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易形者，巨鷹與綠先知
先民拳峰上，一位護士為六形人瓦拉米爾清理臉上的傷口，麻利地綁上繃帶。
熊老有些不安地看著瓦拉米爾旁邊的影子山貓，雪熊和野狼。
「艾德大人，這個瓦拉米爾太危險了，他要是突然控制野獸襲擊你.」
「他已經在心樹面前，跟曼斯，托蒙德，狗頭哈獁等頭領一起發誓了。」艾德告訴席恩，「況且，他還送出了兩個養子。」
熊老還是有些擔心，「至少也得把瓦拉米爾，和他的那些野獸分開。試想一下，如果瓦拉米爾操縱野獸攻擊，誰能攔得住？」
艾德笑道：「我會小心提防。」
熊老不是易形者，他根本不知道，如果瓦拉米爾想利用凶獸攻擊，他早就可以動手了，易形者控制凶獸攻擊，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艾德沒有把瓦拉米爾和他的動物分開，因為他自己就是易形者，艾德明白，易形者的力量來自古老的舊神，易形者更看重在心樹面前發下的誓言。瓦拉米爾能追隨曼斯，自然也能追隨艾德。
包括瓦拉米爾在內的許多易形者都向艾德投降了，比如騎著劍齒虎的泰格斯，騎著恐鳥的薩曼莎，山羊女吉塞拉，山貓女荊棘，騎著三頭犬的達倫，控制鷹的歐瑞爾，騎著巨大野豬的波羅區，以及擁有三隻猛禽的鷹王麥凱恩等。
艾德不可能把這些易形者，都和他們的動物分開。這些易形者都是野人頭領，有大批追隨者，沒了動物他們就沒有威信，沒有了力量。
瓦拉米爾的雪熊，在大戰當中被野火灼傷，好在只是傷到了一些皮毛。這頭四米多高的雪熊，如今安靜地趴在地上，由耶哥蕊特為它用醫療酒精清洗傷口。
艾德向耶哥蕊特投來讚許的目光，「別的護士，都不敢接近雪熊，你卻不怕。」
耶哥蕊特笑道：「艾德大人，我又不是南方的黃花閨女，我是矛婦，天不怕地不怕，一隻熊算得了什麼？我小時候，經常跟老哥獵殺大熊。」
艾德好奇：「你老哥在哪裡？」
「他自己死了。」耶哥蕊特黯然道，「我們跟別的部落打仗，他的胳膊被劃傷，起初只是很小的傷口，我哥不以為意，但是沒過幾天，他就死於高燒了。如果當初，我學會了護士的技藝，有醫療酒精給他消毒，我老哥肯定可以活下來。」
塞外是一片苦寒之地，寒冷，飢餓，部落間永無休止的戰爭，疾病，隨時可能奪走人的生命。耶哥蕊特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死光了。
可能正是因為如此，耶哥蕊特很喜歡交朋友，他很快與瓊恩，羅柏，多米利克打成一片。
「艾德大人，伱砍了哭泣者的頭，贏得了許多矛婦和野人小女孩的歡心。哭泣者這變態，不知道強暴了多少姑娘，挖了多少女人的眼睛泡酒，我認識好幾個姑娘，就是死在了哭泣者手裡。」
「以前多少矛婦，都向曼斯請求處死哭泣者，曼斯那老小子，覺得哭泣者是能抓老鼠又愛偷腥的貓兒，他不捨得殺。如今艾德大人處死了哭泣者，塞外的女人才真正感受到了正義。」
艾德微笑，「相信我，到了北境，自由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耶哥蕊特忽然激動起來，「艾德大人，我請求去臨冬城做僕人，就像歐莎那樣。廚房，馬廄都可以，我甚至可以加入衛隊，許多男人都打不過我，我射術精湛。」
艾德皺眉，「你為何想去臨冬城效力呢？」
「因為你的私生子。」耶哥蕊特一甩火紅的頭髮，「瓊恩·雪諾俘虜了我，可他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東西，我想去臨冬城，這樣就可以教會他很多東西了。」
「我會在臨冬城為你安排一份差事。」得到了艾德的保證，耶哥蕊特開心的像個小女孩一樣。
艾德走到瓦拉米爾面前，冰原狼夜行和陽光跟在艾德身邊，瓦拉米爾的三頭野狼，影子山貓，都恭順地低下了頭。
「你的傷好些了嗎？」
瓦拉米爾露出一抹粗獷的笑容，「不過是一點小傷，艾德大人。」
易形者瓦拉米爾控制的凶獸，一個比一個嚇人，四米多高的雪熊，三隻野狼和一隻兇猛的影子山貓，可他本人枯瘦矮小，面容蒼老。
在絕境長城以南，易形者不過是傳說，如今，艾德擁有大批易形者，足以組建一支「易形者軍團」。
未來，北境一旦發生戰爭，艾德可以帶著這些易形者奔赴戰場，凶獸能散播恐懼，飛禽可以用來偵查，獵殺渡鴉，艾德將在對南方貴族的戰爭中，占據優勢。
艾德很好奇，黑城堡的伊蒙學士，臨冬城的魯溫學士，學城樞機會的博士見到易形者會是什麼反應。學城學士普遍認為易形者只是傳說，跟森林之子，巨人一樣，在人世間絕跡了。
學城開設了專門研究魔法與神秘力量的神秘學課程，如果學城知道北境有這麼多易形者，估計會派出學士專門來研究。艾德可不想跟學城分享易形者的奧秘。
艾德考慮在臨冬城建造一座冬狼學院，這將是北境自己的學城，冬狼學院會有魔法部，到時候，就讓瓦拉米爾，鷹王麥凱恩當教授。嘖嘖，易形者當教授，咱冬狼學院比學城有牌面。
箱子裡的屍鬼小女孩不斷撞擊著箱子，湛藍的眼睛散發著死亡的寒光。
小屍鬼被控制住了，如果帶到南方展覽，一定可以賺到不少錢。當屍體被異鬼復活成屍鬼，腐爛就停止了，她還算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一頭金色長髮，臉上覆蓋著一層白霜。
一位矛婦認出這小女孩生前叫麥粒，半年前，麥粒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姑娘，和家人生活在乳河邊，如今，她卻變成了屍鬼。
可是，艾德懷疑，被屍鬼抓傷，咬傷的人，可能會變成屍鬼，因此，一個屍鬼導致全城的人屍變是有可能的，一想到這裡，艾德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在想到底應該帶著麥粒南下，還是把她焚燒，讓她的靈魂得到安息。
如果把麥粒帶到臨冬城，七大王國人很快就會知道屍鬼和異鬼的事情，不過，南境的貴族會幫助北境對付異鬼嗎？學城一聽說臨冬城有屍鬼這種神奇的生物，他們可能會派出學士，宣布這是一個偉大的發現和值得研究的課題。
南方貴族會把這看做是七大王國的威脅，但是，不會有人伸出援手，因為塞外異鬼與七大王國隔著絕境長城還有北境，南境貴族會繼續過著歌舞昇平，醉生夢死的生活。
除非絕境長城淪陷，北境遍地屍鬼，否則頸澤以南的貴族，壓根不會關心異鬼的威脅。
一些陰謀家，甚至會把異鬼當做是削弱北境實力的機會，艾德毫不懷疑，泰溫，瓦里斯，小指頭之流就會這麼做。
曼斯走到艾德身邊，打斷了艾德的思緒，「艾德大人，巨鷹部落頭領米楚來了。」
艾德下意識地向周圍看看，「他在哪裡？」
周圍的野人，臨冬城騎兵都發出一聲尖叫，一道黑影划過天空。
一隻巨鷹在空中展翅翱翔，翼展二十多米，多米利克，席恩，瓊恩，羅柏都看傻了眼，熊老，斷掌科林，班揚愣在原地，連一些野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巨鷹。
多米利克目不轉睛地盯著巨鷹，「在艾林谷，流傳著飛翼騎士的傳說，許多谷地的孩子都喜歡這個故事，傳說飛翼騎士就有一隻巨鷹坐騎，不過，艾林谷的巨鷹早就滅絕了。沒想到，塞外居然有。」
席恩喃喃道：「老奶媽的故事裡的怪物都出來了，這可真是古靈精怪的大集合啊！」
巨鷹落在了地上，米楚翻身落地，他穿著一身獸皮大衣和鷹羽斗篷，棕色長髮披散肩頭，身材修長，鷹鉤鼻，容貌清秀，他只有二十多歲。
艾德驚訝地發現，巨鷹站起來居然有六米多高，鋒利的爪子好似撓鉤，可以輕易握住戰馬，把戰馬和騎兵開腸破肚。
巨鷹部落生活在霜雪之牙北部一個叫巨鷹領的山谷里，他們和鷹王麥凱恩的老鷹部落是遠親，但是素來不和，巨鷹部落跟巨人部落是朋友。
曼斯召集野人大軍，準備攻打絕境長城的時候，曾經多次派人去巨鷹領，邀請米楚帶著巨鷹南下助戰，米楚一直沒有響應曼斯的號召。曼斯有些慶幸，否則的話，巨鷹肯定可以給北境騎兵和遊騎兵，帶來很大傷亡。
米楚說道：「艾德大人，我們領地以北的屍鬼，出現的越來越頻繁，許多部落勇士死後變成了藍眼睛怪物，異鬼還用詛咒的黑暗之箭，射殺巨鷹。我們不願意離開故土，但是，我們無法阻擋異鬼和寒冬，只能向艾德大人，請求庇護。」
艾德拍了拍米楚的肩膀，「異鬼是全人類的死敵，巨鷹部落的人，將成為北境的一份子。你們還有多少人，多少巨鷹？」
米楚黯然道：「不到一千人，巨鷹不到三十隻，許多還是雛鷹。不過，好在我們還有一些巨鷹的蛋。亡靈巫師奧格貝塔曾經嘗試偷走鷹蛋，被我趕跑了。」
又是奧格貝塔。這個幽靈般的巫師曾經出現在卡斯特的堡壘，曼斯的營地。
曼斯擔憂道：「艾德大人，我找到的號角，的確不是真正的冬之號角。如果這個奧格貝塔，拿下了冬之號角，絕境長城豈不是有危險？異鬼可是會毫不猶豫的吹響冬之號角，讓絕境長城坍塌的。」
確實有這個風險，絕境長城是北境乃至七大王國守護北方屏障，得儘快找到冬之號角。
米楚在心樹面前，向艾德宣誓效忠，他送出了一個弟弟作為臨冬城的養子，並送給艾德一顆鷹蛋。
沒有巨龍的年代，巨鷹甚至有機會成為空中霸主。
巨鷹部落的二十多隻巨鷹在先民拳峰上空盤旋，數以萬計的野人正朝著南方前進。
這裡面有光著腳丫走在積雪上的硬足民，臉上塗抹青綠染料的穴居人，臉上畫著月亮紋飾的夜行部落人，穿著覆蓋冰雪獸皮大衣的冰河人，騎著猛獁象的巨人，穿著青銅鱗甲的瑟恩人，乘坐骨制戰車的冰封海岸人.
數萬名渾身跳蚤的野人俘虜，艾德的野人軍團。
由於野人人數太多，極目所及，隊伍延伸到了南方天際的盡頭。
絕境長城以北的塞外，被納入了北境的版圖，此後臨冬城的領地，將南起頸澤，北達永冬之地，塞外成為臨冬城的後花園。
根據曼斯的估計，將會至少有十二萬野人，跟隨艾德南下，這批野人將成為臨冬城的子民，臨冬城人口大漲。
艾德將選擇野人里的精銳，組建野人軍團。臨冬城的鍛造廠，每天都在打造盔甲和兵器，兵器庫庫存充足，艾德會用鎧甲寶劍武裝野人。
和平年代，野人在莊園裡耕作，到了戰爭年代，野人軍團將和北境大軍一起抵抗敵人。
臨冬城一下子多出十多萬人口，糧食問題會是一個挑戰，好在臨冬城存糧充足，白港的威曼伯爵從南方和厄斯索斯，為臨冬城購買了大量的糧食，堆滿了糧倉，許多運糧船還在海上，朝著白港而來。
野人會盡數加入史塔克莊園，成為臨冬城的佃農，現在還是夏天，艾德可以帶著野人開闢出許多莊園，反正臨冬城有的是未開墾的荒原，都是肥沃的黑土地。
野人習慣刀耕火種，他們的農業很落後，但是他們是勤勞勇敢的族群，艾德相信，野人會成為種地能手，經過臨冬城的培養，一些野人還有望成為匠人。艾德還計劃在領地里，建造幾座新城安置野人。
此外，磐石海岸，海怪角，鹽矛灘入海口也都是史塔克的直轄地，艾德可以把野人安置在這些地區，鞏固海防。
依然有些野人從北方向先民拳峰湧來，請求食物和去南方生活的機會。艾德決定在先民拳峰上再住一晚，明天拔營離開。
艾德枕著冰原狼夜行和陽光，進入了夢鄉。
這次他沒有做狼夢，卻夢到自己置身於一片森林裡，每一個棵樹都是魚梁木，血紅的人臉凝望著他。
「這是哪裡？」艾德話音剛落，天旋地轉，周圍的森林消失，慘白魚梁木變成了漆黑的洞穴。
在魚梁木樹洞裡，端坐著一個老人，他只有一隻眼睛，還是紅色的，另一隻眼睛是個空洞，空洞裡鑽出樹根。他骨瘦如柴，衣衫襤褸，他已然與魚梁木結為一體，艾德看到魚梁木的樹枝穿過他的大腿，從肩膀上冒出，暗紅色的樹葉在頭頂白髮里鑽出來，耳朵里鑽出樹根，額頭上爬滿了灰蘑菇。
在他的肩膀上，端坐著一隻三眼烏鴉。
艾德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他認出了這位老人，他就是綠先知，三眼烏鴉，血鴉公爵布林登·河文。
綠先知可以通過樹木，視物於千里之外，還能輕易控制飛禽走獸，
這是一位傳奇的老人，毫無疑問也是七大王國年齡最大的人。
老人開口，「艾德·史塔克，我是綠先知三眼烏鴉。」
艾德佯裝驚訝，「你是舊神？」
「綠先知不過是神的僕人，和木舞者一樣。」三眼烏鴉緩緩道，「最近我通過魚梁木，聽到了太多野人頭領對你的誓言，你準備把野人遷徙到北境，共同抵抗異鬼的威脅，真是仁愛之舉。」
艾德做出思索的表情，「我聽說，綠先知可以視物於千里之外，還能透過時間的迷霧，看到過去和未來。你能幫助我，找到冬之號角嗎？」
綠先知虛弱的搖頭，「找到冬之號角，必然會被凡人所利用。你別看我老朽不堪，我而已曾經愛過一個兄弟，恨過一個兄弟，愛過一個女人，參與權力的遊戲，黑龍與紅龍的紛爭，我太了解凡夫俗子的欲望。」
艾德有些擔心，「可是，冬之號角可能落入亡靈巫師的手裡，萬一讓異鬼得到了冬之號角」
「冬之號角只有在靈氣復甦之時，才有力量摧毀絕境長城。」綠先知淡然道，「巨龍一死，魔法在這片土地大為衰減，且巫術需要代價，即便是異鬼，拿到了冬之號角，他們也很難用這號角摧毀絕境長城。」
艾德看著周圍的山洞，「你就住在這洞裡嗎？我可以派騎兵護送你去絕境長城以南的北境。」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要留在這裡，監視異鬼。」三眼烏鴉說，「艾德，你是一個很有遠見的人，你知道用黑曜石和龍鋼對付異鬼，你還是一個易形者。」
「你的孩子都有易形者的天賦，布蘭更是天賦強大。艾德，我希望你好好利用這種天賦。我會賜予你更強大的易形者天賦，但是，如何掌握，需要你自己去研究。」
「你未來可能要捲入南方的紛爭，但是請你記住，人類乃至所有生物的威脅，在塞外。」
「未來，如果你有機會去神眼湖的千面嶼，記得替我拜訪那裡的木舞者，告訴她，寒神的威脅日益迫近。」
艾德皺眉，「木舞者？原來這世界還有木舞者.」
天旋地轉，洞穴開始坍塌，三眼烏鴉和魚梁木開始碎裂.艾德在先民拳峰的營帳里，大汗淋漓的醒來。
他聞到了嘴裡的血味，數里外，冰原狼陽光在月光下從鮮血淋漓的狍子肚子裡，撕扯出一大塊肉。
准瞬間，艾德品嘗到了嘴裡冰涼的味道，原來是冰原狼夜行，在數里外的河邊，啜飲寒冷的溪水。
「我會賜予你更強大的易形者天賦。」三眼烏鴉的話在艾德的耳邊迴蕩。
如今艾德不用分神就能控制冰原狼了，艾德露出勝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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