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鮮血與幫廚
雷加只感覺頭上一輕，愣了一下下。
伸手一摸，光滑的鱗片，留下粗糙的小坑窪。
「腦子有坑？」
雷加目瞪口呆，頭一次對畸形犄角生出不舍。
忽而，坑窪中鑽出一點尖銳。
雷加趕忙轉身，溪水倒影出面容。
一根漆黑犄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
堅硬、彎曲、分叉……
形似一根真正的龍角。
雷加霎時失神，對著新龍角摸了又摸。
啵~
放生的小銀魚探出溪水，掀起微微漣漪。
雷加好不容易回神，立即查看探索者面板。
【雷加.坦格利安】
天賦：夢者（金）
血統：龍裔（+57%）
符文：銜尾蛇（藍）、青銅（綠）
血巫術：七火球術（綠）、束縛魔咒（藍）……
遺物：血火同源（火焰抗性+100%）、純質之水（毒素抗性+100%）……
評價：「古老的血統，高貴的族群。」
雷加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血統一欄從（53%）上升到（+57%），後續還會有一些數字跳動。
「純質之水，淨化了我的血統？」
雷加摩挲著三寸長短的漆黑龍角，心中震驚無以復加。
不僅是血統的提升。
血統達到50%以上後，每一次數字跳動都是千難萬難。
這一次提純，也在預料之中。
驚訝的是，血統似乎淨化了。
原本的畸形犄角脫落，重新生長出真龍的龍角。
血脈的狂躁與負面情緒，也沒有因龍裔狀態顯化。
雷加摸了摸心口，心臟跳動平緩有力，一點沒有副作用的苗頭。
純質之水，壓制了龍血的負面狀態。
或者說，淨化了血脈中的雜質。
雷加細思恐極，小聲呢喃：「血統不純？」
不可能不純！
他的血統不純，世上就沒有純血龍王。
貝爾隆與伊蒙是在他蛻變龍裔前受精，天賦已經非常優越。
幼子梅卡是在蛻變龍裔後受孕，生來比哥哥們多出一項模稜兩可的預知能力。
可見他的血脈穩定傳承，沒有問題。
雷加深深思索，茫然道：「不是我的問題，難道是血統的源頭？」
血統源頭有問題，才會後代有副作用。
話說回來，龍王們的龍血又是如何擁有？
一群瓦雷利亞的牧羊人，發現巨龍後便能馴服，本就是一個敷衍的歷史。
真實情況，怕是另有溯源。
噗通——
小魚兒躍出水面，濺起一團水花落在臉頰。
雷加恍然如夢，可笑道：「想太多了。」
古瓦雷利亞都已覆滅，真相早就無從考究。
血統得到淨化，那他就可以放心大膽的繼續提純。
若有一日血統提純到100%，又該是何種境遇。
雷加釋然一笑，轉身步入廊橋：「煙海之行，定要探出一些辛密。」
奴隸灣，他打定了。
煙海，也要劃分到鐵王座的治下。
誰敢反抗，龍焰難逃。
……
里斯，外海。
「嘶嘎！」
一條醜陋的爛泥龍飛躍狹海，鬼鬼祟祟的溜入城邦。
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生怕有人類發現。
伊蒙德黑著臉，使勁拍打麻麻賴賴的鱗片，呵斥道：「少胡鬧，偷羊賊。」
「嘎~~」
偷羊賊不情不願的鳴叫，迅速降落無頂龍穴。
嘶鳴抗議的樣子，好像一條七、八十米的龍崽子。
……
高塔，臥房。
海倫娜縫紉完一件女孩兒的小衣服，滿臉疲憊的打算休息。
咚咚！
敲門聲響起，力道格外熟悉。
海倫娜發懵的轉過頭，不確定道：「伊蒙德，是你嗎？」
吱嘎——
伊蒙德推門而入，低著頭：「是我，姐姐。」
「你應該在狹海上半部巡邏。」
海倫娜站起身，歪頭疑惑：「為什麼回來，又耍小性兒？」
弟弟的性格，她再了解不過。
酷似王叔戴蒙，永遠像一個任性的孩子。
「沒什麼，回來看看。」
伊蒙德語氣不耐，悶頭走進房間，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瞎翻。
海倫娜沒有阻攔，站在門口死亡凝視。
有任務不做，跑到她房間溜達。
還說不是遇上事了。
被盯的心裡發怵，伊蒙德從籮筐里撿起一件小衣服，沒話硬聊：「男孩兒的款式，我又要多一個外甥了？」
「是侄子。」
海倫娜強調排輩論資，愈發迷惑：「蘭娜爾回來了，你要去戰場？」
她倒是能幫忙寫信推舉，但前線不一定批准。
蘭娜爾一時半會離不開里斯。
狹海上半部的布拉佛斯和科霍爾聯盟，必須有一條經驗豐富的巨龍駐守。
伊蒙德幾次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咽回，改成：「你該回密爾看看。」
「理由？」
海倫娜警惕道。
伊蒙德撇過頭，低聲道：「沒什麼理由，聽說密爾最近收入了一批上好蕾絲。」
他實則想問，白蛆的行蹤和貼身僕從。
又怕姐姐舉報他，生生憋了回去。
越想越煩，伊蒙德倉促起身，徑直向外走。
海倫娜側身讓路，眼神透著迷茫，詢問道：「你要去哪兒？」
「隨便轉轉。」
伊蒙德心情好多了，神情恢復冷酷。
……
旁晚，夕陽西下。
排水渠，陰暗角落。
一名紅甲衛兵打扮的粗獷胖漢背靠水渠，旁邊便是嘩嘩排放的雨水。
夕陽的紅暈灑在面龐，胖漢子厭惡的眯起眼睛。
討厭的黃昏，光線一暗看什麼都模糊。
窸窸窣窣……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胖漢子耳廓微動，判斷出有兩個人，還有是精瘦的男人。
「來了？」
「久等了。」
一道黑袍身影出現，身後跟著一名畏畏縮縮的破麻衣男子。
胖漢子走上前，身寬體闊的擺出架勢，低沉道：「王子，有何吩咐？」
嘩啦！
一個錢袋子丟出，砸進胖漢子的懷裡。
黑袍身影抬起頭，兜帽下露出一隻藍寶石眼睛，輕聲道：「他是高塔的幫廚，也是白蛆蟲的小蜘蛛之一。」
「嗯？」
胖漢子收了錢，一把薅住幫廚的衣領，凶神惡煞的凝視。
「別、我就是個小蝦米。」
幫廚腿都軟了，攥住對方的大手求饒。
要不是收了錢，他也不敢來啊！
「夠了，他是你的幫手。」
伊蒙德及時叫停，從衣袖裡掏出一柄匕首，冷聲道：「給我帶回白蛆的腦袋，事成之後還有賞錢。」
說罷，把匕首丟給胖漢子。
胖漢子穩穩接住，臉色沉下來，悶聲道：「高塔好進不好出，哪裡住的都是貴人。」
一個王后一個王妃，他一個護衛不要命了。
伊蒙德嗤笑一聲，獨眼掃過對方胸前劃一道疤痕的勳章，質問道：「所以呢？」
徽章的圖案是兩隻獅鷲對立，鷲巢堡的柯林頓家族。
對方是柯林頓伯爵眾多的私生子之一，多恩入侵時當了逃兵。
騎士頭銜被剝奪，獎賞的族徽也被碾棄。
只剩下苟延殘喘的虛榮，成為一名平平無奇的高塔衛兵。
要不是看他能名正言順進入高塔，加上戰爭時期見過面，真用不上這樣一個懦夫。
胖漢子梗著脖子，義正言辭道：「說好的價錢，不夠！」
「呵呵。」
伊蒙德聞言，又從懷裡掏出五枚金龍幣丟出，冷笑道：「事成之後，翻倍。」
說完，轉身就走。
留下胖漢子和幫廚兩個人，眼神忐忑的對視一眼。
猶豫半響。
胖漢子揣好錢袋子，把匕首和麻袋丟給幫廚，推開對方霸道前行：「跟我來，不能辜負王子的賞錢。」
幫廚欲哭無淚，趕忙將匕首藏進褲襠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