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秘密

  籠車裡,杜勤已經沒了氣息,除了臉發白之外,在就沒有任何體表傷情了。

  把人從裡頭抬出來,身體尚溫,天氣這麼冷,可見他沒死多久。

  曲星楠迅速的檢查了一下,「倒是怪了,沒任何傷口,也沒瞧出有中毒,好像……是突發什麼疾病了。」

  「將軍?」被押解的賈峻斷手仍舊被紗布包著,從後面踉踉蹌蹌的奔過來。

  「爹?」杜茜茜也衝過來,連帶著一些杜勤的心腹通通跪地。

  「閒雜人等退開,叫軍醫過來檢查。」元起黑眸微眯,視線落在杜勤的發跡間,心下瞭然。

  「王爺,將軍就算有罪,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這……」

  「是啊,將軍一生戎馬,可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

  東臨關的副將圍過來,杜勤的死衝擊太大。

  「他現在死的正是時候,沒有等到真正的審判,以後還尚可說一說他如何一生戎馬。若沒死,世人知道的就是他狂妄忤逆,以下犯上。」元起黑眸一轉,剛剛說話的人立即低頭拱手。

  這八個字,在軍營之中就是死罪,誰被扣上這個帽子,當即被砍頭也沒處說理去。

  池念徽和平滸趕到,看到已死的杜勤,兩個人面色各異。

  杜勤被抬走,杜茜茜跟著哭了一路,軍醫匆匆的過來檢查,他也被難倒了。

  「王爺,杜將軍不像是發病,也不是中毒,身上沒外傷。死因……小人也搞不清楚。」軍醫嚇得都出汗了。

  「既然你查證不得,那就換旁人來查。曲星楠,去城裡府衙尋個仵作來。」元起下令。

  他這般一說,倒是不少將士輕輕點頭,王爺沒想就此算了,那就說明他也想查出杜將軍死因,杜將軍不是他殺的。

  池念徽慢慢的走過來,一手落在杜勤的發跡上。

  「你幹什麼?你給我走開,不許你碰我爹!」杜茜茜忽然發瘋一樣撲過來。

  元起伸手將池念徽拽過來,杜茜茜也撲空直接趴在了地上。

  「我只是想看一看杜將軍的死因是什麼,杜小姐若是很介意,我便不再查看了。」

  「用不著你假好心,我爹……爹……」杜茜茜哭的撕心裂肺。

  池念徽眸子一轉,隨後扭頭看向元起,四目相對,從他眼睛裡看到了些什麼。

  進了房間,池念徽就順手把平滸背上不離身的背包給卸了下來。

  「你幹嘛?」平滸睜大了眼睛問。

  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翻包,從裡頭翻出瓷瓶來挨個打開看。最後翻到了一個紫色的瓷瓶,她直接給沒收了。

  「你怎麼……」平滸結巴道。

  「閉嘴。」池念徽略嚴肅,什麼都沒說,把背包又還給了他。

  從屋子裡走出來,一隻手扣住了她手臂,順手將她藏在衣袖裡的瓷瓶給拿走了。

  「你幹什麼?」眼見元起將瓷瓶拿走了,池念徽不知他想做什麼。

  「你又想做什麼?給他頂罪?」元起垂眸看著她,那時兩人四目相對,她想的是什麼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為什麼要頂罪?杜勤死因不明,最大的死因就是他有病,猝死,跟誰都沒關係。我呢,就是看這瓶子長得好看,拿走玩玩罷了。」

  「分明都看出來了,別嘴硬!」拽著她離開,轉進了旁邊的房間。

  房門一關,「我沒看出任何東西,你別亂說。把這瓷瓶給我。」話落,伸手去奪。

  元起把手抬高,池念徽抓了個空,「給我。」

  「上回你便給他頂罪,這事兒又不是沒發生過。你完全沒必要想法子給他頂罪,即便請來了最好的仵作,查出杜勤死於中毒,本王也自有法子保住他。」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逞強。

  歪頭看著他,「說的也是,王爺本事那麼大,保住平滸也不成問題。只不過,你確定不仔細追查一下他為什麼要下毒手嗎?」

  「其中緣由,本王日後告訴你。」他都知道。

  點了點頭,池念徽猛地伸手把瓷瓶奪過來,轉了一圈兒遠離他,「出其不意,長得高手臂長了不起啊,我還是能拿到。」

  看了一眼自己空了的手,元起薄唇微揚,「是很出其不意。」她的出其不意建立在他不躲的情況下。

  房間外最遠的一個窗子下,杜茜茜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口鼻,慢慢的退開。

  紅紅的雙眼裡恨意交加,扭曲纏繞,她都聽到了,她爹是被毒死的。

  東臨關的副將雖懼怕元起,但杜勤已死,他們還是都過去見了最後一面。

  杜茜茜流著淚,看著孫景嚴虔誠的拜祭,他是她爹一手提拔起來的,以前他還是個只扛兵器的小兵呢。

  「孫將軍,我有話跟你說。」其他人都走了,杜茜茜忽然說道。

  「小姐。」孫景嚴對杜勤的感情不一般,對杜茜茜自然也尊重。

  走到避人處,杜茜茜抓住他的手,「孫將軍,當年悅桃郡主去了北齊之後,她可還回來過?」

  「沒有。當時是我密切關注此事,我親眼看見她去了北齊,再也沒回來。」而且,還是他開了閘門讓悅桃郡主過去的。

  「那……王爺之後有沒有去北齊找過悅桃郡主?」她當時年紀小,任性妄為,只顧著悅桃不見了而開心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王爺的行蹤,沒人會知道的。」

  「那平滸的娘到底是誰你可聽父親說過?都說他是孤兒,可是你們當時都說他肯定是王爺的兒子。」當時大家都認為平滸就是元起跟某個身份低下的女人生的。

  孫景嚴搖頭,「其實將軍調查了很久,根據推算,倒是找出了那麼一個可疑的女子來,是城裡的琴姬,不過已經處理掉了。」

  杜茜茜雙眸冷厲,「蘇將軍,我爹不是因病而死,他是被毒死的。那個下毒的人我也知道是誰,你能不能幫幫我,給我爹報仇。王爺一手遮天,我爹他……一世英名都被毀了。」

  「被毒死的?好,小姐,你要怎麼做?」看著杜茜茜傷心欲絕的模樣,孫景嚴再難,也要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