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勤此次帶來了很多消息,他東臨關的探子在下雪前便在關外打探到了北齊的人馬在搞小動作。
因為開了關口兩國通商,每次出入關時運送的貨物雖他們都仔細的檢查過,但是一旦進了北齊境內,就經常會出現官家的人。
之後再跟蹤,因為太深入北齊內部,於跟蹤不利,所以再也沒打探到更多的信息。
下雪之後,被環境所限,也影響探子打探消息。不過,仍舊是打探到了北齊的兵士很詭異的行動。他們總是出現在厚厚的積雪之中,並非是清雪,而是出現了又消失了,就好像在積雪裡捉迷藏似得。
這種行徑的確詭異,元起略一思慮,隨後向杜勤詢問他有什麼意見,杜勤認為猜測不如親眼看到,去瞧瞧他們這幫北齊人到底想幹什麼,也就不用再費力猜疑了。
尤其此時有非常好的藉口,出關巡視清雪事宜,再正常不過了。
元頭同意了,杜勤也很高興,他一個在北疆三十餘年的老將,說話還是有分量的。他雖是王爺,統領這北疆的天甲軍,可還是聽他的。
「王爺,這情況咱們早就掌握了,還真聽他的出關?」他們走了,曲星楠問道。
「千里迢迢跑到落迦關來,他聲稱為了此事,不滿足他,豈不是讓他失望。」元起黑眸深沉,就杜勤說的情況,他早就知道。
「這老頭……莫不是真憋什麼壞?悅桃郡主當年到底是怎麼出的關誰都不知道,屬下調查了這麼久,唯一調查到的就是郡主出關前見過杜勤,跟他脫不了關係。」曲星楠眸子一眯,精光畢露。
元起的手在扶手上動了動,「去轉告王妃,讓她稱病,不要參與此次出關的事。」
「王爺擔心杜勤會找藉口讓王妃也隨隊?他真能開的了那口?」曲星楠不信。
「以防萬一。」他這是不得不防。
曲星楠聽令,迅速離開軍帳。
去尋池念徽,哪想根本沒尋著,而且平滸這小子都沒影子了,也沒人瞧見這倆人去了何處。
天色暗下來,營地里火把搖曳,夜裡的寒風獵獵作響,火把都好似隨時會熄滅。
池念徽和平滸回來了,兩個人都裹著厚重的狐裘披風,鼓鼓囊囊像兩個移動的包子。
「王妃?」還沒到帳前,杜茜茜忽然跳出來了,手裡還拎著食盒。
「杜小姐。」池念徽面色如常,把狐裘披風更緊的包裹住自己。
「王妃,我是代我父親來道歉的,他也不會說客氣的話,今日得罪王妃了。這是我們東臨關的廚子做的點心,我最愛吃了,拿過來給王妃嘗嘗就當賠罪了。」舉起食盒,是送給池念徽的。
「多謝杜小姐好意,交給親兵,我這手凍得拿不出來了。」她一笑,艷媚又充滿了善意。
親兵立即過來接住,杜茜茜又彎起眉眼,「我爹說明日要出關巡視清雪的進度,他允許我跟著去玩兒,王妃也去吧,你肯定沒見過關外的景色。」
歪頭看了平滸一眼,池念徽點頭,「好啊,多謝杜小姐邀請,我正想看看關外是什麼樣子呢。」
「太好了,那可說准了,王妃不能言而無信哦。」杜茜茜肉眼可見的高興。
「當然。」池念徽答應的也極為痛快。
看著杜茜茜滿意的離開,池念徽跟平滸也回了帳里,食盒擺在桌子上,平滸看了看,「拿去餵狗。」
「你也不必那麼敵視,他們還不至於蠢的這就給我下毒。再說了,真下毒的話你還聞不出來嗎,高手?」
平滸一聽略得意,「那咱們能吃?」
「也不成,他們要是往裡吐口水,雖是沒毒,但多噁心啊。」池念徽笑道。
平滸小臉兒一皺,「那還是拿去餵狗吧。」
「狗狗犯了什麼錯,要吃這種東西,扔到一邊兒去不用理會。來,咱倆把所有的東西整合一下,怎麼樣,沒白白浪費時間吧,這就要用上了。」
平滸立即響應,兩個人從各自的狐裘披風裡把東西掏出來,兩份非同凡響配合此地天氣風貌等所需的應急包。
各自塞在背包里,平滸學著池念徽擺放的順序從下至上,塞得滿滿的。
翌日清晨,池念徽剛睜開眼睛杜茜茜就來找她了,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她好閨蜜呢,相約著一起出門遊玩。
穿戴好,將包也隱藏在了厚重的狐裘披風之下,整體圓鼓鼓,也看不出來她藏了東西。
出門,和杜茜茜一同朝著隊伍而去。
看到她和杜茜茜出現,元起便掃了曲星楠一眼,冷氣驟升,交給他這點事兒也辦不好。
曲星楠很無辜,他找了多大一圈兒都沒找著人,他有什麼辦法?
「王爺,我和王妃都想隨著出關去看看風光,有這麼多人在肯定也沒什麼危險,王爺不會不同意吧?」杜茜茜說道。
「王爺,讓她們跟著吧,邊關兒女哪能那般嬌氣?」杜勤大聲道。
池念徽面上帶笑,也沒拒絕也沒同意,反正,她本來也不是自己要來的。
看向池念徽,元起黑眸深沉,能看得出她眼睛裡的嘲諷,對這些小伎倆的無限譏誚,俯視這些時時刻刻都想著坑人的傢伙們的蠢。
「走吧,我等不及了。」平滸跳上馬背,圓滾滾一個背著背包,戴著毛茸茸的帽子瞧著別提多可愛了。
「出發吧。」元起淡淡說了一句,隨後上馬出發。
出營,隊伍很長,朝著關口進發,那險峰如劍一般豎著插在大地之上,連接湛藍的天空。
關口的玄鐵門上下開啟,甬道又很長,共兩道玄鐵門,這若是被夾在中央那就真成了瓮中鱉了。
騎馬順著甬道走出第二道玄鐵門,地域廣闊,白雪皚皚,除卻一些地方清雪了之外,更多的地方積雪未動。雪超級厚,人若走進去,立時沒過胸口。
「王爺快看,那邊遠處的積雪有動過的痕跡。」杜勤忽的開口,伸手指向很遠的地方,那裡的雪起伏錯亂,像是有人在那兒挖了個雪洞似得。
元起看過去,眸子微眯,隨後看向曲星楠。
「得咧,屬下過去瞧瞧。」曲星楠翻身下馬,一躍而起,居然踏著雪殼就飛躍過去了。
他只在雪殼上留下淺淺的腳印,整個人輕飄飄,瀟灑飄逸。
池念徽瞧著,也頗為驚異,這麼一瞧曲星楠還挺帥。
抵達那處,曲星楠往下一沉沒了影子,眾人不做聲的盯著看,下一刻,他忽然跳出來,手裡還拎著一些東西返了回來。
「王爺,您看看這是什麼?商隊來回運送貨物外層打包的油布啊!看來,進北齊的商隊在這兒卸貨來著。」拎著油布,曲星楠一副意想不到的模樣。實際上,他們早就知道了。
元起微微頷首,隨後轉眼看向杜勤,「杜將軍覺著,關口附近還藏著多少這種東西。」
「雪這般厚,正是藏東西的好時機。北齊的人也定然不敢大肆來翻找,說不準每每都趁著夜深才行動。若不然,咱們就開始搜一搜,給他們來一招釜底抽薪。」杜勤略一思慮,說道。
「好,開始吧。」元起薄唇微揚,孤冷之中滲著一絲可見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