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嘯晚明 30.步步為艱

  兩個喇嘛沒等靠近杜勛,被勾連槍勾倒。一個喇嘛反身又去救那兩個,剩下的兩個喇嘛抖刀撥開刺來的勾連槍,分左右攻向杜勛。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都懂!

  「來的好!」

  寒光一閃,杜勛抽出腰間的繡春刀,「鐺鐺」兩聲,生生將砍來的兩柄刀削斷,不待發愣的兩個喇嘛反應過來,刀中加拳腳,一個頂肘,將一個喇嘛頂飛出去,轉身一個高鞭腿,將另一個喇嘛踢倒。

  這杜勛的下身功夫沒有了,可這手腳功夫真的不錯!

  全小四也沒想到這杜勛的功夫這麼好!

  這時,六個鼻青臉腫的喇嘛都被綁了起來。

  杜勛把刀放回刀鞘,拍拍手,抽出袖口的白色絲娟手帕,捂著口鼻,向全小四等人走過來。

  全場除了幾個喇嘛的呻吟和叫罵,所有人都看著杜勛下一步想幹什麼!

  杜勛看著驚慌失措的小芳被剛才的打鬥嚇得摟著小男孩臉都轉了過去,渾身還在瑟瑟發抖,可全小四卻站在原地,腳下不丁不八的腳步,而全小四身後的漂亮婆娘把手插在棉袍下盯著自己,也沒有顯露多少慌張,不由得距離全小四二丈外停下腳步,仔細端詳二人一會兒,說道:「在本監軍還沒改主意的時候,想走,就快點走!」

  全小四一抱拳說道:「多謝監軍大人!小的這就帶家人離開宣州府!」

  杜勛謹慎地倒退回士兵中,說道:「帶上人犯,抬著傷者,跟我回去!」

  直到人都走光了,全小四還沒明白杜勛為什麼這麼說容易放自己走。

  「客官!客官!」

  隨著小二的叫聲,全小四回到現實,問道:「什麼事?小二哥!」

  小二一邊指揮人手收拾桌椅,一邊說道:「客官還要住店嗎?」

  「那個監軍已經說話了,我們還不走,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誰知道他啥時候改主意!」全小四問道:「有墊吧的早點沒有?我們帶上,路上吃!」

  被砸了店又不知道找誰說理的小二哭喪著臉說道:「客官大可放心!你這拖家帶口的,怎麼能去縱火呢?慢慢吃,吃過了,再走!本來做了十個人的飯,結果被抓走了六個!又賠錢了!」搖著頭向後廚去給全小四一家張羅早點。

  為什麼杜勛讓自己離開宣州?全小四邊吃早飯邊想,可怎麼也想不明白。

  頭腦里那個聲音又跳了出來:這問題都想不明白?杜勛作為降將,不被大順軍待見!每天如履薄冰!不想樹敵太多!只要能保住性命,就是燒香拜佛了!至於喇嘛嗎?糧草被燒,總得有人頂缸。至於是不是喇嘛放的火,並不重要!

  難道放火的另有其人?

  那可不一定!

  後世的全小四那些書也不是白讀的!

  全小四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也不想節外生枝,一家四口匆匆吃過早餐,套上騾子,離開宣州。

  「相公,這一路上只是行人少了許多,可也沒有看到死人啊!」

  後面車廂傳出小芳的聲音。

  「你想看到死人?」

  吳千戶回問道。

  又沒了小芳的聲音。

  全小四問道:「孩他娘,你怎麼想起問這個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才傳出小芳諾諾的聲音「相公,我從車窗看外面,好像沿途也沒發生男女老少逃離戰火的樣子啊?大順軍一路過來,難道他們真的秋毫無犯嗎?那我們碰上的又是怎麼回事啊?」

  全小四想打消小芳的顧慮,說道:「應該是這一路上的官員望風披靡,不戰而降,所以,這一路根本就沒有發生戰亂。」

  幾個人一路前行,在路上過了春節,想找一個有糧食吃飽飯過節的客店十分不易。過了十五,趕到了張燈結彩的大同。

  大同府可是西北通向京城的重鎮,繁華程度非同一般。

  全小四看到了大同府高大的城牆,心中十分高興,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大同,是和吳千戶分道揚鑣的地方。自己答應李長年的差事完成了!

  「官人,這城門樓子也張燈結彩,這得花多少錢啊?京城也不可能啊!是不是城主大婚啊?」小芳的聲音從車廂傳來。

  趕著騾車走在大同石板路上的全小四回道:「看這行人,一個個的愁眉不展的樣子,不像是有喜事的樣子。等到客店住下,再問問。」

  全小四隻想趕緊找個地方住下,讓吳千戶遠離自己的一家三口。

  「夥計,有客房嗎?」

  「有!有!客官,從哪裡來啊?」

  夥計見全小四把騾車趕進了院子,忙跑上來問道。

  「京城。」

  「京城?」夥計驚愕地反問道。

  「對啊!咋了?」全小四對夥計的表現很是不解:見過南北客商三教九流的夥計,不至於沒見過京城來的客商!

  「掌柜的,這有幾個京城來的人……」

  全小四看到從門廳里呼啦啦出來不少男女老少圍向自己,一時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