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陽在剛剛天亮時回來了,這一晚她可沒少折騰,不止散了千金,也成功的將慶國公府那點事兒傳的全城都知道了。
「今早慶國公府的大門都沒開,池立章都沒去衙門點卯。唉,這回才是真正的丟人現眼。我爹體會過的,也該讓他都體會一遍。」
池念徽打著哈欠,眼睛水汪汪,瀲灩生波,慵懶魅惑而不自知。
「你呀,老老實實的待在府里吧,最近盛城不太平。」這小丫頭算得上涅槃重生,性情大變。
「是不太平,昨兒在城裡碰見一些鬼鬼祟祟的傢伙。」
「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嗎?」 ✭
「不知道,我也沒太理會。王妃,你覺著這些人……不太正常?」
「難說。昨晚有人要殺我,就是我從慶國公府出來之後。身手利落,任務失敗就吞毒自殺了。」
「你從那兒出來就被截殺,那說明人就是他們派來的。池立章,他可陰險狡詐了。」羅陽斷定就是池立章,沒別人。
「是啊,他們嫌疑最大。我想,這跟池念筠被當眾羞辱分不開關係。她點名是你,他們肯定還在搜索你,即便你易容,但總在城裡蹦躂,總是會露餡的。你離開盛城吧,避一避風頭。」
「我不想再去那山里待著了,悶死。」羅陽一皺眉頭,不樂意。
「那不如,你替我跑一趟?原本我打算去鄴城的,那裡有最成熟的培植花草的技術。我想,也跟著置辦點兒。不養花草,養藥材。」
「鄴城?好呀,我替你跑這一趟。你要怎麼做?把地皮買下來?」
「這財大氣粗的勁兒。先不必那麼著急,過去實地查看一下再說。你不是知道藏春館嘛,去那兒找沈大揚,讓他跟你一塊兒去。這人啊認識的三教九流特別多,你跟他一塊兒出城肯定順利。」
「好。不過,這樣說來的話,這往後我就能一直跟在你身邊兒了吧。」羅陽忽的跑到她旁邊坐下。
「你跟在我身邊倒也沒什麼,只不過,你別抱著報恩的目的就行。我不需要你報恩,舉手之勞的事情我做過太多了,若每回都得要人家報恩,我這輩子不用干別的事兒,只聽人說謝謝了。你就當成……和好朋友共同發展創業吧,咱們也立個志願,將來富可敵國什麼的,更有奔頭。」池念徽笑眯眯道。
羅陽看著她,也彎起眼睛笑,「好,那我就跟你朝著富可敵國使勁兒吧。」她自己不愛錢,但池念徽愛的話……她幫她。
有沈大揚策應,羅陽成功的離開了盛城。慶國公府大門緊閉,池立章連續三日沒上朝。
安寧倒著實安寧,只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安寧。
飛星這幾日不在王府,他的十六人也不在,除了下人和兩條狗之外,再無一物。
給那兩條狗餵食,池念徽就坐在台階上,天陰沉的厲害,看來要下雪了。
驀地,花狼跟黑狼亂叫起來,從喉嚨里發出威脅的聲音。
池念徽眉頭一動,下一刻,那邊傳來下人驚呼的聲音。起身後退了數步,已經有黑衣人跳了出來,長劍寒光閃爍,旋轉著就奔著她過來了。
兩條狗不顧危險的往上沖,池念徽亦是抓著狼狗攻擊的時機衝上去,與狗狗配合分外和諧。
奪過長劍反客為主,她鮮少與人這般打鬥,但不代表不會。冷兵器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只要運用得到,無論攻還是守都在掌控之中。
幾個回合便控制得當,她甚至能連番進攻,面對數人而不慌亂。
就在被圍攻之時,陰沉的天上開始落雪,王府的大門也被撞開,更多的人沖了進來。
數人跳到她身邊,一隻手把她抱走,同時也奪走了她手裡的劍。
「有點兒本事。」
池念徽扭頭看了一眼,元起的臉長得可真是好看,即便冷冰冰的,可瞧著也是賞心悅目。
「多謝王爺趕來及時,晚一會兒就得給我收屍了。」她陰陽怪氣。
「你命硬,誰敢要你的命。」元起垂眸看她,媚而凌厲,極為吸引人。圈著她腰的手一緊,故意用力的勒她,讓她有那麼一瞬好像都沁入了他身體中。
「出府,大內侍衛在外面。」說完,他便放開了她提劍而走,血濺一路。
池念徽也沒客氣,轉身便往府外走。
府外的確被大內侍衛圍上了,錦袍在身,氣勢非凡。
「你們都堆在這兒圍著有什麼用?裡面那可都是死衛,不去幫忙在這兒擺造型呢?」池念徽皺眉吐槽,一邊甩了甩手上的血,她這會兒可比他們這幫男人爺們兒。
被女人鄙視,心情稍稍有些傲的那都忍不了,他們做了一下部署,留下一些人繼續圍著,另外的人衝進了王府。
她走出包圍圈,就有個賊眉鼠眼的溜了過來,「王妃,成功了,夫人已經出城了。」
彎起眉眼,池念徽回頭看了一眼,「唉,拿我當蟬,殊不知誰是黃雀。把馬放在定好的位置,你們就都散了吧,免得被察覺,這幫人眼睛好使著呢。」
「是。」
沈大揚的兄弟辦事穩妥,錢到位了,命都能豁出去。其實,他們才是真正的亡命徒。
她這兩天就猜到要出這事兒,翊楚的死衛都出現了,必然一網打盡,背後的人也得被揪出來。
只留了她一個人在府里,所有人都在計劃,她看起來最無所事事。但實際上,她第一時間便要沈大揚的這些兄弟做準備,馬車,長途路程所需,以及最佳的時機。果不其然,這邊行動了,城郊那裡的守衛就鬆了,畢竟這麼長時間以來安氏都非常聽話,足不出戶。
元起他扣押著安氏做人質,哪能讓他一直如意。而現在,她也要撤了!
轉到另一條巷子裡,馬兒果然在,跳上馬背,池念徽又回頭看了一眼,「江湖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