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婚約,有何意圖?

  黎老也在旁幫腔,壓低了聲音,「岳城丟了犯人,大離還不知道這消息呢,得儘快把人找回來,千萬不能讓鳳廷出現在世人面前!這才是當務之急。」

  「找?去哪兒找?岳城城主銷聲匿跡,城主府人去樓空,狼牙被殺,隨行之人盡數消失,連半點線索都沒有!怎麼找!」

  幕後之人,實在收拾的太乾淨了!

  姜黎二老對視了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憂色,南疆正值多事之秋,接二連三的出現變故,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怕什麼!」

  陰司琰目光冷寒,捏緊了拳頭,「就算有人將鳳廷救出,憑他那副瘋瘋癲癲的樣子,能成什麼事?別忘了,慌得可不止我們!」

  「大離那位太子和國師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朝廷各方互相牽制,爭權奪利,這時候要對我南疆開戰,且不說勞民傷財,能不能統一口徑都難說!」

  大不了豁出去,撕破臉皮,誰也別想臉上好看!

  「少主你別動怒,身子重要。」

  黎老見他眼底陰雲越聚越重,似是隨時都會爆發,再顧不得那些糟心事,勸道:「好不容易才穩住傷勢,為了他們不值當的!」

  「本座沒事。」

  陰司琰拂開他的手。

  眼角的餘光瞥見黎老眉間化不開的濃愁和黯然,想到方才態度有些冷硬,抿了抿唇。

  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轉身離開。

  待四下無人後,他緊繃著的身子突然抽搐了下,疾步扶牆站穩,掏出帕子捂在嘴邊,「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伴著腥甜。

  帕子已經鮮血浸透。

  陰司琰指尖微蜷,緩緩收緊,小心將帕子塞回袖中,低咒道:「醜八怪,本座有時候真不知道,是該謝你,還是該恨你……」

  被她攪和了差事,因她受罰。

  解蠱後又種蠱,藉此來掩蓋真相,矇混過關,他每日熬心之痛,痛入骨髓,每痛一份,便想她一分!

  想她死!

  又想她好好活!

  這種情緒複雜又陌生,伴隨著時不時出現在腦海中的青影,刺的他頭痛欲裂,他到底是怎麼了?

  身後腳步聲傳來。

  陰司琰來不及多想,踉蹌著朝自己房間走去,運功調息,壓制著體內的傷勢發作。

  很快,他還要見一人。

  這個人,才是他留在囚籠關的目的!

  「什麼,裴司影也來了?」

  「他來做什麼?」

  血手忍不住跳起來,繞著曲蓁轉圈,「難道是打著和南疆聯手的主意?那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去截住他?」

  「他從北戎借道南下,來不及。」

  曲蓁面不改色的喝著茶,順便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沒理會嘰嘰喳喳的血手。

  「那就任由他們苟合?」

  血手看著不動聲色的兩位主子,急得嘴裡冒水泡。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下棋?

  「看來回去得給你們請個先生好好教導下了!」

  容瑾笙無奈搖頭。

  苟合?

  這詞兒是這麼用的?

  「主子您就別打趣屬下了,南疆在南,鄴城在北,這兩方要是聯合起來前後夾擊,夠我們喝一壺的!」

  「蓁蓁,你這步棋下的有問題!」

  容瑾笙端詳著棋盤,緩緩落子,「看來我要贏了。」

  「那可未必。」

  曲蓁勾唇,緊跟著落子,看著棋盤上的局面,微微挑眉,「容公子,放長線,釣大魚啊!」

  黑子被圍,已經毫無生路。

  容瑾笙鳳眸含笑,撂下棋子,「你怎知不是願者上鉤?」

  「你是嗎?」

  「是!」

  「……」

  血手看著兩人一問一答,聊得火熱,不由得瞪大眼睛,所以,感情他在這兒說了半天,都是在自言自語?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主子……」

  「我心中有數。」

  一句話無情的將人給趕了出來,血手仰面望天,長嘆口氣。

  造孽啊!

  算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下屬,主子都不在乎,他擱這兒團團轉有什麼意思?天塌了不有人頂著嗎?

  睡覺!

  這夜天門關靜謐安然,絲毫不受影響。

  囚籠關卻迎來了一位客人。

  陰司琰獨坐在榻上,只點了最近的一盞燈,四周漆黑一片。

  突然燭火跳躍了下。

  光芒閃動照在他的身上,他微微睜眼,眼前已多了一人,「裴首座,好久不見!「

  黑暗中,桌前多了道人影。

  挺拔如劍的身子直直立著,清瘦卻不顯得孱弱,一雙鷹眸在暗夜中更加明亮,頗為攝人。

  他上下打量了眼,開口道:「少祭司專程在等我?」

  「自然。」

  陰司琰似笑非笑,「畢竟這是父親下的命令!說吧,景帝讓你來做什麼?」

  他單刀直入,沒有任何寒暄。

  輕蔑且隨意的態度使得裴司影忍不住蹙緊了眉峰,但想到景帝的交代,還是忍下了怒意。

  「少祭司不知?」

  他問的奇怪。

  陰司琰挑眉,「本座應該知道?」

  父親只是說,景帝那邊會派人前來接洽,條件已經談妥,讓他按照說辭辦事就是。

  裴司影確定他真的不知情後,面上多了些怪異的神色。

  聽說南疆大祭司是個專權霸道的人,如今算是真的見識了,這麼大的事居然沒有提前招呼?

  看來這個兒子在他心中的份量,不過如此!

  「有話就說,本座沒工夫跟你耗著!」

  陰司琰被看的有些煩。

  裴司影收回視線,蒼白的面上露出些好笑的神色,「少祭司莫急,是樁好事。」

  他取出塊絹帛遞了過去。

  昏暗的光線下,那絹帛上的龍紋交錯糾纏,竟像是真的一樣,陰司琰勾唇冷笑,「都到了這時候還不忘擺譜,真有意思。」

  說的好聽點。

  景帝是另立為王。

  說的難聽點,就是被趕出了汴京,淪為喪家之犬。

  還裝什麼蒜,非要用這種密詔的形式來告知?

  長了嘴是壞了嗎?

  一邊腹誹,一邊攤開絹帛,陰司琰視線剛落在那開頭的位置,頓時凝住,笑意褪盡,一片寒霜。

  「婚書?」

  「是,少祭司沒看錯!」

  裴司影點頭,「這是我朝陛下與大祭司經過商議後擬定的婚書,由六公主容鳶入南疆聯姻,嫁與少祭司為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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