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放牧龍群——伊拉加斯
火球速度飛馳。
銀翼搜尋未果，驀然察覺背後勁風，迅速轉身應對。
轟——
龍尾輕搖慢晃，龍軀靈活的向上騰空，側身躲過火球。
「嘶嘎！」
豎瞳鎖定埋伏的灰影，銀翼怒火中燒，迎面追逐過去。
一頭剛剛成年的野龍，也敢挑釁巨龍的威嚴。
那頭醜陋的爛泥龍都不敢叫囂。
呼——
銀翼速度極快，好似一扇翡翠弧光，噴灑橘黃龍焰衝鋒。
灰影大驚失色，沒想到敵我差距這麼大。
龍翼連連拍打，試圖鑽入雲層躲避。
然而，
銀翼比它更熟悉龍山環境，龍焰煮開連綿雲霧，避免對手顧計重施。
「嘎？」
灰影暴露在空氣中，強撐恐懼噴吐火球。
噗——
火球剛一接觸橘黃龍焰，瞬間打碎成火花。
銀翼目露凶光，龍吻大大張開，從上俯衝打算一舉咬斷野龍的脖子。
灰影扭頭欲逃，但已經來不及了。
眼睜睜看著綠色巨龍呼嘯而來，甩出的龍涎腥臭刺鼻。
此刻，運轉過度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不想死，要反抗。
一念至此，灰影放棄逃跑。
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暴鳴，噴吐一顆三米直徑的龍焰火球。
「嘶嘎——」
千鈞一髮之際，洞窟傳出滾滾悶雷般的高亢咆哮，一道幽綠龍焰傾瀉般湧出。
灰影只感覺背後一涼，下意識埋頭縮脖。
如煙似霧的綠火從頭頂划過，徑直命中迎面撲來的銀翼。
轟！
銀翼閃避不及時，一頭撞上幽綠龍焰，被強烈的衝擊力逼退。
灰影呆了一下，回頭看向洞窟。
「貪食者，飛翔。」
一道銀髮身影乘騎巨龍，從容不迫的眺望天空。
「嘎！」
灰影豎瞳流露驚訝，甩開扑打龍焰的銀翼，竄到洞窟周邊。
雷加揚了揚馴龍鞭，淡淡一笑：「灰影，膽子變大啦？」
灰影權當是在表揚，歡快的像只傻狍子。
雷加笑容愈發燦爛，一鞭子抽在貪食者背上，教訓道：「別堵在洞口。」
「嘶嘎——」
貪食者晃頭低吼，綠色豎瞳滿滿不情願，又對馴龍鞭分外忌憚。
灰影看的一愣，注意到雷加此刻的外在。
一襲銀髮垂肩，面色不知何時蒼白，眼角溢出絲絲黑火。
竟是散發一種血脈相連的歸屬感。
雷加一撩長發，額頭顯露龍鱗與犄角。
怪異的姿態，彎曲的嘴角，混搭出一副病態的高貴感。
不等灰影就近觀察。
貪食者踏出洞窟，龐大身軀一躍而下，振翅高飛。
銀翼見了，連忙遠遠躲開。
貪食者並未追趕，就在洞窟前來回打轉。
雷加居高臨下的俯瞰，馴龍鞭在半空「啪」的甩出一聲脆響，語氣不容拒絕的說：「出行！」
「吼！」
洞窟傳出一聲有氣無力的低吼。
洞頂的岩壁來回磨蹭，掉落尖銳的碎石子，伴隨石屑簌簌作響的灑下。
一顆角冠猙獰的青銅龍首探出，豎瞳憋屈中夾雜一絲不服，眺望半空的馭龍者。
噼啪！
雷加二話不說，甩手一鞭子抽在半空，嚴肅道：「聽從指令，沃米索爾！」
聽到鞭子抽空的脆響，沃米索爾咧開獠牙交錯的龍吻，不情不願的邁出洞窟。
呼——
雙翼拍打出狂風，青銅巨獸攀上高空，找尋伴侶比翼雙飛。
雷加面上冷酷，唇角暗暗勾起。
束縛魔咒+馴龍鞭，效果果然拔群。
幾鞭子下去，兩頭纏鬥的成年巨龍打沒了火氣，老老實實的休戰。
尤其是沃米索爾。
這傢伙號稱「青銅之怒」，憤怒狀態下橫衝直撞。
雷加一頓物理安撫，硬是給青銅之怒拾掇成青銅不怒。
雖有藉助外力的嫌疑，但卻克服了易怒本性。
「嘶嘎——」
貪食者輕蔑的凝視兩頭伴侶龍，示威般的連連咆哮。
要不是駕馭者阻攔，龍石島只允許有一頭龍。
噼啪！
馴龍鞭快若閃電的抽在漆黑鱗片，聲音格外清脆。
貪食者吃痛低吼，豎瞳里老大不情願。
雷加面若寒霜，嚴厲道：「你又偷獵龍石島上的龍！」
要不是來得及時，幼龍活不了。
貪食者十分惱火，扭頭怒視駕馭者。
仿佛在說：「那是一頭野龍，不是龍石島的本土龍。」
噼啪！
馴龍鞭再次抽打，雷加態度強硬：「它屬於龍石島，不是野龍！」
幼龍飛到龍石島，就是坦格利安的龍。
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貪食者接連被打，怒火充斥大腦，吼叫著罵罵咧咧。
說好的不打它，不講信用。
一人一龍長達十餘年的感情，迎來第一次情感危機。
「你就是欠打！」
雷加眼角黑火更盛，揮舞馴龍鞭一下接一下抽打。
「嘶嘎——」
貪食者暴怒，載著駕馭者衝上高空，鑽入雲層上下起伏的亂沖。
沃米索爾與銀翼：……
伴侶龍躲到龍山後面，旁觀食龍種原地發癲。
「貪食者，你是到叛逆期了？」
雷加沒系鎖鏈，拽著握柄保持穩定，依然不忘甩出馴龍鞭。
一人一龍心意相通，彼此清楚對方的想法。
貪食者對幼龍升起獵食慾時，雷加便清楚它要幹什麼。
巨龍擁有不遜色常人的智慧，自然不是千篇一律的牲畜。
每一頭巨龍，都有獨特的本性。
灰影的本性是膽小、害羞。
沃米索爾的本性是易怒、失控。
同類相食，便是貪食者的本性。
年幼時，韋賽里斯曾與雷妮拉與雷加姐弟倆分別談話。
「坦格利安能控制龍，是一件空中閣樓的假象。」
「龍的本性混亂無序。」
「善用巨龍，勿用巨龍。」
雷加銘記於心，在今日終於了解「龍的本性」的理論。
坦格利安與龍的羈絆，使得他們能夠駕馭巨龍。
可巨龍由本性驅使，會在特定情況違抗駕馭者的指令。
例如，偷羊賊與伊蒙德的特殊關係。
伊蒙德叫它往東，偷羊賊偏偏要往西。
西面可能有羊群，或者單純調戲駕馭者。
「嘶嘎——」
貪食者不管不顧，穿梭在雲層上下，以此和駕馭者對抗。
食龍是骨子裡帶來的天性，不可磨滅。
雷加並不生氣，反而笑出聲：「好夥計，那咱們比一比。」
一切仿佛回到十一年前，一人一龍初次相見。
貪食者奮力翱翔，雷加穩抓不放。
一人一龍開始較勁。
雷加目的很明確，磨平貪食者的野性。
食龍是本能，但要學會克制。
手持馴龍鞭，懂得束縛魔咒，雷加自信能夠辦到。
噼啪！
長鞭飛舞，不時抽打漆黑鱗片。
每一次鞭撻，貪食者放聲嘶吼，反抗越發激烈。
雷加依舊不放手，耐心進行這場人與龍的戰爭。
他從不將自己視為貪食者的主人。
貪食者是他的夥伴，就像龍王家族傳記中記載的和睦羈絆。
但是！
沒有主僕之分，要有主次之別。
雷加作為駕馭者，要在這段關係中占據主動權。
貪食者必須要服從他的指令。
像違背約定，私自狩獵幼龍，已經觸犯底線。
雷加予以嚴懲，改掉它的臭毛病。
轉眼，一刻鐘過去。
「嘶嘎……」
貪食者大口喘著粗氣，飛行速度大大減緩，逐漸趨於穩定。
它還是沒能將駕馭者甩下去。
亦如十一年前，像塊頑強的狗皮膏藥。
雷加收斂笑意，馴龍鞭輕輕敲打龍背，微微喘息：「夥計，你拒絕不了我。」
從第一次騎上龍背開始，貪食者註定要被他騎一輩子。
「吼……」
貪食者低吼一聲，降落在龍山之上。
「嘶嘎？」
半山腰的洞窟，黑紅幼龍小心翼翼鑽出，觀望外界的情況。
灰影悄聲無息的飛來，趴在洞窟頂上，由上及下觀察幼龍。
論隱匿能力，沒有龍比的上它。
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龍山山頂。
貪食者匍匐在地，喘息灼熱洶湧，打在黝黑岩石上。
雷加褪去龍裔狀態，捋順凌亂髮絲，默默眺望盤旋上空的沃米索爾與銀翼。
這對伴侶龍常年潛居龍石島，綜合戰力不容小覷。
種種原因之下。
貪食者與這對老夫老妻關係惡劣，近些年常常發生衝突。
沒辦法，龍石島就這麼大。
一座龍山，容不下三頭成年巨龍。
就連年齡最長的瓦格哈爾，都已經遷徙出龍石島，常年活躍在潮頭島及喉道區域。
「如果有龍之號角，能否號令群龍？」
雷加如是想到，揚起馴龍鞭默默打量。
馴龍道具很有用，真實經歷的都曉得。
「回想最初馴服古瓦雷利亞的龍王們，還只是一群半島上的牧羊人。」
雷加看著手中長鞭，計上心頭。
噼啪！
鞭子打出一道脆響，雷加洋溢笑臉：「貪食者，飛翔！」
「嘶嘎——」
貪食者不明所以，仍舊遵從指令，雙翼撐起身軀躍下峰頂。
在雷加的指揮下，一人一龍逼近半空的「老夫老妻」。
噼里啪啦！
馴龍鞭一頓抽打，有點甩在龍身上，有的抽在半空。
雷加換了一副面孔，像個牧羊人一般，吆喝道：「動起來！」
「吼！」
「嘶嘎……」
沃米索爾不服氣的低吼，銀翼則被抽了一鞭子。
兩頭巨龍煩躁不已，耐不住馴龍鞭與食龍種雙重威脅，順從的展翅翱翔。
貪食者在前，兩頭巨龍落後一段距離，彼此糾纏著相隨。
雷加樂此不疲，馭龍滑過半山腰，一鞭子抽在洞窟前，下達指令：「一同出行！」
「嘶嘎！」
灰影嚇了一跳。
方才就見三頭巨龍被鞭撻，十分聽話的跟上。
那副樣子，一看就是害怕挨抽。
「嘎？」
黑紅幼龍歪著龍首，遲疑不出。
雷加瞄了一眼，翻手一鞭子抽出空餉，震懾道：「聽從指令！」
黑紅幼龍嚇得一哆嗦，趕忙從洞窟里跳出來，拍打血紅雙翼跟上。
雷加終於有機會好好打量野生幼龍的模樣，驚詫道：「貝勒里恩？」
這黑色鱗片搭配紅色翼膜的外形，簡直就是貝勒里恩的翻版。
「嗯，以後就是坦格利安的龍，給你起個響亮的名字。」
雷加雙眼放光，馴龍鞭指著幼龍，一口決定：「差點被銀翼吃掉，還有一雙猩紅之翼，就叫伊拉加斯。」
「綽號——血翼！」
伊拉加斯歪著頭，乖巧的跟在灰影身後。
聽不懂，根本聽不懂。
它只是一頭剛破殼不久的幼龍。
別看體型不差，那只是長的快。
雷加心滿意足，驅趕著幾頭巨龍和幼龍翱翔天際。
貝勒里恩太過特殊。
坦格利安有一頭龍叫做「貝勒里恩」就夠了。
伊拉加斯是古瓦雷利亞的神靈名稱，職權是迎接死亡與掌管地獄大門。
分屬死神——貝勒里恩的同系神靈，亦是下級神職。
給這頭黑紅相間的幼龍，再好不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