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鈺只比顧燃大七歲,七年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不值一提,畢竟他們的壽命是那麼漫長,八年也只是一個數字,或許在幼年期會有些差距,但是在成年之後,這點差距會很快被時間磨滅。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但是他在許多事情都顯得比顧燃遊刃有餘得多,尤其是在處理與家人的關係這一點上。
顧夫人曾經教的那些東西,他都學得很好。
顧鈺垂下眼帘注視著他,「你才十一歲,人生僅僅是開了個頭,你完全可以依靠,依賴我。」
顧燃聽到這裡時沒有說話。
相對於星際人類堪稱漫長的生命來說,大多數S級的人生都過於短暫,如同稍縱即逝的流星。
他們是珍惜的殘次品。
空有力量,卻控制不住自己,只能被既定的命運裹挾著走向無法預計的滅亡,勉強算是一個不太好用的工具,不好操控,損耗率過高,而且使用壽命不長,但是用於戰場上卻異常划算。
這也是為什麼一般家庭都會將S級的幼崽驅逐出去的原因之一,除了危險性之外,也很少有人願意承受失去家人的痛苦,與其以後相處出感情,不如直接別再見面,形同陌路。
這世上再沒有比家人註定要在短短几十年內死去更讓人難過的事情了。
哪怕科技再發達,進化得再完美,人類仍舊無法擺脫感情的桎梏。
這是進化的一點缺憾,就跟S級都會無法自控地走向精神崩潰與瘋狂一樣。
顧燃不在乎自己短暫的生命,還有以後的下場,畢竟他身邊的同類也會是這個結局,沒有什麼好攀比的,大家都一樣,無非就是時間早晚而已。
甚至在養育中心的課程表里,如何快速地殺死因為血脈暴動而崩潰的同類就是一項必修課。
所有的S級都做好了殺死同類,以及被同類殺死的準備。
在S級之中,這是已經被刻入潛意識,可以被稱作常識的事情。
他們游離在整個社會之外,形成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群體,有著不一樣的規則與常識。
而同類與同類之間,幾乎是心照不宣的疏離與漠然,哪怕之後成為性命互相交付的同伴,也會保持一定的距離。
依靠,依賴這種詞彙甚至都很少在他們之間出現,哪怕出現也是用於嘲笑對手的語境裡。
因為這種詞彙隱含著軟弱的底色。
實力可以不強大,但是必須要有一顆嚮往強大的心。
所以他們更多使用的是命令,臣服,服從,下屬這類詞語。
在S級之間的等級劃分森嚴,就如同狼群一般,或許每個小群體之間的規則會略有不同,但是有一條通用的鐵律——弱者永遠臣服於強者。
顧燃並不覺得自己是弱者,他在同期之間向來都是被追隨的那個。
哪怕是在訓練場上被身為兄長的顧年壓制住,也不會開口選擇服從,只是暗暗在心裡發誓,等自己渡過幼年期,一定要揍回去。
「我已經長大了,都十一歲了。」
顧燃的聲音放得很低,仿佛是在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又不是四五歲。」
顧鈺:「是這樣啊……可我很想要被顧燃依賴一下,體會一下身為兄長的感覺,畢竟家裡就只有你比我小了。」
不知過了多久,顧燃又開口,語氣別彆扭扭,「要…要是你實在想要的話,也不是不行。」
「那就這麼說定了。」
顧鈺輕輕笑起來,眉眼微彎,「如果碰到什麼事情要記得跟我說,我的通訊會一直開著。」
「今晚好好休息。」
他站起身,在這個過程中整理了一下衣袖,開口問道。
「這三天的休假還是休滿吧?我帶你到處逛一逛,走一走。」
顧燃也跟著坐起來,他乖巧地點了點頭,發尾因著動作一翹一翹的。
在關門出去之前,顧鈺又想起來什麼,補充了一句,「沒有什麼事情也可以給我發消息。」
「那麼,晚安,做個好夢。」
門被合上。
顧燃坐在床上,他彎腰取了一個堆在地毯上的禮物,開始專心致志地拆禮物。
比起養育中心的大部分同類來說,他真的很幸運,顧燃想。
他並未被自己的家人拋棄,甚至仍舊享有他們的愛。
……
三天稍縱即逝,幾乎是眨眼間就過去了。
在這三天裡,顧燃少有的心情輕快,他的頭疼緩解了不少。
當幼崽處於發育期時,除了身體,精神力也在快速成長當中,頭疼是很司空見慣的事情,忍耐在這期間顯得至關重要,這也是大多數S級脾氣暴躁的原因之一。
光是壓制血脈暴動就很痛苦了,再加上精神力快速發育帶來的頭疼,想想脾氣就好不到哪裡去。
針對這個,養育中心專門設置了訓練場,來給他們發泄多餘的情緒與精力,只要在允許的範圍內,就可以隨意對別人發起挑戰。
甚至還能以團體的形式進行對戰,不過等情緒上頭以後,基本上都會演變成無差別攻擊,不分敵友的那種。
通常贏到最後的不是某一方,而是某個人。
但是在訓練場之外,哪怕發生的是一點爭執都會被立刻上報。
眾所周知,十幾歲的幼崽是最惱人的,他們具備了一定的能力,年輕又衝動,到處搞破壞。
而十幾歲的S級幼崽除了惱人之外,搞破壞的能力也更上一層樓。
而顧燃在這三天內的表現乖巧得不像個S級,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甚至連異議都沒有。
顧鈺脾氣又堪稱溫和,兩個人的相處過程得非常愉快。
唯獨在一件事上,兩人產生了分歧。
在將顧燃送回養育中心之前,顧鈺給他準備了蛋糕與許多點心放在儲物裝置里,說是讓他與養育中心裡關係好的同學一起吃的。
顧燃不太願意分享。
在他看來,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不該讓別人染指,哪怕他對甜食並不是那麼熱衷,也不想將其分給別人。
而且這裡面還有一個顧燃不太想提起的原因。
別說關係好的同學,貓科熱愛獨來獨往的屬性讓他在養育中心甚至都沒幾個關係友好的同學。
同學在他眼中就兩類,揍過的跟沒有揍過的,不存在關係好壞這一說。
顧燃想了想,「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全部吃完。」
顧鈺當即否決了這個提議,「不可以。」
即便是這樣強硬的命令,他的語氣與神態仍舊是溫和與平靜的,讓人生不起氣。
「生日蛋糕就是要與別人分享的,而且這些甜食太多了,你也吃不完,一下子吃太多可能會造成掉毛。」
他說著,往顧燃的頭髮上瞥了一眼。
顧燃這才不情不願地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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