巨龍吃痛低吟，豎瞳死死盯著頭頂的銀髮身影。
曾幾何時，有一個相似的銀髮身影將它救出黑暗地穴。
可惜，兩者一樣的惹龍厭惡。
雷加面色複雜，輕輕磨蹭巨龍額前鱗片，感嘆道：「老傢伙，你竟然有三百歲。」
從孵化開始計算，龍生大概分為兩個部分。
一百年屈辱的亞成期，兩百年在野的成年、壯年期。
就在當下，身下巨龍也不過一條邁入巔峰期的成年巨龍。
「嘶昂……」
烏拉加斯低吼一聲，豎瞳慢慢挪開，有氣無力的趴在廢墟里。
那雙原本充斥憤怒、仇恨的豎瞳，如今只剩下平淡、麻木。
活的太久，早已消磨它的精神與靈性。
雷加欲言又止，調出探索者面板。
瞄了一眼，注意一件特殊遺物。
【巨龍精華】
等級：傳奇（紅）
作用：提升巨龍的成長速度（僅限成年巨龍以下）
評價：「巨龍的體型隨著年齡不斷成長，有一條龍活到了三百歲。」
雷加一屁股坐下，輕輕一嘆：「龍中怪胎，繼承一條老前輩的精華，身體發生了異變。」
那條蒼白巨龍的狀態明顯不正常。
自身天賦不可否認，否則不會有那麼大的體型。
可代價巨大，令其苟延殘喘。
一條犧牲品，代換了一條失敗品。
以成長周期交換悠長壽命的烏拉加斯，便是被迫淪為實驗品的可憐蟲。
「該死的邪惡巫師！」
雷加一拳錘在厚實鱗片上，心中痛恨。
龍是神聖的魔法生物，不該遭受剝削與殘害。
「嘶噶——」
悶如驚雷的龍吼響徹雨夜，貪食者繞著上空盤旋一圈，綠色豎瞳閃過邪氣的危險。
烏拉加斯身體緊繃，右翼扎入泥坑裡，試圖站起身反抗。
「安靜！」
雷加一嗓子喊出，不容拒絕的呵斥上下兩條巨龍。
野龍騎在身下，往後就要改姓坦格利安。
誰也別想放肆。
「嘶噶——」
貪食者惱火的沉悶低吼，盤旋一圈緩緩降落，拾起一塊血淋淋的龍肉大口咀嚼。
「嘶昂——」
烏拉加斯怒火上涌，顧不得露出白骨的右側後肢，搖晃著發出警告。
「老實一點，烏拉加斯！」
雷加雙腿岔開，手中拉伸馴龍鞭。
烏拉加斯傷勢太重。
胸膛、腹部鮮血淋漓，一側左翼幾乎折斷，右側後肢險些咬碎。
再打哪怕一個回合，怕是都要隕落。
「嘶噶——」
貪食者綠瞳幽幽，吞下大塊血肉，似餓鬼般緩緩隱沒黑暗中。
見狀，雷加與烏拉加斯皆是鬆了口氣。
就怕食龍種不甘心到嘴的大餐飛了。
「大哥！」
「嘶噶！」
戴倫冒著大雨，乘騎搖搖晃晃的特塞里恩遠遠飛來。
「嘶昂——」
一見到鈷藍色幼龍，烏拉加斯仿佛遭到刺激，竭盡全力往前撲咬一口。
「住手！」
雷加一鞭子抽下，打在血淋淋的龍吻上。
特塞里恩尖銳嘶鳴，側身躲過未到的龍吻，差點將駕馭者甩出去。
戴倫捧著一枚漆黑龍蛋，高興道：「大哥，你沒事太好了。」
說著，催促特塞里恩降落，當著墨綠巨龍的面遞出漆黑龍蛋。
雷加看的清楚，詢問重傷巨龍：「你的巢穴還有龍蛋嗎？」
烏拉加斯是某個龍王家族的龍。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哪個家族，但血脈必然與坦格利安家族的巨龍有所差異。
兼之母體的特殊性，後代不知道會不會繼承悠久的壽命。
「吼……」
烏拉加斯有點猶豫，隨後甩動碩大龍首。
「沒有？」雷加保持懷疑。
一條巨龍產蛋，不可能一窩就一枚。
「吼……」
烏拉加斯將龍首埋在泥濘里，拒絕回答銀髮身影的任何問題。
一人一龍無法建立羈絆，自然毫無信任可言。
雷加半信半疑，默默爬下龍背。
沒有就沒有，產蛋的都在手裡，不怕沒有龍蛋。
「大哥，你看這個是什麼。」
戴倫上前攙扶兄長，從懷裡掏出一枚水藍藍的晶石。
「哪來的？」
雷加眉頭微蹙，看出一絲端倪。
似乎是某種特殊礦物，但效果未知。
「特塞里恩帶回來的。」
戴倫撓了撓頭，羞愧不已：「它偷了野龍的巢穴，竊取了龍蛋。」
若非特塞里恩惹麻煩，也沒有今晚的兇險。
「幹得漂亮。」
雷加坦然一笑，用力拍打幼弟肩膀：「沒有它，也不能這麼捉到老傢伙。」
戴倫低下頭，並不這麼認為。
雷加接過龍蛋與水晶，抹去額頭汗水：「我有點累了。」
這番夢境過後，精神力量又有提升。
尤其是對空間銘文，憑空多出許多思路。
這種高速運轉的腦迴路，就快抽乾他的精力。
戴倫二話不說，扶著兄長返回走。
「嘶噶！」
特塞里恩委屈巴巴，盤旋在兄弟倆頭頂，不時畏懼的瞥向龐大巨獸。
呼——
夜空烏雲聚攏，漆黑龍影一閃而逝，划過一抹森然綠芒。
……
是夜，即將黎明。
大雨滂沱，天色依舊昏沉。
某座矮山，地穴暴露在外。
火燒後的枯木栽倒，碰到雨水冒出滋拉拉的黑煙。
嘩啦——
一道龐然大物悄然飛過，大片雨水卷向遠處。
噼啪！
一道驚雷劈下，短暫照耀混沌的天地。
陰影鑽入雲層，隨後隱沒森林。
不間斷的遊蕩在地穴附近，似在避諱某個存在。
良久。
轟隆隆——
大雨愈發激烈，天空電閃雷鳴。
污水積滿地穴前的溝壑，分出支流倒灌洞口。
一道閃電突兀劈下。
一條細長的蒼白尾巴淌過污水，旋即迅速沒入濕漉漉的洞穴。
不多時，隱約傳出咔嚓咔嚓的破裂聲。
似有什麼東西被咬碎、吞食。
「嗚嗚……」
雨水激盪霧氣，折射出一道骨瘦如柴的倒影，鋪展一雙破洞巨翼遁入夜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