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群星
仙女島港口。
雷德溫伯爵的艦隊緩緩駛入，引得不少北境的士兵駐足觀看。
「這就是河灣地的船啊，比我們的長船確實氣派不少！」
「長船當然不能和戰艦比，但勝在靈活。」
「再氣派也沒什麼用，我們北境人不好那個，再奢華也不如打仗能贏好使！」
「你們北境人還真是又臭又硬，以後開宴會離遠點，掃興！」說這話的是來自河間地的士兵。
要是以前，這話說出口，兩撥人立刻就要打起來。
但是在經歷數次大戰後，大家都成了生死之交，戰場上扛槍擋劍的交情，這點調侃便無人放在心上。
相反，士兵們嬉鬧成一團，開始互相揭短。
雷德溫伯爵站在青亭女王號的船頭，這是一艘三桅划槳戰艦，有三張酒紅色巨帆，槳葉被漆成金色與白色，看上去既華麗又雄偉壯觀。
士兵們討論最多的也是這艘戰艦，對沒怎麼見過船的北境人來說，這艘戰艦有些超乎他們的認知。
目測下來，這艘戰艦比陛下的凜冬號還要大三倍！
看到北境之王手下的士兵氣勢如此高漲，雷德溫伯爵心情有些低落：在不久之前，自己的艦隊也是這副精神面貌，現在呢，全部成落水的公雞啦！
來到仙女城堡外，雷德溫伯爵深吸一口氣，調整自己的狀態和情緒，準備面見這位傳說中的北境之王。
推開門，雷德溫伯爵一眼就瞧見了坐在正中央的羅柏，他低著頭，手裡拿著一本厚重的古籍。
和傳聞中一樣，他是如此年輕，年輕的叫人有些嫉妒。
雷德溫伯爵輕咳一聲：「陛下，我奉高庭梅斯公爵的命令，來幫助您奪取鐵群島。」
羅柏抬起頭，看了一眼雷德溫伯爵，然後微笑著站起身：「雷德溫伯爵來了！真是上天都在幫助我啊，有了你的幫助，我打敗攸倫的艦隊就更有把握了。」
雷德溫伯爵知道對方只是客套，但還是很受用。
這位名滿天下的北境之王，居然如此看重自己！
要是雷德溫的艦隊還在全盛時期，雷德溫伯爵還不至於這麼高興，可現在他實力大減，對方卻沒有因此輕視，讓他心裡感覺舒服不少。
「陛下，這攸倫實在是古怪，他不光貪婪殘忍……」
雷德溫伯爵受寵若驚，又有些擔心羅柏輕敵，便把當時戰場上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羅柏聽完，也沒什麼驚訝的，和自己預想的差不多。
「伯爵大人，你放心吧，青亭島的損失我一定會幫伱挽回。」
羅柏給雷德溫伯爵倒了一杯葡萄酒，安撫雷德溫伯爵還有些後怕的情緒：「我準備派你直接進攻鐵群島，海疆城那邊我準備了三十艘長船，五千人，配合你一起進攻。
到時攸倫一定會回來救援，這時我的艦隊會從仙女島出發，和你前後夾擊，將攸倫的艦隊一網打盡！」
「啊？」
雷德溫伯爵有些傻眼，他原本準備在後方吶喊助威，看場上局勢再決定是否全力參戰。
現在羅柏要他作為主力之一，再次和鐵民交戰，這讓他再次害怕起來。
「我……我怕艦隊的能力不行，讓陛下您失望啊。」
羅柏笑著說：「雷德溫伯爵，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不過是那隻海怪而已。單純以艦隊實力來說，你的艦隊不比鐵民差。
到時候等我解決那隻海怪，你配合我進攻就好。如果我沒解決，你可以直接離開，到時我絕不會怪罪於你。」
雷德溫伯爵得到了羅柏的保證，心裡頓時放輕鬆不少，表面上卻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不是那種人，就算打不過，也不會看著羅柏身陷險境而不去救援的。
羅柏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是都是人之常情，自己和雷德溫伯爵交情不深，互不相欠。
對方在高庭要求下願意來已經不錯了，最起碼自己占據優勢之後雷德溫伯爵願意出力攻打鐵民，比那些不管怎樣都只嘴上說說的人要強不少。
「打仗最關鍵的就是快速打擊，現在情況緊急，雷德溫伯爵休息一晚後就出發吧，等打完勝仗，我再給雷德溫伯爵慶功！」
雷德溫伯爵拱手行禮：「願為陛下效勞！」
第二天。
羅柏和雷德溫伯爵講完行軍作戰計劃後，雷德溫艦隊便立刻啟航。
同一時間，從海疆城出發的艦隊也駛向鐵群島，形成雙面夾擊之勢。
此時的鐵群島沒有多少戰鬥力。
再加上阿莎這個帶路黨，戰事打的非常順利。
只用了三天時間，鐵群島七個島嶼就被打下來五個。
只剩最後的派克島和斷崖島還在堅守，但他們被攻破也只是時間問題。
——
「快快快！」
攸倫站在無敵鐵民號的船頭，臉色鐵青，手裡揮舞著鞭子，不斷抽打著划槳的船夫。
「再快點！該死的小狼，居然敢攻打鐵群島！給我等著！」
和攸倫·葛雷喬伊出其不意攻打青亭島並且橫掃雷德溫艦隊一樣，攸倫也沒有想到羅柏敢攻打鐵群島。
要知道，只要攸倫帶著艦隊回援，便形成決戰之勢。
而且是在海上決戰，這對攸倫來說是絕對的優勢。
無敵的雷德溫艦隊都被自己幹掉了，羅柏剛訓練一個月的新海軍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對方最合理的行為，應該是守住淺灘，看著自己掠奪一個個群島才對！
這時，船上的船員前來匯報：「船長，我們到仙女島海域附近了，再航行半天，就能達到派克島！」
攸倫暴怒：「吵死了，我能看見！該死的，我應該把你們的舌頭也割下來！」
攸倫·葛雷喬伊之前的寧靜號，因為割了所有船員的舌頭而得名，現在他身為鐵群島之主，座駕便換成了無敵鐵民號。
此時的攸倫無暇關心仙女島，揮著鞭子怒吼：「敵軍在攻打派克島，加速前進！」
等到鐵艦隊全部駛出仙女島的海域，仙女島的港口處。
文德爾·曼德勒爵士的聲音響起：「速度！快快快，下水，上船！」
一艘艘被抬上岸的長船再次下水，北境和河間地的士兵井然有序地登船，數萬人迅速集結到一起。
和第一次出發攻打仙女島的時候相比，這次的進步肉眼可見。
此時的士兵，總算有了點海軍的樣子。
羅柏站在凜冬號的船頭，率領自己的一萬海軍，浩浩蕩蕩向著攸倫·葛雷喬伊的方向追趕過去。
「這次戰鬥，一定要把鐵艦隊徹底打垮，這樣才能保證河灣地到北境之間的海路暢通無阻。」羅柏在心中下定決心。
航行不到半天的時間，羅柏就看見了攸倫的鐵艦隊。
小瓊恩站在羅柏身邊，揪住一隻從派克城方向飛來的信鴉。
上面是雷德溫伯爵的求救信。
「陛下，前面就是派克城海域了，鐵艦隊正在前方整理軍艦隊伍，準備攻擊雷德溫伯爵的艦隊！
雷德溫伯爵已經放棄繼續攻打派克城了，準備和北面我們的小艦隊匯合。」
羅柏一邊聽著小瓊恩的匯報，一邊拿著望遠鏡看著攸倫艦隊的動向：「給雷德溫伯爵回信，讓他在原地待命。看到沒有，鐵艦隊朝我們方向來了。」
攸倫手下的艦隊和羅柏一樣，都是長船，掉頭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在看到自己身後還有一支完整海軍的瞬間，攸倫就清楚了，攻打派克城的只不過是被自己嚇破了膽子的雷德溫伯爵。
真正向自己發起挑戰的，就是身後這些眼熟的鐵民長船。
攸倫曾經指揮過十幾年前的鐵艦隊，對大部分鐵民長船都很熟悉，想到之前熱浪河之戰，攸倫瞬間意識到，屁股後面這些艦隊，就是那個所謂的北境之王！
於是攸倫立刻放棄攻打雷德溫艦隊，在他想來，只要打敗身後這支艦隊，那雷德溫艦隊便不攻自破了。
「全速前進，給這個青綠之地的國王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鐵民！」
「上次你們在淺灘，在陸地被這個小鬼打敗，現在到了海上，我們要報復回來！」
「為了淹神！」
攸倫大聲怒吼著，鼓舞軍隊前進。
他一馬當先，站在最前方，看著向自己駛來的羅柏艦隊，臉上露出陰狠的表情。
攸倫喃喃自語：「再過一會，這些艦隊就要沉入海底了。」
他跪倒在地，臉上露出虔誠的表情，嘴巴念念有詞，一道道黑色的魔法氣息蔓延開，向海地沉去，向天空蔓延。
原本晴朗的天空緩緩變得灰暗，烏雲蓋頂，遮擋了陽光。
不多時，原本安穩的海面出現波動，一開始很微弱，但很快這股波動就躁動起來。
就像涼水瞬間沸騰一樣，海面不知在什麼時候，變得狂躁！
看著這熟悉的一幕，不遠處的雷德溫伯爵瞬間面如死灰：完了，完全都完了！
羅柏艦隊上，紅袍僧索羅斯也感覺到不舒服：「陛下……情況有些詭異啊，我感覺我和光之王的聯繫變得微弱了。」
羅柏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沒有說話。
從腰間抽出法杖，右手緩緩抽出身後的寒冰。
黃金法杖上，深綠色的光芒不知從何時開始閃動。
還想再說話的索羅斯看到這團深綠，忽然感覺自己身體變得渺小，神遊天外，感知宇宙之浩大，黑夜之寧靜。
他閉上了嘴，腦海中冒出一個詞：群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