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血脈淨化
遭遇赤果果的凝視，蘭娜爾心裡咯噔一聲，情不自禁地後退半步。
遲疑一秒，唇齒微張。
海倫娜挪開視線，告別道：「科利斯大人很快就能恢復，我先回去了。」
言罷，不顧挽留的出門。
蘭娜爾抬到一半的手僵住，尷尬道：「她還是那麼怕生。」
「海倫娜自幼只親近雷加一個人。」
雷妮拉酸里酸氣，勸說道：「別打攪科利斯大人休養，跟我說說戰場上的事。」
「好。」
……
換了一間臥房。
打發孩子們出去玩，雷妮拉與蘭娜爾對坐閒談。
說了些戰場上的事，聽的雷妮拉心驚肉跳。
她也想上戰場，雷加以生產不久的理由安排她鎮守里斯。
誰叫敘拉克斯體型不足，沒有瓦格哈爾或梅麗亞斯的身經百戰。
吱嘎——
喬漢娜推門而入，端著一個裝酒托盤。
蘭娜爾眼神詢問雷妮拉，後者早有準備的微微點頭。
蘭娜爾放心下來，與喬漢娜問道：「白蛆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動作？」
喬漢娜雙眸一低，回答道：「白蛆曾給泰洛西去信，傳喚來一些舊部下。」
「只這些？」
蘭娜爾半信半疑。
就她所知，白蛆小梅豢養了一批孤兒，私下還有許多合作夥伴。
喬漢娜想了想，輕聲道：「白蛆私下寄信給鷹巢城，始終未能獲得回信。」
蘭娜爾頓時一愣，側目看向雷妮拉。
雷妮拉抿了口酒，平常道：「艾林家族一向高傲，盟友亦是千挑萬選。」
簡妮要是和白蛆小梅結盟，就配不上谷地女公爵的身份。
蘭娜爾心思細膩，很快理解其中緣由。
雷妮拉看向喬漢娜，再問道：「還有什麼情報，一一說了吧。」
也讓好友放心。
喬漢娜如實回道：「白蛆根基很淺，情報範圍只在君臨和泰洛西。」
雷妮拉稍稍沉吟，恍然道：「她找上海倫娜，也是為了拉攏？」
「病急亂投醫。」
蘭娜爾無奈道。
別看海倫娜整日迷迷糊糊，好像一個小透明。
整個坦格利安家族之中，她是獨一檔清醒的人。
拖她下水，那不能夠。
喬漢娜眸光微閃，主動提及：「白蛆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學士推測很可能是個男孩兒。」
蘭娜爾神情一緊，攥著酒盞的手指暗暗用力。
喬漢娜乘勝追擊，低聲道：「科利斯大人負傷，白蛆不會錯過發展盟友的時機。」
話到此處，特地醞釀情緒：「戴蒙親王，至今沒有確立貝妮拉小姐為繼承人。」
歸結原因，白蛆肚子裡有一個男孩兒。
蘭娜爾眼神一黯，反駁道：「我父親很快就會恢復，白蛆不過一個跳樑小丑。」
喬漢娜微微仰頭，眸子中閃過一絲精光。
對方話里重心放在海蛇這個靠山，而非身為丈夫的戴蒙。
已經很說明問題。
雷妮拉聽出喬漢娜話里的蠱惑，伸手握住好友指節泛白的手。
蘭娜爾茫然抬頭。
雷妮拉眼神堅定，擲地有聲道：「想好自己的決定，永遠不要後悔。」
蘭娜爾低下頭，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未見面前，她的決定是去母留子。
見到白蛆的時候，心中滋味自己清楚。
喬漢娜若有似無的提醒：「白蛆有很多仇家，一個不留神……」
點到為止，言簡意賅。
喬漢娜紅唇輕抿，眼神灼灼注視蘭娜爾。
雙方都是里斯議員之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相信對方明白話里的意思。
蘭娜爾聞言，面色瞬間猶豫。
一勞永逸，的確更可靠。
雷妮拉連忙捏了捏她的手，提醒道：「清醒一點，不要當背道而馳的蠢貨。」
殺了白蛆，傻子都知道是誰幹的。
蘭娜爾幡然醒悟，驚出一頭冷汗：「你說的對，我不能反悔。」
謀害一個未出生的孩子，有違榮譽與信仰。
錯在戴蒙，不該將刀刃對準無辜者。
雷妮拉鬆了口氣，對喬漢娜打起警惕，不客氣道：「出去，不要打攪我們。」
喬漢娜很安靜，默默退出臥房。
蘭娜爾一臉疑惑，對喬漢娜的態度產生疑竇。
雷妮拉輕聲一嘆，解釋道：「喬漢娜來自石盔城的史文家族，前任史文伯爵捨不得贖金放任她失足，但她心裡依舊渴望回到家族證明自己。」
「史文家族覆滅後，她前半生的願景隨之破滅。」
「為此對致使家族覆滅的伊蒙德、蘭尼諾、風暴地都很有敵意。」
蘭娜爾都驚了，遲疑道：「可蘭尼諾都……」
雷妮拉聳了聳肩，無奈道：「她對包庇伊蒙德的雷加同樣抱有怨言，所以心安理得替我打理里斯。」
有一說一，黑天鵝的才華與手段當世少有。
不捨得不用，不敢盡用。
放在一個大管家的定位，剛剛好。
……
狹海對岸，
風息堡。
「嘎嘎嘎……」
一隻黑漆漆的渡鴉刺耳啼叫，飛入一幢塔樓。
臥室里，兩具白花花的身子纏綿不休。
渡鴉落在床頭上，撲稜稜的扇動翅膀。
「哈~」
伊蒙德氣喘如牛，掙脫爛泥潭爬起身，獨眼恢復一絲清明。
「哪來的渡鴉？」
軟嫩嫩的嗓音從下傳出，欲求不滿似的夾緊。
伊蒙德沒有說話，冷冷瞥了一眼。
眼眶中的藍寶石，綻放出陰翳的邪光。
弗洛麗斯頓時低頭，扯過薄被蓋住身子。
「嘎嘎……」
伊蒙德面色沉靜，摘下信筒給了渡鴉一耳光。
渡鴉又氣又怒，連滾帶爬的飛出房間。
打開信筒，抽出信紙。
伊蒙德仔細閱讀，面容越看越古怪，小聲嘀咕：「海蛇負傷、瓦蘭提斯投降。」
更關鍵的是，蘭娜爾因為不知名原因脫離戰場。
伊蒙德精神一振，翻身下床在衣兜里一陣翻找。
很快，揪出一卷信紙。
上面的內容，是前天戴蒙給他的回覆。
拒絕他提出的馭龍馳援，言語中譏諷之意很濃。
伊蒙德捋了捋銀髮，拿著兩張信紙一一對照，輕聲呢喃：「戴蒙回信時，蘭娜爾已經撤離，瓦蘭提斯宣告投降。」
渡鴉隔海傳信，一來一回少說半個月。
瓦蘭提斯戰役只是這場戰爭的第一場大戰。
後續還有進攻奴隸灣和控制煙海。
戴蒙明知道蘭娜爾撤離，前方馭龍者數量不足，還在信中拒絕和諷刺。
伊蒙德目眥欲裂，心中屈辱再也遏制不住，一拳猛然打向床頭。
砰的一聲悶響，拳頭流淌絲絲鮮血。
獨眼綻放凶光，咬牙切齒道：「戴蒙，你真是個好叔叔！」
弗洛麗斯嚇的失聲尖叫，不知道情夫抽什麼風。
「滾開！」
伊蒙德憤怒充斥大腦，撿起衣服草草穿上，徑直推門而出。
佛洛麗斯這時才反應，驚疑道：「你要去哪兒？」
「里斯！」
伊蒙德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房門「砰」的關閉，床上的白皙身子再次嚇的一哆嗦。
弗洛麗斯眼淚含眼圈，喃喃自語：「戴蒙、里斯……」
……
瓦蘭提斯。
府邸，溪水園林。
風和日麗的晴空，雷加坐在涼亭里垂釣。
咻！
一桿甩出，魚鉤沉入水底。
「好鉤，又准又穩。」
雷加抿嘴一笑，把綠竹魚竿放在腿邊，伸手探入青銅水盆里攪和。
水盆清澈，兩條三尺銀魚活蹦亂跳。
辛辛苦苦一上午，一看戰績兩根小魚兒。
雷加怡然自得，撈起一條小魚兒反覆觀察：「嗯，鱗片的傷沒了，更精神了。」
釣上來那會，好像一條翻肚皮的死魚。
泡水盆里兩個鐘頭，精神頭十足。
雷加打了個響指，一縷微弱火苗包裹小魚兒。
不一會，脂肪的烤灼聲過去，活魚變烤魚。
確認魚腹里沒有髒東西，仰頭丟進口中。
雷加眼神期待，細嚼慢咽的品味，給出評價：「好吃，就是沒什麼味。」
當然了。
不止如此。
雷加閉合雙眼，感受心臟的跳動。
一個小漩渦緩緩轉動，循環血液里的火魔力，淨化到如臂指使的地步。
小魚兒入腹，分解出一縷魔力。
魔力順著消化系統進入血液，通過心臟跳動削弱再削弱，只剩一絲絲匯入血液之中。
至此，一個魔力增長過程完畢。
雷加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靈性寶珠，幫我開闢出了一個掌握火魔力的竅穴。」
心臟的小漩渦出現，他才明白從前對火魔力的掌握有多生疏。
猶如蹣跚學步的稚童與矯健如飛的鬣狗。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再使用七火球術，連一成火魔力都消耗不了。
「質的飛躍。」
雷加歡歡喜喜，喜不自禁道：「現在才算一名火術士，以前真是空有底子。」
魔爪撈向第二條小魚兒，身後傳來侍從的聲音。
「陛下，瓦列利安艦隊停靠港口，大臣們在等您。」
雷加動作一頓，悶悶道：「知道了，通知他們我儘快到。」
侍從識相的離開。
雷加咂了咂舌，將第二條小魚兒丟入溪水，收回青銅水盆和魚竿。
水盆的偉力也有限度，不能無休止的滋養小魚兒。
而且提供的魔力過於稀薄，偶爾吃吃解饞還行。
亦或者，用於血液魔力的啟蒙。
魚竿得收著，親手做的！
青銅水盆憑空消失的瞬間，一枚藍汪汪的水滴掉落。
雷加伸手一撈，耳畔傳來系統提示音。
「恭喜，洛伊拿的眷戀已激活，你獲得了……」
【純質之水】
等級：傳奇（紅）
作用：毒素抗性+100%
評價：「世間最純淨的水滴，淨化一切污垢與病菌。」
嗡——
藍色水滴抖了一抖，外殼如塵埃般破碎，伴風遠去。
啵的一聲，化作一滴飽滿的真實水滴。
不等雷加反應，水滴顫顫巍巍的鑽入嘴裡，順著腔道吸溜一下入腹。
這種感覺就像床笫之間，雷妮拉所說的不舒服。
滑溜溜的，古古怪怪。
雷加來不及多想，紅光滿面的閉上眼，發出似有似無的呻吟。
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仿佛洗滌渾身上下的髒污。
不自覺的，龍裔狀態顯化。
額頭冒出黑色龍鱗，眼角燃起黑火。
直到一根畸形的犄角鑽出，似有蛀蟲啃咬般輕晃，撲棱一下自然脫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