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在得知顧年回來的準確時間之後,顧鈺就在日程表里將那天標紅了,以此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記住本站域名

  雖然那天的課程安排不多,但是在下午有兩個S級預約了心理評估測試,其中一個S級還是專程請假從前線趕回來的。

  做完測試剛好可以給顧年也做一個,然後就可以直接將他從軍區接回家。

  顧鈺想著,他計劃著時間,還提前好幾天就提交了申請,以便軍區做好安排,做完這一切之後,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是顧年發來的。

  【到時候來我見一面吧。】

  【這一次我會住在軍校的宿舍,挑個你空閒的時候來看看我吧。】

  雖然還沒有完成軍校的課程,但是顧年大多數時間還是住在軍區的宿舍,出任務方便一些。

  還不等顧鈺想好怎麼回復,顧年的下一條消息也來了

  【如果太忙的話,就緩兩天,或者不來也可以。】

  顧鈺給他回了一句,【如果你願意的話,到時候我可以跟大哥一起去接你。】

  【不用,我這次應該不能回家,顧景雲那邊我會挑個另外的時間跟他見一面的】

  似乎是覺得語氣太過強硬,顧年又很快發過來一條措辭溫和些的,【如果你想來接我的話,可以在星艦到達軍校的站點時過來,但是我不能待太久,得立刻前往觀察室。】

  從前線回去的話,至少需要在觀察室待上半天,然後做完一次心理評估測試之後才可以擁有在軍校自由活動的權力。

  這是必備流程,無論誰也不能例外。

  顧鈺:【好。】

  另一邊,顧年注視著顧鈺最後發來的消息許久,才關掉了光腦投影。

  「你在跟誰聊天啊?」安德烈躺在自己的床上,叼著一根草莓味的粉色營養液,含糊不清地開口問,眼中的好奇掩飾不住,「你不會也交了網友吧。」

  顧年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往安德烈的痛處踩,「我可沒有被人騙錢的愛好。」

  「我們說好了不提這個的。」安德烈將他最愛的草莓味營養液一飲而盡,坐起身來控訴他。

  「你保證過的,顧年你不守信用!」

  顧年好整以暇地轉了一下轉椅,面向安德烈的方向,攤開雙手,語氣裡帶著一點笑意,「我可沒有保證過我不會騙你。」

  然後在安德烈作勢要擼起袖子撲過去的時候給出了回答,「是我弟弟,他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安德烈的動作頓了一頓,像是卡殼的復古機器人。

  「你可從來沒說過你還有兄弟。」

  顧年:「沒什麼好提的,除了一個很乖巧聽話之外,其他的都很氣人。」

  唯一聽話的那個還是領養的。

  「他們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每年我得支出三筆給他們買生日禮物的錢,雖然也會收到他們的回禮,但是這種互換活動除了浪費時間以外沒什麼作用。」

  安德烈一針見血地指出來問題的關鍵,「可是你還是一直參與這個'浪費時間的互換活動'了,不是麼?」

  顧年沒有說話,他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安德烈笑眯眯的,他拆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口不對心可不是個好習慣,有親生兄弟的感覺怎麼樣?」

  顧年從自己面前的桌上取了一本書,「這種無聊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好奇心這麼旺盛了。」

  安德烈扒拉著自己床頭那一罐棒棒糖,問,「你要不要棒棒糖?」在得到否定的回覆後,才將罐子扣上,懶洋洋地回答顧年的問題。

  「這可是親生兄弟哎,多稀奇。」

  其實安德烈也有親生的兄弟姐妹,還不止一個,在他的資料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與他有血緣關係的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

  只是在資料上,他的名字後邊的括號里也清清楚楚地標著「軍區檔案」而不是「家庭檔案」。

  這意味著安德烈已經被驅逐出家庭,在接下來的人生中,他與自己的兄弟姐妹,甚至於父母,也不過是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像安德烈這樣的在S級之中才是大多數。

  在S級的群體之中,類似家庭,家人,父母,兄弟姐妹這種,都是尤其奢侈的詞彙。

  他們的人生與這類溫暖的詞截然相反。

  或許年紀小些的對家庭這個概念還有些印象,但是在進入青春期之後,基本就不會與家有什麼牽扯了,在他們接下來的人生中,占據大部分的詞彙只會是同伴,戰爭,任務,硝煙。

  除非能夠順利活著退役,並且在退役之後找到一個愛人,再次組成新的家庭。

  不過這個說起來就太遙遠了。

  安德烈咬著棒棒糖,拿出了一副仿佛在抽菸的瀟灑姿態,他用牙齒將棒棒糖咬得咯吱咯吱的,「那你這次回去應該要看看家人吧。」

  「如果你預約不到醫生的話,我可以把我預約的那次心理評估測試讓給你。」

  他們會在早上到達,經過一上午的觀察之後,才可以進行心理評估測試,那個時間很可能預約不到校醫。

  顧年咳了咳,他從書架上取了一盒藥打開,取了幾片,「謝謝,但還是拜託你自己親自去看看那位美人校醫吧。」

  他拒絕了安德烈的提議,「我沒有那麼著急的。」

  只是安德烈這次沒有順著顧年的話說下去,他注視著顧年吞咽下那幾片白色的藥片。

  「顧年,在查爾斯離開之後,你使用抑制藥物的次數就越來越頻繁。」

  而且藥量也越來越大。

  安德烈蔚藍色的眼眸裡帶著難過以及無能為力。

  他向來都是沒心沒肺的模樣。

  哪怕曾經被蟲族咬掉一隻手臂也能跟同伴笑嘻嘻的插渾打科,仿佛一點不疼一樣,在進入醫療艙治療時還能嬉皮笑臉地要求醫生給他新的手臂生成的好看一點。

  但是這一次,安德烈卻真切地流露出了難過這種情緒。

  他的視線落在了顧年脖頸上拘束器的那塊紅色寶石上。

  那塊寶石里的盈盈水色已經到了四分之三,水色隨著他的動作而流轉,瑩潤好看,似乎下一秒就會滿溢而出。

  這代表著寶石的主人距離血脈暴動不遠了。

  可在不久前,那塊寶石里的盈盈水色只有一半不到。

  這意味著顧年這段時間已經快壓抑不住了,他已然臨近崩潰。

  如果按照正常的增長速度,在寶石快滿溢之時,用藥物進行輔助,大概率是可以挺過去血脈暴動的。

  畢竟仍然算是少年的年紀,顧年的年紀並不大,力量尚未到達巔峰期,可以很輕易地壓制住,所以這個時期的血脈暴動並不算特別難捱。

  可是這一次寶石的滿溢速度顯然不正常,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種情況一般沒什麼好結果,而百分之七十的S級在少年時夭折的原因都是這個——心理失衡導致拘束器上的寶石滿溢速度過快,只能使用更多的藥物壓制,而反噬也會越凶,導致血脈暴動無法結束,只能被殺死。

  顧年抬起手,碰了碰自己脖頸處的那塊紅色寶石,而後垂下眼帘,安撫道,「你應該相信我,我會挺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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