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座里,於小科滿臉都是血,額角破了個大洞,此時被落央揪著衣領,眼睛卻不眨的盯著她。
這個女人,剛剛來時倒是好聲好氣,讓他把那個臭表子放了。
他於小科什麼人?男人女人一樣玩兒,惹他不高興,管他是誰,扒光了扔到主幹道上也不是沒幹過。
哪想這娘們兒忽然變臉,他都沒來得及擋,酒瓶子就落他頭上了。
「你幹什麼?」
「趕緊撒手,不然弄死你!」於小科同行的嘍囉也紛紛抄起酒瓶子,破口大罵的威脅。
落央根本沒看那幫傻叉,尖銳的碎片抵著於小科喉嚨,居高臨下,清透的眼睛滲著無窮兇狠,「告訴你,楚州一畝三分地你或許可以稱王稱霸,但這世上有很多你惹不起的人。再看到邵京京,給我繞路走,不然沒準兒哪天夢裡就沒命了。」 ❈✭
淡淡的威脅,跟他對視,這小子年紀不大,絕對長了反骨。那眼神兒里兇殘無忌,對這世上任何事物都毫無敬畏。也就是說,這種人軟硬不吃。既如此,也沒必要跟他多廢話,速戰速決。
「你叫什麼名字?」血都流進了眼睛裡,於小科眯起眼眸,問。
「祖奶奶。」落央鬆手,轉身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扯起還在叫罵髒話的邵京京,陳逸跟著,快速的穿過來往的妖孽離開了狂想。
二樓,陸行瑞的眉頭也是皺起來的。
「怎麼樣,是你媳婦兒吧?」褚峻小聲問。
「是她。」兩個字,卻足見陰沉。
「嘿,這麼辣?我只在你家周末聚會時見過她一次,溫柔順從,乖的不得了。誰承想能拿著酒瓶子敲人呢,辣!」人不可貌相啊。
陸行瑞淡淡的哼了一聲,是啊,在家裡可乖了。或許可以這麼說,從結婚到現在,三年了,他每次見她,她都是同一張臉。
挽著跟他媽一樣的髮型,永遠一個角度的微笑,眼珠子也不怎麼動。好聽的叫端莊,但在他看來那就是活死人。
當初跟她結婚,完全他爸媽一手促成,說她是個幼兒園老師,家世簡單。如今陸家風頭正盛,大哥二哥娶的都是名門之後,太扎眼了。所以,給他安排個小門小戶的,安全。
稀奇了吧,爸媽特別喜歡她,比得過大嫂和二嫂。
大嫂和二嫂那都是女強人,尤其大嫂雷厲風行,偏生的,她們也很喜歡她。不解之謎,跟個木頭樁子似得,到底喜歡她什麼呀?
今晚可好,居然讓他瞧見了這個,原來,他這老婆還會打架呢。
燈光一閃而過時照清楚了她的臉,嬌艷的臉龐,眼睛裡卻好像橫著兩把刀,兇殘至極!
他真是第一次見到,她的眼睛裡有別樣的光,臉上也有別樣的表情。
扯著邵京京出去,陳逸痛快的開車門,兩個人上了后座,落央這才鬆了手。
「你又生哪門子氣?不是你說那事兒跟於琮文有關係嗎,我這是在調查啊。」邵京京濃妝艷抹,年紀不大,非得把自己往老辣打扮。身材好,露著腰身,的確是辣妹一枚。
落央反手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那你應該去勾引於琮文,而不是於小科。那一看就是橫混的貨,他知道個屁。」
被訓斥,邵京京也不服氣,「我要死要活的從京都跑出來,為的就是這事兒。我爸死在了那場車禍里,無論如何我得調查清楚。他們都說是意外,但你說不是,我就覺著不是。」喊著,眼淚卻飈出來的。
落央也扭頭看向車窗外,夜晚的燈火在她臉上閃過,忽明忽暗。
七年前,楚州一把手裴璟良與夫人葉遲還有一秘邵思辰在夜濮大橋出了車禍,三個人都死了。
三天後,在加國,裴璟良的長女裴凜凜和丈夫喬魏也出了車禍,兩個人當場身亡。但,當時在同一車的僅九歲的獨子喬衷衷卻不知所蹤。事發路段沒有監控,他就像不翼而飛了。
落央在加國找了四年,但都沒有找到。
「落央,你還生氣呢?」始終沒聽到她說話,邵京京終於靠了過來,語氣也軟了。
「沒有。於琮文當時是二秘,自從出事了,他平靜了一段時間後就平步青雲,他就是有問題。」
「是啊,那於小加我又夠不著,滿世界的飛。這於小科是剛剛回楚州,我不盯他盯誰。」邵京京還是覺著自己有理。
抬手按在額角,復又沿著發跡抓進去,額頭飽滿,她不再刻意散發冷意,整張臉又有幾分出塵。
「嘿,後面有人追。」開車的陳逸瞅著後視開始興奮。
邵京京回頭看了一眼,「老娘正不開心呢,這就有送上門來解悶兒的了。」
「八成是於小科那幫人。」陳逸開始加速,跑車開始在路上游龍擺尾,一時間四處尖銳的喇叭聲。
「哼,上大橋。」邵京京也不是個好貨。
「好咧!」陳逸猛轉方向盤,跑車簡直放小屁一般直接上了大橋。
後頭的車緊追不捨,大橋上車少,速度更快,在下大橋時有彎道,陳逸油門踩到底,不要命的開法,順著彎道成功拐過去。
後頭追的車就沒那麼幸運了,差點撞到邊緣護欄,緊急剎車,車身也甩了個大圈。而這邊陳逸早開著跑車揚長而去,在後視鏡里看的清楚,笑的得意。
後頭車裡,褚峻爬出來,叉著腰瞧那消失不見的跑車啐了一口,「他媽的,玩老子!」差點掉大橋底下去。
也就這時,後面有車開了過來,在他身邊停下,車窗也落了下來。
陸行瑞精緻的臉露出來,浪蕩而張狂,「跟丟了。」顯而易見,褚峻是被耍了。
「你這媳婦兒厲害啊,我可想起來跟她身邊那倆是誰了。頭髮梢兒發綠那小子叫陳逸,他老子巨富,土的掉渣,但人家僑胞。那女的,邵京京,知道哪兒來的嗎?京都上陽宮那位的養女。」褚峻是稀奇了,誰能想得到陸行瑞他那木頭媳婦兒能跟這倆人扯上關係,而且看起來交情不淺。
陸行瑞一手落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動了動,「這女人著實會裝,三年了,絲毫不露。」若不是今日碰上,恐怕他還不知他這老婆如此能耐呢。
褚峻齜牙笑了笑,有句話他沒好意思說。他陸行瑞跟人家結婚三年,不是也對人家不管不問嗎,若真有一絲一毫的關心,恐怕早就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