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未安森直接將通訊切斷,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那些人就是閒的,天天來找我麻煩。記住本站域名」
諾蘭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單片眼鏡,將眼鏡戴上,細細的金屬鏈泛著冰冷的光。
「你這樣的表現很可能會直接被關禁閉。」
利未安森顯然並不將這些放在心上,「還有半個月就是軍校聯賽了,他們最多關我半個月,到時候還不是要放我出來。」
「這一屆聯賽是帝國軍校的主場,他們可不會心甘情願將勝利拱手相讓。」
如果想要確保勝利萬無一失的話,帝國軍校就不能沒有利未安森。
因為這場盛大的聯賽,每所軍校的S級都陸陸續續被召回,只有在聯賽期間,平日很少在軍校的S級才會頻繁在校內露面。
畢竟平時見到他們的次數可以說是少到可憐,對S級們來說,軍校只是暫時休息的地方,並不是學習的場所,戰場才是他們開展課程的地方。
利未安森伸了個懶腰,散漫的姿態像極了大貓,「這幾天不會有任務,抓緊時間好好休息下吧。」
諾蘭打開了光腦投影,眉頭微蹙,「在這個時期解除精神力烙印實在很不明智,再次烙印需要時間,而烙印之後的虛弱期可能也來不及度過。」
「上層很有可能讓你這樣直接上場。」
「我可以控制。」利未安森平靜道,他很少使用這樣冷淡嚴肅的語氣,「相信我。」
「哪怕是最壞的情況我也可以坦然接受,因為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利未安森就是一直這樣隨心所欲。
正如旁人所描述的那般,他如焰火,在一眾S級里分外格格不入。
……
很快就到了顧鈺與李校醫交接的時間。
李校醫對於顧鈺的表現很滿意,他不僅對那些被重新整理的資料誇了又夸,還對顧鈺將利未安森的心理評估測試做完這件事十分感動。
拍著他的肩連連保證說如果顧鈺想請假絕對不會推辭,而且也絕對不會給他安排加班。
不過李校醫還是提了一個例外,「半個月後還是要準備好加班,到時候忙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一屆軍校聯賽輪到帝國軍校來舉辦,到時候四所軍校都會匯聚在帝國軍校內,後勤跟醫療都要跟上,其中最忙的當屬醫療室。
不但要隨時待命,受傷跟血脈暴動的事件都歸他們處理,而且團體賽的時候還需要跟著隊伍,防止出現意外狀況。
「沒有關係。」
顧鈺眨眨眼,像是反應慢了半拍似的,彎了彎唇角,大概是因為那琥珀色的雙瞳,他笑起來的時候仿佛秋日暖陽。
「我並不排斥這些,只要能盡醫生的職責就好。」
而且他也習慣於忙碌。
李校醫不贊同地搖搖頭,「在這裡當醫生,最好還是別抱著這些天真的念頭,太柔軟的人會活得很痛苦。」
顧鈺並未反駁,而是溫順地點了點頭,「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只是他仍舊會按照自己所設想的道路走下去。
某種意義上顧鈺也是個固執的人。
今天西格爾發來消息說會順路來接他。
只是顧鈺在坐上懸浮車的時候才發現,顧景雲已經在副駕駛位上端正坐著了。
他仍舊是一身軍裝,那頭被染成墨藍色的長髮難得沒有被束起來,反而散落下來,柔順地垂下,被主人撥到了一側。
「大哥。」顧鈺打了聲招呼。
顧景雲微微頷首,矜持地開口,像是在解釋,「今天我在軍校有個會議,順便等你一起回去。」
顧鈺瞭然,「是討論關於軍校聯賽的事情嗎?」
最近前線風平浪靜,蟲族進入了休養生息的時期,與聯邦也沒有什麼摩擦,能發生的大事也就只有軍校聯賽了。
「是的,軍部對這次的聯賽異常重視,你應該知道的。」顧景雲神情帶著些倦意,他抬起手按了按太陽穴。「軍校聯賽對於帝國的意義,不僅在於拉動經濟,還在於展示我們的戰力。」
「讓那些傲慢又高高在上的聯邦人明白,我們仍舊存活,仍舊不可戰勝。」
帝國的位置格外不好,對於處於中心的聯邦以及其他聯合體來說,帝國的領地左側邊緣全部都與蟲族的活動空間接壤,而右側邊緣則與虎視眈眈的第一聯邦接壤。
所以在領地的邊緣都必須構築起防線,抵擋住蟲族的進攻與來自外來的試探。
幾乎沒有一處能夠鬆懈,這也是為什麼帝國近乎全民皆兵的原因。
整個帝國完全就是圍繞著戰爭來運行的,所有的一切都必須為戰爭讓路。
無論是科技的發展還是資金的給予,全部都優先用於增強戰力。
也可以說,帝國就是第一聯邦與其他聯合體的防線,以一己之力抵擋住了蟲族以及其他異種生物持續不斷的侵蝕。
只是這抵抗也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帝國其他方面的發展近乎停滯,在持續不斷的消耗之中,已經沒有多餘的資源用來發展其他方面了,在經濟方面被聯邦全面壓制。
如果是在以往,有著絕對的軍事力量,完全可以開啟戰爭,對其他的星系的資源進行掠奪。
但是在已經簽訂協議的情況下,和平不可輕易打破,何況蟲族的力量越來越強,一旦從抵抗蟲族的前線抽調兵力,防線很可能先一步崩潰。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帝國完全被排斥在聯邦與其他聯合體的政治遊戲之外,完全沒有話語權。
這一段屈辱的歷史被寫入帝國的歷史書,占據了很大的篇幅。
顧景雲以一種輕描淡寫的口吻提起那段歷史。
「我們所在的這個國家只是聯邦用來消耗蟲族的工具,所以連名字都不配擁有,在完美的制衡下,根本不會有多餘的精力來做些什麼,在消耗著蟲族的同時,不得不忍受著來自聯邦的試探與入侵,忍受著他們的劫掠,甚至失去了好幾顆資源豐富的資源星,直到……」
顧鈺是個認真的學生,他的帝國歷史學得很好,也記得很清楚。
他輕輕接上顧景雲未說完的話,「直到S級的出現。」
有了多餘的戰力,這個強大卻又奄奄一息的帝國,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也終於擁有了與聯邦對峙的底牌。
在外界看來,擁有著獸人血統的帝國人並不能算作人類,不配被稱之為人,只能被劃分為異類,儘管獸人血脈占比極少,但是只要有那麼一點,就只是雜種而已。
在聯邦,有著各種各樣形態的,來自各種種族的人,無論是什麼模樣,什麼種族,都可以享有作為人的權益,唯獨獸人是被排除在外的。
顧鈺並不理解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個歧視,他搞不懂那些複雜又彎彎繞繞的政治,但在顧鈺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知道一個道理——外表與血脈並不能代表一切。
在末日世界裡有一部分人,從外表跟血脈的角度來看,可以說他們完完全全就是純正的人。
但是他們所做的事情卻與人類這個身份並不相符。
顧鈺十指交錯,放在膝上,他仰頭躺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那雙美麗的,猶如封入了陽光的琥珀色眼瞳仿佛沉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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