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被人糊弄

  「無辜?是不是無辜你說了不算,要緝拿歸案,審過了才算!」

  有人冷嗤了聲,「再說了,你自己都還是戴罪之身,有什麼資格在這兒充好人?依我看,就應該稟明陛下,將南衙前衙首抓回京都,好好審一審他們之間的勾當!」

  此話一出引起了眾人的附和,群情激憤。

  阮舒白等知道其中原委的人又不好明說,正在盤算著如何處置,就聽一片喧譁聲中,女子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除了此案的當事人外,全部出去!」

  「什麼?」

  刑部侍郎怪叫一聲,「曲姑娘,你這麼做不對吧?正查案呢,你把我們趕出去算怎麼回事?」

  "周大人該說清楚些,案子,一直都是我們家姑娘在查!"

  血手不滿的哼了聲,對阮舒白道:「阮大人,我們姑娘喜靜,最不愛聒噪之人,既然他們洗清了嫌疑,就沒必要在這兒呆著了,人多口雜易生是非!」

  阮舒白思忖片刻,還是吩咐眾人退出了牢房。

  眼見著就要查出真相,一步之遙,千里之距,眾人可謂不失望,但作為尚書的阮舒白已然開口,他們也不敢違逆,只能不情不願的離開。

  一時間,牢房內只剩下了曲蓁幾人,阮舒白和王安泰。

  「那人是不是告訴你,蔡卓是被南衙前衙首屈打成招,故意做的假案,一旦他能開口說話,必然翻供,到時候康大人不僅榮耀不保,還有抄家滅族之危?」

  待四周安靜,她再無顧慮,直截了當的問道。

  王安泰瞳孔驟縮,駭然的看她,沒說話,但神情清楚的告訴了眾人,她猜對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覺得不說話能解決問題?」

  曲蓁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輕笑道:「王大人,你如今像蚌殼一樣的閉緊嘴,自以為保全那人就是保全了恩公,殊不知他將你當猴耍,騙得你斷送仕途,還白白搭上了一條性命!」

  王安泰心有不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此案我早已查明衙首不過是受人欺瞞,並無犯罪,只是為了保險起見對外封鎖了消息。幕後那人也知道這一點,他卻利用你對康大人的感情,誘使你替他殺人滅口!」

  她看王安泰滿目狐疑,也不惱,「若是不信,你大可求證阮大人或是曲小公爺,他們總不會騙你。」

  王安泰面色神色變幻,掙扎了許久,緩緩的看向阮舒白,啞聲道:「大人……」

  他語氣似哀似痛,脆弱的一碰就碎。

  在這樣的注視中,阮舒白即便心中不忍,還是重重的點了頭,「是真的!」

  言簡意賅的三個字,無情的擊碎了王安泰心中最後的一點希望,他如遭重創,踉蹌著朝後倒去,好在最後穩住了身子。

  但讓他堅持至今的信念一朝潰散,心境崩塌!

  王安泰看著自己的雙手,隱隱能窺見血色,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殺人,瓷片划過動脈,鮮血迸濺而出,落在肌膚上比燒的滾燙的水還要灼人!

  那時他尚且能安慰自己是為了恩師,可如今……

  「為什麼——」

  他忽然抱頭狂喊一聲,崩潰的跪在地上,哽咽道:「我該相信的,該信以恩師的品性斷不會行此齷齪卑劣之事,是我愚不可及……」

  王安泰泣不成聲,掩面痛哭。

  空蕩的大牢里迴蕩著悽慘的哭嚎,聲聲催人淚。

  許久,他才平靜下來,用袖子擦乾臉,再仰起頭,滿目憎恨:「我知道你說這些是想問什麼。」

  「那個人來見我時蒙著面,渾身裹在黑袍里,但聲音總叫我覺得莫名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這話,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差別嗎?

  曲蓁等人不禁陷入了沉思,還想再捋捋思緒時,就聽王安泰道:「我雖然不知那人是誰,但我想,有個東西應該能幫到你們!」

  「什麼東西?」

  曲弈急忙問道。

  王安泰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玉牌遞來,"這是那人無意間遺落的,被我撿到了,以姑娘的能耐,說不能順藤摸瓜查出些什麼。」

  曲蓁接過平攤在手掌心,那玉溫涼細膩,上面雕刻的花紋尤為繁複,論起對這些東西的研究,她自知比不過曲弈這些世家子弟。

  她遞給曲弈,「小公爺能看出什麼嗎?」

  曲弈拿著反覆看了會,輕聲道:「這是北戎專供我朝的獨山玉,數量稀少,常用作賞賜,要是從歷年的封賞記錄……」

  他話未說完,戛然而止,手指在背面仔細摩挲了下,翻過來一看,喜道:「或許,不用那麼麻煩了。」

  曲弈把玉牌背面的小字指給他們看。

  「看起來,好像是生辰八字?」

  「八月初八……」

  眾人心下歡喜,有了這個玉牌,他們離兇手又近了一步。

  「先找到勛貴之家這個日子時辰出生的人,再根據封賞記錄做最後的排查,就可以確認是誰在背後搞鬼了!」

  阮舒白長舒了口氣,看向曲蓁的目光越發驚異,這案子查到如今已經快要水落石出了。

  在這之前,誰會相信一個埋藏了十七年的懸案真的會在一個女子手中昭雪?

  但她,做到了!

  說是三法司會審,實則從開始到如今,真相都是憑藉她一己之力翻出,他們頂多打打雜罷了!

  這樣的人才,可惜是個女兒身,若是男兒,這大盛朝堂,必有她一席之地!

  「玉牌我會帶給王爺,排查的事情,就勞煩小公爺和阮大人費心了。」

  曲蓁假裝沒看到阮舒白眼中的驚嘆之色,無甚情緒的收好玉牌,轉身往外走去,行駛乾脆利落,雷厲風行。

  血手急忙跟上。

  「世叔,那我也先走了。」

  曲弈拱手請辭,朝曲蓁追去。

  牢中剩下王安泰和阮舒白二人,阮舒白看著失魂落魄的他,最終沉沉的嘆了口氣,「你謀殺蔡卓證據確鑿,即日起押入大牢等候發落,念在你遭人蒙蔽利用,且提供罪證的份上,本官會在陛下面前為你求情的。」

  王安泰仰頭,緩緩闔眼,哀聲道:「如此,多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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