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給他一張風流的臉

  刑部大牢,池念徽的新住處,大牢還算整潔,四周也沒什麼鄰居。當然了,肯定是給她安排了特別的地兒,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刑部大牢怎麼可能會空。

  她來了,飛星也來了,十六人守在牢房內外各處,這他娘的哪是坐牢,這是占山為王啊。

  往乾草上一坐,池念徽眼瞅著牢房門被鎖上,飛星就在外面,她好像是坐牢了,但又沒完全坐牢。

  「池立章跟李巡擺明了想讓我喊冤呢,這樣,他們就能更有理由的去調查杜勤之死了。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到時他們可以有很多種說法,元起遠在北疆,待他知道了也晚了。只不過,這池立章為何要這樣做呢?他分明之前還想著把池念筠嫁給元起呢。」盤膝坐在那兒小聲嘟囔。 ✩

  「利用杜勤之死給王爺壓力,迫使他做一些不該做的事,你猜得對。只不過,他池立章自己的屁股都沒幹淨,想的有點兒多。」飛星就站在牢房外,跟探監似得。

  「他……狡詐,的確是讓人想不出會做出些什麼。你說他若是想把女兒嫁給元起,不是應該跟人家好好拉關係嗎。不搞好關係反而要威脅他,就不怕自己女兒到時沒好日子過。也或許,在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想過這一茬兒,女兒死活他也根本不在意,在意的只有利益。他很看好元起,距離天下最貴的那一把椅子最近,若是此時拿捏住了他,這往後就更能拿捏住了。」眯起眼睛,這是池念徽當下的想法。

  「那你就沒想過,他可能有更大的追求。」飛星問道。

  「更大的追求?那就得看他有沒有那個命了。一把骨頭了,倒是喜歡做夢。誒,不對,還有……」池懷騫呢。

  「還有什麼?」飛星等她繼續說。

  「池懷騫。」說完,她心裡又冒出那麼一丟丟的疑惑來,她始終覺著怪怪的,關於池懷騫。

  飛星轉過身來,順著鐵籠之間的縫隙看她,「猜對了。」

  「這種事他也敢想,腦子被驢踢了吧。」嗤笑了一聲,名不正言不順,在這樣的時代他池立章得被罵到祖墳炸煙花。

  飛星沒有說話,只是隔著鐵柵欄看她。

  「你真要在這兒陪著我?哪個坐牢的估計也沒像我這麼囂張。將軍去休息吧,不用在這兒守著,其實在這兒最安全了。我若是死在了這兒,對誰都沒好處。」他不盯著,她才能想法子出去啊,跟個監控似得。

  「不行,我必須得守著你。」飛星搖頭,他不會走的。

  池念徽無言,索性也不理他了,單手撐著頭閉眼小憩。

  沒過多久,哪想到居然來了客人,池念筠。

  一眼看到在牢房裡的池念徽,池念筠就笑了,「一別數月,哪想到再見徽妹妹居然是在牢房之中,世事難料啊。」

  「姐姐第一時間來看我真是沒想到。」池念筠溫婉秀麗,頗具大家閨秀的氣質,但不能說話,一說話就暴露了。

  「都是自家人,我不來看你誰來看你。聽說,恕王沒有送你回來,只是派了一個將軍。」

  「在那兒呢。」伸手往遠處一指,池念筠也扭頭往暗處看,待得看清楚了,便瞧見一張駭人的面具,嚇得她身子一抖。

  「姐姐別怕,飛星將軍可能會砍掉任何一個他看不順眼的人的腦袋,但他應當不會為難女人。」

  深吸口氣,池念筠穩住心神,「徽妹妹,爹爹跟我說了你的事,那杜大將軍的女兒死在了你手裡,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到底是一家人,爹爹會保護你的,但到底是個污點,於你來說十分不利。可能恕王還會……嫌棄你,爹爹說,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咱們慶國公府的聲名,可能……」

  「可能什麼?讓元起休了我?或是為了補償元起,把姐姐嫁過去?也好啊,咱們姐妹又能共處了。」池念徽代替她說出來。

  「你不願意嗎?當初若不是我施捨……」

  「那叫施捨?那是你不想要才把我推出去的,之後後悔了,又想奪回去。之前啊,我覺著你想要就還給你。但現在,我不還了。就是毀了,我也不給你。」走到池念筠面前,隔著鐵柵欄,清楚的看到她煞白的臉。

  「池念徽,你若不想一輩子待在這牢房裡,就聽話些。你可能根本沒聽說過,有多少人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刑部大牢里。」池念筠的話剛說完,一把出鞘的劍忽的抵在了她脖子上,寒光冷厲。

  「要一個人腦袋落地,一個呼吸就夠了。」飛星陰森森,手一動,池念筠的脖頸瞬時有血絲滲出來。

  她嚇得高呼一聲,卻又不敢動,「我……我就是跟妹妹閒話罷了,一時氣話,我們是一家人,怎麼會讓她死呢。將軍請息怒,我……我不是……」

  「滾!」收回劍,刷的還鞘。

  池念筠鬆了口氣,這才覺著活了,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趕緊離開。

  「她可是你們王爺之前要求娶的人,你就這麼在人家細嫩的脖子上劃了一道口子,你的膽子是真大。」這飛星,對她口味。

  「看她厭煩罷了,分明是警告你,卻字句都沒在點子上。」飛星嘲諷。

  池念徽笑出聲,歪頭看了一眼通風的窗口,「天要暗下來了,這刑部可真夠無聊的。」

  「要出去?」她說前一句,飛星就知道後一句。

  「能出去嗎?」笑看著他,醜陋的面具眼下都看著順眼多了。

  面具下的眼睛泛起笑意,飛星輕鬆的就把牢門給打開了,池念徽從裡頭出來,他帶著她順利的溜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覺。

  盛城的夜裡還是喧囂的,最安靜處當屬城郊,來到那宅子近處,池念徽卻沒有進去。

  「為什麼不進去?」飛星問。

  「在這兒看看就行了,我還有別的事做。不過,你要跟著我嗎?」這飛星,狗皮膏藥。

  「我當然得跟著你。不過,你若是要做一些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我可以把耳朵和眼睛都堵上。」飛星認真道。

  池念徽很無語,看著他面具後帶著笑的眼睛,她忽然很想看看他的臉。若是能救的話,她想給他整出一張風流美男的臉來,比得過元起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