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鹹豬手

  保護她?池念徽覺得是個大笑話,派出如此人物,那必然是有大事,保護她那不太過大材小用了。

  「聽聞這飛星將軍曾以七十二精兵大破北齊千人兵陣,精通兵法,武功高強。」

  「是啊,這護送王妃……怕是沒那麼簡單吧。」

  聽著池立章手底下的人說話,池念徽在兜帽下翻白眼兒,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的道理,還說什麼說。

  「王妃,餘下的路程由末將保護。王妃遇事,盡可與末將說。」飛星騎馬過來,距離近了,他身上的殺氣呈狂風卷浪之勢撲過來,讓人很是不舒服。

  「多謝。」視線從他那醜陋的面具上往下滑,落到他的脖頸上,衣領之上面具之下但凡露出來的皮肉都糾結著,被火燒過。他這臉……也難怪遮擋著,肯定很懾人。

  面具後的眼睛漆黑,深淵似得,又冷冰冰毫無溫度和感情可言。池念徽對上他眼睛,眉頭也跟著一皺,怪怪的!

  隊伍重新啟程,飛星帶來了十六騎,聽聞他的精兵一共七十二。這十六,就不容小覷。

  不過,池立章卻還是拿著兵部尚書的勁兒,高傲,居高臨下。

  用了三天的時間才走出冰雪的世界,隊伍停下開始給那兩具棺槨整理冰塊,畢竟溫度升高了。

  棺槨厚重,數個下人也抬不動,池立章嗤了一聲,「飛星將軍,麻煩你的兵幫忙吧,這些廢物不中用。」

  飛星轉臉看過來,可怖的面具下,他的眼睛黑漆漆。手一動,那幾個吭哧吭哧的下人嗷的叫出聲,疼的原地跺腳。

  「你這是幹什麼?」池立章慍怒。

  「池大人以為我的兵是你的粗使下人嗎?還是我長得像粗使下人,才讓池大人有膽子隨意指揮。」

  「你……飛星將軍,知你是恕王跟前的紅人,但過於狂妄……啊!」他話還沒說完呢,就痛呼一聲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一群人簇擁過去,池立章右臂都抬不起來了,「你……」

  「池大人若想躺著回盛城,末將也成全你!」淡淡的收回手,飛星的狂妄,藐視一切。

  池立章疼的臉煞白,看向飛星的臉,他原本出口的話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一大票人不敢說話,分明飛星只帶了區區十六人而已。

  池念徽坐在馬背上目瞪口呆,這飛星這般藐視天下猖狂至此嗎?這三天來她都沒怎麼仔細看他,更別說跟他說話了。

  這會兒歪頭看過去,隔著那醜陋的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張狂,不將一切放在眼裡,別說一個小小的池立章,八成皇上在他跟前兒惹他不高興了,他也敢動手。

  「將軍好膽氣,佩服。」看來,她得小心些,若是她遁走了被他發現,他會下死手。

  「多謝王妃誇讚。」

  「將軍受得起,您這功夫,這手段,這乾脆利落的勁兒,世間少有。哪怕就是王爺,估計也沒將軍這個膽氣。」哪怕是元起,有時做事還有顧慮呢。

  「末將不敢與王爺相提並論,王妃謬讚。」看著池念徽,雖是隔著面具,但依舊能看出他漆黑雙眼裡的不本分。

  那是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兒,狂妄歸狂妄,可那種審視的勁兒……很過分。

  池念徽慢慢的挑眉,「將軍又何必客氣?依我看,你可不止能跟王爺相提並論,你比他猖狂。」驅使馬兒過去,靠近他,盯著他面具之後的眼睛,「再用這種眼神兒盯著我,小心夜裡丟了眼珠子。」

  威脅加變臉,她一瞬間完成,隨後便驅馬離開了。

  池立章右臂疼的提不起來,吃了這等虧卻是一個字兒都不敢再說,被扶上馬背繼續啟程。

  池念徽就覺著身後有一雙眼睛始終在盯著她,她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那個飛星。

  他膽子挺大呀,嘴上還管她叫王妃,眼睛居然那麼不安分,狂妄到都不把元起放在眼裡。

  天色暗下來,隊伍沒趕到驛站,只得原地停下。帳篷搭好,篝火燃起,氣溫正好,夜宿也無妨。

  洗乾淨了手,池念徽走到了池立章那兒,「大伯還疼嗎?」

  「徽兒要給我醫治?那飛星顯然不受控,未必會遵守恕王的命令,你須得小心。」池立章白著臉說道。

  「大伯還是顧著自己吧,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著離間呢。」說著,動手查看他的右臂。飛星那一擊不管是力道還是位置都極寸,沒流血傷口也不明顯,但卻足以讓池立章半個月抬不起胳膊。

  「這傷啊就得養著了,這幾日會很疼,這在外也沒什麼草藥,大伯就忍一忍吧。」她才不會給他藥呢。

  「回了盛城,一切得按照正式的章程,徽兒,你可知你面對的將會是什麼?」池立章是威脅,她若不聽話,他就給她好看。

  池念徽看著他,忽的就笑了,「大伯打算讓我一命抵一命?」

  「池大人打算要王妃抵命?杜家女兒的命還沒那麼值錢。誰要王妃抵命,末將就要他全家陪葬。」飛星的聲音從後傳來,池立章也跟著肩背一凜。

  池念徽挑了挑眉,站起來轉過身,飛星臉上的面具醜陋張狂,可是狂的讓人頗有安全感。

  「唉,也不知哪一家會那麼倒霉,把全家性命都賠上。」笑著走開,飛星就跟在她身後,宛如最堅硬的壁壘,刀槍不入。

  「飛星將軍這決定不知有沒有跟王爺做報備?我其實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你完全不必那麼上心。」走至四下無人處,池念徽停下轉身看他。

  面具之下,他漆黑的雙眸深不見底,「不管是不是王爺交代,我要做就是我要做,誰也攔不住。王妃盡可以放心,沒人敢要你的性命。」向前一步,他距離她近了許多。

  池念徽眨著眼睛看他,對於他這份兒不遮掩的不安分,可真是佩服。

  他是知道元起這人不在乎綠帽子,還是說,藝高人膽大,因為知道自己很牛,所以就什麼都不在乎。

  抬手,他伸向她的臉,池念徽上半身向後閃躲,眼睛也隨著睜大,「膽大包天,你信不信我剁了你的爪子!」鹹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