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財政顧問
「艾德大人，我很高興能為你效勞。」
臨冬城的書房裡，來自布拉佛斯的財務總管克拉爾一身銀白色絲綢長衫，脖子上戴著純金項鍊，手上的手鐲用祖母綠，珍珠母和瑪瑙，象牙造就，華彩異常。
克拉爾三十多歲，有著一頭濃密的黑髮，身材瘦削，兩眼充斥著笑意。克拉爾是白港威曼·曼德勒伯爵推薦給艾德的，曾經在布拉佛斯鐵金庫，泰洛西商行工作多年，經驗豐富。
艾德示意克拉爾坐下，「一路辛苦了，路上可還順利？」
克拉爾姿勢優雅地坐在柔軟的黑色熊皮椅子上。
「我們從布拉佛斯坐船到白港，一路順利，從白港到避冬市鎮的路上，也很順利，然而走到避冬市鎮鬧市區的時候，卻遇到了小偷。多虧了西利歐·佛瑞爾的保護，他揪住了小偷，否則我得損失一筆金龍了。」
艾德這才注意到克拉爾的侍衛，身材矮小瘦削，長了一個鷹鉤鼻，大禿頭，白色上衣罩黑色皮甲，黑色馬褲。
「看得出來，西利歐·佛瑞爾是一位優秀的戰士。」
西利歐·佛瑞爾朝艾德點頭致意，克拉爾說道：「西利歐·佛瑞爾在布拉佛斯海王帳下，幹了九年首席劍客，他還是最頂尖的水舞者，他的敏捷靈動讓布拉佛斯所有的刺客黯然失色。」
臨冬城需要優秀的戰士，艾德說道：「西利歐，你會繼續為克拉爾服務嗎？」
西利歐·佛瑞爾聳聳肩，「恐怕我沒有這個榮幸，克拉爾只雇我送他到臨冬城，我們從布拉佛斯出發，如今旅途結束了。」
艾德說道：「你有什麼打算？」
西利歐·佛瑞爾說道：「我打算去海鷗鎮或者君臨看看，那裡富商和貴族雲集，我可以去那裡謀一個差事。」
「有沒有興趣留在臨冬城？」艾德發出邀請，「臨冬城距離白港不遠，而白港是距離布拉佛斯最近的維斯特洛城市了，你在這裡，離你的家鄉很近。」
西利歐·佛瑞爾說道：「請問我以後具體做什麼？」
艾德說道：「加入臨冬城的衛隊，保護我的家人，當然，你還可以教我的孩子們劍術。」
如今，臨冬城的養子多米利克，席恩，私生子瓊恩，羅柏，他們的訓練都由羅德利克·凱索爵士負責。不過臨冬城教頭最近時常需要幫助喬里·凱索操練避冬市鎮新招募的士兵，有時候難免耽誤孩子們的訓練。
西利歐·佛瑞爾正好可以分擔羅德利克·凱索的訓練任務。
西利歐·佛瑞爾點頭同意。
「我無法拒絕艾德公爵的邀請，我願意為臨冬城和史塔克家族效勞。」隨後西利歐·佛瑞爾拔劍屈膝，向艾德效忠。
艾德把西利歐·佛瑞爾扶起，「我保證你永遠會在我的廳堂里，占據一席之地。」
艾德叫來臨冬城總管維揚·普爾，讓他給西利歐·佛瑞爾安排房間。
門關上後，艾德轉向克拉爾，艾德決定對這位布拉佛斯人仔細盤完一番，畢竟一旦正式聘用克拉爾，就意味著要把臨冬城乃至整個北境的經濟計劃，帳單等交給眼前這個外國人管理。
「克拉爾先生，威曼伯爵推薦了你。聽說你在財政金融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
威曼·曼德勒在給艾德的信里，列舉了克拉爾的一些工作經歷，但是艾德還是決定親自問問比較好。
克拉爾把玩著手上的一個戒指，上面的藍寶石閃閃發光。
「艾德大人，我16歲時就在泰洛西的一家商行里工作，三年後返回布拉佛斯，成為鐵金庫帳下的雇員。這行咱幹了二十年了。」
「你有那些具體的業績呢？」經驗固然可貴，但是艾德堅信不能只看經驗。有些士兵到鬍子雪白的年紀，依然是士兵，當不了指揮官。
克拉爾臉上綻放著自信的笑容，「我曾經為鐵金庫完成多筆借貸存款業務，我的客戶遍布九大自由貿易城邦和七大王國，這裡面最出名的，就是你們的國王啦！不管是勞勃國王，瘋王伊里斯，都在我手裡有過業務。」
「當然了，除了國王，我還有別的客戶，類似於泰洛西大君，潘托斯總督，羅斯比城的蓋爾斯伯爵，藍禮公爵等人，對了，我還有一位北境的客戶，就是咱們熊島英勇的好騎士，喬拉·莫爾蒙伯爵。」
艾德黯然道：「喬拉·莫爾蒙因為犯法，已經逃亡了，我已經褫奪了他的封地和爵位。」
克拉爾的臉上仿佛挨了一拳，「什麼？實在抱歉，艾德公爵，熊島距離布拉佛斯隔著千山萬水，我的消息很不靈通。其實我跟喬拉·莫爾蒙並不熟悉，我只是代表鐵金庫借錢給他，僅此而已。他犯了什麼法？」
艾德說道：「喬拉·莫爾蒙為了賺錢，把偷獵者賣給奴隸販子。北境對人口販子素來零容忍，野人，鐵民和岩種的掠襲者經常擄走婦女孩童，如果領主也買賣人口，地廣人稀的北境人口會進一步萎縮。」
克拉爾誇張地摸了摸心口，「只是販賣人口。我一度擔心喬拉爵士會拿著鐵金庫的貸款，起兵挑戰臨冬城的統治呢！」
艾德說道：「我們可以結束喬拉爵士的話題了。克拉爾，你在鐵金庫服務了那麼多年，後來為何辭職呢？」
克拉爾一臉哀怨，「我的業務能力出色，卻不受鐵金庫管理層的待見，他們認為我行事過於高調，衣著華麗，與鐵金庫務實的傳統相悖。難道我要穿得像你們維斯特洛守夜人那樣的破衣爛衫去談業務嗎？管理層分明就是針對我。」
艾德不解，「僅僅因為這些你就辭職了？」
克拉爾撇撇嘴，「鐵金庫每年都會給使者排名，第一名獎勵一座豪宅。我的排名經常在二，三名徘徊，我記得那年年底了，我排名第二，我的業績距離第一名的岡波斯相差不多。為了超過他，我就把私下幫助一個里斯的奴隸販子，完成了一筆貸款。」
「布拉佛斯是瓦雷利亞逃亡奴隸的後代，秘之城的居民對奴隸貿易深惡痛絕，布拉佛斯作為已知世界最大的港口，歡迎任何人唯獨對奴隸販子閉門不納。布拉佛斯不僅在自己的城市禁止奴隸貿易，還依靠強大的海軍力量，迫使潘托斯放棄了奴隸制——儘管一些有權勢的富商，總督暗地裡依然養著奴隸。」
「我業績超過了岡波斯，如願以償拿到了鐵金庫的獎勵，拿到了豪宅的鑰匙。當我帶著家人，入住豪華宅院的第一個夜晚，我們正在歡宴慶祝，一群海王的士兵破門而入，把我抓了。我貸款給奴隸販子的事情被人捅了出來，我估計就是岡波斯舉報了我，無恥的小人！」
「我丟了飯碗，被鐵金庫掃地出門，依靠我的家人花費巨資才贖罪獲得了自由，最近這幾年依靠在布拉佛斯的港口做錢幣兌換商和保險代理人賺錢。」
艾德沉吟良久，「貸款給奴隸販子的事情，你後悔嗎？」
「絕不。」克拉爾淡然道，「我愛錢，為掙錢不擇手段，這我承認，但我不像鐵金庫或布拉佛斯那些掌權者那麼虛偽，他們自稱是奴隸逃亡者的後代，痛恨奴隸貿易，可是他們依然貸款給瓦蘭提斯，給里斯，給泰洛西和密爾，這些都是奴隸制城邦。」
「這跟貸款給奴隸販子有區別嗎？實際上，在我被控貸款給奴隸販子後沒幾天，鐵金庫就貸款給里斯總督一大筆錢，這筆錢一到里斯就會轉貸給奴隸販子。只是因為布拉佛斯的上層人物錢賺夠了，坐擁金山銀山，就開始用道德來束縛底層人不准做這，不准做那。」
一個能力卓越的斯文敗類，跟這樣的人合作往往是一種冒險。艾德發現當他宣布城鎮擴建的時候，他就已經走上了冒險的道路，臨冬城的大把金龍花了出去，龐大的帳目需要管理，臨冬城外數萬人需要吃飯。在寒冬降臨前，他必須積攢足夠多的錢財和糧草。
艾德把鹽屯計劃，蜂房計劃，增地軍屯的帳目表交給了克拉爾。
「以後你就是我的財政顧問，負責避冬市鎮的帳目管理，幫助我制定經濟政策。威曼伯爵推薦了你，相信他的眼光不會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