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鐵金庫使者
幾天後，鐵金庫駐白港辦事處的使者，抵達了臨冬城。
使者一身紅白相間的長袍，慈眉善目，有一臉火紅的絡腮鬍須，身材肥胖。
「艾德公爵，我是鐵金庫駐白港辦事處的負責人薩烏爾，聽聞你有貸款方面的需求，我立刻騎快馬趕到你的面前。」
在克拉爾的幫助下，雙方很快就貸款金額，何時放款達成一致，鐵金庫同意貸款五十萬金龍給臨冬城，隨後雙方在利率方面開始討價還價。
克拉爾說道：「薩烏爾，這可是北境臨冬城公爵，他統治著頸澤和絕境長城之間的廣闊土地，想必你也看到避冬市鎮那些工程了吧？廠房，大市場，養殖場都在搭建，艾德公爵以後有的是機會找你借錢，但是，這個利率，你必須拿出誠意，必須優惠。」
薩烏爾一臉謙和。
「我給出的利率，你在七大王國找不出比這更低的了，不相信你可以去頸澤以南的任何一家富商，貴族家裡隨便打聽。」
薩烏爾甚至拿出一本帳簿，上面有許多狹海對岸的富商，大君之流從鐵金庫借款的利率，按照那上面的利率，薩烏爾給臨冬城的貸款利率確實堪稱優惠。
克拉爾嫌棄地把帳簿扔到一邊：「七大王國有幾家貴族會一口氣借五十萬金龍呢？薩烏爾，我曾經為鐵金庫供職多年，你的這套把戲還瞞得過我？實話告訴你，全是我玩剩下的。」
「如果你不願意給艾德公爵優惠，我大可以派人去布拉佛斯找別的鐵金庫使者，我甚至還認識一些看匙人，海王身邊我也有朋友。我們找你談生意，完全是因為你是鐵金庫在白港的代表，你不珍惜這次賺錢的機會，失去了這麼一大筆訂單，我很遺憾啊！」
薩烏爾明顯緊張了起來，鐵金庫的雇員之間存在競爭關係，他可不想損失這筆訂單，失去北境公爵這樣的客戶。
於是經過一番激烈討論，薩烏爾被迫降低利率，這時候克拉爾親吻著自己右手拇指上的貓眼石戒指。
這是克拉爾提前跟艾德約好的暗號，克拉爾親吻戒指意味著鐵金庫使者已經把利率定在了一個很低的水平，艾德可以宣布交易達成了。
讓克拉爾意外地是，艾德說道：「我覺得利率可以再低點。」
薩烏爾苦笑道：「艾德公爵，這個利率真的不能再低了。你的財政顧問克拉爾是鐵金庫前雇員，我騙得了你嗎？這樣的利率我回到鐵金庫一定會被管理層責怪，同事們也會嘲笑我。」
艾德緩緩道：「這樣好了，如果我把北境的木頭，加入交易當做利率抵消，你是否考慮利率降低呢？」
薩烏爾舔了舔嘴唇，克拉爾立刻意識到，艾德在交易里加入了一個布拉佛斯人很難抗拒的條件。
在北境廣袤的土地上，覆蓋著大片的森林，最出名的就是狼林，在北境，木材並不值錢，但是在布拉佛斯，木材的價格卻十分昂貴。
布拉佛斯是建立在島嶼上的城市，遍布爛泥地，鹽沼，淺水灘，外圍島嶼上遍布森林，但是由於布拉佛斯沒有城牆，這些森林承擔著「防風牆」的作用，海王禁止砍伐上面的木材。
布拉佛斯附近的安達斯以丘陵和平原為主，森林很少，兵工廠每天可以造出一艘紫殼划槳戰艦，需要大量的優質木材。布拉佛斯作為世界上最繁忙的港口之一，布拉佛斯的木頭用量驚人。
因此布拉佛斯的木材供應嚴重依賴進口，價格昂貴。燒火的木柴是布拉佛斯最昂貴的日用品之一，到了冬季木柴的價格會更高，讓許多過往的旅客抱怨。
北境的很多木材正是賣到了布拉佛斯。深林堡，森林氏族和臨冬城附近居民，砍伐的木材運到白刃河，在那裡裝船送到白港，由白港運往布拉佛斯。
最終，薩烏爾在艾德的木材攻勢下，進一步降低了利率。
雙方簽訂了合同，薩烏爾說道：「艾德大人，鐵金庫期待和你的下一次合作，讓我們用金龍和木材，溫暖彼此！」
薩烏爾離開後，卡拉爾朝艾德豎起了大拇指。
「艾德大人，我真是佩服你，你懂得用布拉佛斯人眼饞的木材做談判的籌碼，你懂得找准對方的需求，為自己謀取利益，你真是一個商業奇才。」
艾德雙手撫摸著額頭，「商業奇才越來越窮了。」
克拉爾笑道：「最起碼避冬市鎮的馬廄，軍營，廠房，倉庫，養殖場這些可以繼續修建下去了，你總不能讓這些建築蓋到一半，就拋荒吧？」
艾德深出一口氣，「等避冬市鎮擴建完成後，我只能指望以後鹽屯，蜂房還有避冬市鎮的這些廠房，養殖場為我賺錢了，否則我連利息都還不起。」
克拉爾眉頭一皺，「艾德大人，我知道你在鹽屯計劃上，雄心勃勃，但是，作為財政顧問，我必須提醒你，你的鹽屯計劃很容易讓領主和民間的商人鑽空子，臨冬城按照市場價收購，誰能保證領主們和商人不會把私鹽混進鹽屯的鹽里，拿到臨冬城倒賣賺錢呢？」
艾德說道：「封臣們撈點油水無可厚非，貓捉老鼠，偷點肉吃算得了什麼？」
克拉爾誇張地笑了笑，「可萬一貓造成的危害比老鼠更大呢？艾德大人，你已經召集了封臣，封臣們會招兵買馬，戰爭會讓他們變窮，變得墮落，或遲或早，這些封臣遲早會把主意打到鹽屯身上。」
艾德查看帳簿，「鹽屯的事情以後慢慢解決，我現在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克拉爾，你出去的時候告訴門口的護衛，讓他們去把造船師馬林找來。」
等馬林來到書房，天已經黑了，艾德和馬林在蜂蜜蠟燭下看著造船的圖紙，馬林展示著一個未來北境戰艦的模型。
馬林說道：「艾德大人，按照你的吩咐，北境的戰艦將以布拉佛斯海王戰艦的基礎上進行改裝，海上交手的時候，船上的投石機，弩車，頂層的弓弩手，可以居高臨下打擊敵人，攻擊力驚人。給我撥錢和足夠的人手，我估計一個月後第一艘船可以下水了。」
艾德有些失望，「布拉佛斯的兵工廠一天就可以建造一艘划槳戰艦，你要一個月？」
馬林無奈道：「艾德大人，我曾經在兵工廠效力多年，兵工廠的效率高，是因為他們有大把熟練的造船工人，完全是流水線作業，你在白港能找到幾個這樣的工人？我說一個月還是樂觀了。」
「艾德大人，恕我直言，花費這麼大的價錢造船去對付岩種海盜，太浪費了，這筆錢完全可以去自由貿易城邦僱傭一支傭兵船隊為你作戰，甚至還可以去海王那裡，花錢讓海王出兵，海王的艦隊戰鬥力可謂天下無雙。」
艾德說道：「我不信任傭兵，至於花錢請海王的艦隊，我寧可花錢打造自己的艦隊。馬林，我們北境人都是先民的後裔，先民不擅長航海，但是我相信我們可以慢慢成長。我們沒有征服大海的欲望，但是必須守住自己的海洋與河流。」
「否則就只有任由鐵民，岩種海盜肆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