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為什麼!

  《藥王經》!

  這三個字猶如冷水滾入熱油般,瞬間炸裂,世上誰能抵擋得住《藥王經》的誘惑?

  光看霹靂堂追了蛛樓十五年光景,就知道它的重要性!

  長生方啊,古往今來誰不想長生不老,即便是自己拿著無用,將它進獻給帝王,也能換來祖孫一輩子的富貴榮華!

  難道,真的是齊管事?

  眾人眼中的信任略有些動搖,狐疑的打量著齊舒,這些變化落在齊舒眼中,袖袍中的手緊緊的攥著,指節發白。

  「姑娘和王爺要認定是我,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任憑少谷主處置就是了!」

  齊舒輕笑了聲,緊繃的身子驀地放軟,對著她一拜,只是那聲『少谷主』,多少有些譏嘲的味道。

  他之前堅持稱她為姑娘,如今改了稱呼,語氣無奈,聽著不像是甘心認罪,而是迫於身份。

  少谷主!

  「少谷主好大的威風,這是要硬生生的將罪名栽在齊管事頭上啊!也得問問我們答不答應!」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哪兒有人把火往自家人身上燒的!齊管事是什麼人,相處多年難道我們不清楚?出賣自家弟兄這種事兒,他是絕不會做的。」

  「就是,少谷主若想找個替罪羊將此事糊弄過去,那還是免了吧,別讓那些枉死弟兄們的墳頭,再澆上無辜者的血!」

  「少谷主?我呸!這種不把弟兄們的性命放在心上,反而想著爭權奪利的少谷主要來有什麼用!趕出去!把她趕出去!」

  ……

  齊舒打理藥谷多年,為人儒雅溫和,頗得人心,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攛掇,那細碎的聲音逐漸凝成了一股繩,藥谷上空徘徊著眾人鏗鏘有力的喝聲。

  「趕出去,趕出去!」

  場面有些失控,更有情緒激動之人朝著曲蓁的方向圍來,血手和檀今等人忙將她護在中間,警惕著有人趁亂出手。

  容瑾笙端坐在轎上,瞥了眼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看向默不作聲的滿意,溫潤的聲線中染了幾分涼意,「谷主就打算這麼看著嗎?」

  今日的動亂看似是由齊舒挑起,實則不過是潛藏的矛盾被激化罷了。

  蓁蓁在藥谷並無根基,又是女兒身,橫空出世坐上了少谷主的位置,有多少人會服氣?

  眼下的景象,他早有預料。

  既然滿意想讓她接手藥谷,那這些瑣事,就必然要解決,否則他對斷不會讓她在這兒受委屈!

  「老傢伙!」古青暘見滿意還在神遊天外,連忙輕扯了下他的衣裳。

  滿意猛地回神,就對上了容瑾笙淺笑的眼,溫和中帶著幾分涼意,隔著雨幕落在了他心上。

  此刻曲蓁已經被人團團圍住,眾人面紅耳赤的叫嚷著,他見狀,提氣怒吼了聲:「你們這是要反了嗎!」

  滿意聲洪亮,如驚雷乍響,霎時壓下了那聲浪。

  眾人動作一滯,紛紛看他。

  「谷主,你沒瞧見嗎?她想要處置齊管事!這樣不分青紅皂白,您真的能放心將藥谷交到她手裡嗎?」

  不知誰問了句,眾人連聲附和。

  到底滿意才是谷主,他們也不敢再造次,只能低聲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滿意環顧一周,他早知對於曲蓁成為少谷主一事谷中頗有微詞,不過是礙於他不敢言明。

  沒想到今日的事情倒是讓他們抓住了契機,趁機發難。

  早些理清楚也好,省的日久生亂。

  他抬腳往曲蓁的方向走去,眾人見他動作,紛紛讓路,曲蓁靜靜的看著他走近,未發一言,清冷的眸子無甚情緒。

  滿意在她身側站定,神色凝重,沉聲道:「我再說一遍,這丫頭是我定下的少谷主人選,是藥谷的掌舵人,不容許任何人挑釁,若有違者,以背叛罪論處!」

  聲落,眾人齊齊愣住,「谷主!」

  「還有異議?」

  滿意看著他們,怒意稍減,「別忘了藥谷是因什麼而存在,是她治癒小蘭花,是她和王爺在霹靂堂圍攻下保住藥谷,以她的醫術和人品,難道擔不得少谷主的位置?」

  眾人不禁沉默。

  的確,要是沒有他們,在對上霹靂堂那日,藥谷就淪為一片血海煉獄了。

  這份情,他們捨命難報!

  有人退步幾步,不再為難,隨即人群逐漸散開,紛紛避讓,唯獨先前叫囂最凶的幾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的站在原地。

  「既然谷主承認了姑娘的身份,那我們沒什麼話好說,不過便是少谷主,也沒有隨意污衊別人的道理。」

  有人牽頭,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曲蓁點頭,「這是自然,那盒子裡除了玉佩,還有其他東西,是與不是,總能查到些什麼的。」

  再度提起盒子,滿意才反應過來,拿起其中的信封打開,快速閱覽後遞給了曲蓁。

  她接過掃了眼,信上果真寫了動手的時機路線等等。

  「姑娘該不會想說,這封信也是齊管事寫的吧?」

  那人冷笑了聲,雙手環抱著看她。

  蛛樓血洗,機關被破,十五年已過,唯一能找到內鬼的希望就是仇煞壓在林鶴處的盒子。

  偏巧這盒子裡,出現了齊舒的玉佩,這代表著什麼眾人心知肚明。

  當不得少谷主是一回事,可被判定為內鬼是另外一回事,必死無疑!

  誰也不想齊舒和此事掛鉤!

  曲蓁捏著那信紙,正要說話,滿意就搶在前面道:「這不是舒兒的筆跡!」

  她看了眼滿意,沒再多問什麼。

  以滿老谷主的性情,不屑於靠這種方式來躲避真相,他說不是,那就定然不是!

  難道,是她猜錯了?

  齊舒謀殺滿隨風是真,但與背叛蛛樓一事無關?

  這念頭剛掠過,就聽身後傳來一道細弱的聲音,「姐姐?」

  她轉身,對上滿盈缺澄淨的眼,許是被水霧薰染,略有些濕意,「怎麼了?」

  「能不能把信給我看看?」

  他聲音輕柔的像是貓叫,柔軟乖巧,她將信遞了過去,滿盈缺拿著那封信仔細的看了兩三遍,也不知在看些什麼,鬢髮垂落遮去了他的半邊臉,神色看不真切。

  須臾,他將信遞迴,抬手在胳膊上搓了搓,「姐姐,我累了,我想回去歇著。」

  「好,那我讓血手送你回去。」

  她就要將傘遞出去,滿盈缺忙抓住,搖頭輕聲道:「不用了姐姐。」

  他緩緩抬起頭,白淨的小臉沒了一貫的溫柔笑意,定定的看著齊舒的方向,聲音帶著一絲顫意,「你送我回去,好不好,齊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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