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

  來自於母親大人的警告,福福豈會意會不到,那自然是立即執行。

  趕緊退到距離她們最遠的地方,往那兒一站,讓自己看起來像一根無知無覺的杆子,這樣她就滿意了。

  池念徽的確是滿意了,家裡這幾個孩子,屬他會裝怪。各個都是七巧玲瓏心,但都透著一股體貼大氣。唯獨這個呀……怪模怪相,還拿他沒招兒。

  品嘗了果子鮮,之後又看庭疏用奪問彈了一曲。

  兩個姑娘彈曲子是有差別的,惜齡看起來清冷些,但她擅彈難度極高的古曲。

  而庭疏呢,溫潤又嬌軟的,卻極喜歡彈金戈鐵馬,氣勢恢宏。

  別說,池念徽真的很開心,這兩個兒媳婦兒,拉出去太有面兒了。

  又跟她們倆閒聊了一陣兒,池念徽也回去休息了,都曉得明日皇上會過來,具體商談兩國聯姻之事。只要明日一過,那這婚事就正式敲定了,日子都會定下來的。

  屈膝低頭送池念徽離開,隨後兩個姑娘才站直,福福也走了過來,但始終距離她們兩步遠。

  「怎麼樣,今日跟我娘單獨說話,沒想像中那麼緊張吧?」

  「嗯,王妃很寬和。」

  「是啊,像朋友。而且,王妃真的好年輕,距離那麼近,都覺著她好像也沒年長我們幾歲。」

  兩個姑娘這般說,福福更是笑不可抑,「所以說,我們家都叫她小仙女呢,我娘自有保養秘方。到時啊,你們盡可以去討教,我娘的醫術,天底下絕無僅有。」

  「嗯,的確聽說王妃醫術高超,而且每年都義診,診費藥費都不收的。」這段日子,她們倆可沒少打聽關於恕王恕王妃的事情,事無巨細。

  「嗯,的確。這麼多年來我們但凡有時間都會隨著我娘去義診。到時啊,你們好奇也可以跟著去,就是挺累的。」福福還是距離她們那麼遠,但總體姿態是放鬆下來了,不再像剛剛他娘在時跟電線桿子似得。

  兩個姑娘點頭,她們的確很好奇,這段時間打聽來的,就更好奇了。

  「走吧,咱們也出去轉轉,不然就再吃些果子鮮。」福福先往外走,瀟灑的很。

  三個人又做了果子鮮,這會兒就是想怎麼吃就怎麼做,不必拘泥一格。

  愛甜的就往裡放花蜜,花醬果醬之類的,不喜歡太甜就多放牛乳和冰沙,反正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福福絕對又站在距離她們倆最遠的地兒,惜齡和庭疏不時的說話,一時間倒是沒注意。

  還是庭疏挖出來了一個超完美的圓球果肉想顯擺給福福看時,才發現他怎麼站那麼遠?

  她愣了一下,「阿福,你站那麼遠幹嘛?」她就是想知道,分明之前他們倆在這兒做果子鮮的時候,他還摸她臉來著。

  惜齡也抬頭看他了,的確,是挺遠的,好像不敢靠近她們倆似得。可她們倆身邊的確地方很大啊,所有材料都在這一片,反而他站在那兒需要什麼還得費很大的勁兒去拿。

  看向她們倆,福福就笑了,「我是剛剛領了我家母上大人的警告,至少目前為止在大齊的地盤,這裡也到處都是眼睛。我若離你們倆太近,未免有輕浮下流之嫌。所以,我娘警告我,離你們遠一些,怕遭人話柄。」

  兩個姑娘對視了一眼,此話倒是也不假。

  只不過,眼下這裡只有他們三個啊。

  自從他們進來了,就沒人過來。大景的人守在四處,反倒別院裡的下人不敢輕易出入,導致連個人影都沒有。

  「但現在這裡不是沒別人嗎?」惜齡更直白。

  庭疏眨了眨眼睛,也笑,因為她發現福福就是裝相呢。像小孩子,都是故意的,故意討人嫌。

  「說的也是。」他好像想明白了,就往這邊挪,手裡還拿著那些東西,挪的特搞笑。

  到了近處,他忽的又說,「這若我娘發現了再罵我,你們倆可得給我兜著。就說……你們倆想跟我親近,不是我故意靠近你們的。」

  「呸,誰說這話?你還是挪回去吧。」惜齡被他氣著了,油嘴滑舌的,她臉都紅了。

  庭疏笑出聲,「嗯,像剛剛挪過來那樣挪回去。」橫著走,太好玩兒了。

  福福轉身靠著桌案,伸出一隻手戳庭疏的臉蛋兒,「看我笑話呢?逗你們玩兒,不過我娘真警告我了。明天你們皇上就來了,所有事情明日敲定,自然也是不能中途生事。謹慎些好。」

  「那倒是。只不過,我都是從我爹那裡打聽到一些,說皇上以前跟恕王好像有過多次衝突,畢竟兩國邊關毗鄰,沒有衝突是不可能的。但……我就想,若明日見了,也不知會如何。」惜齡是理智的,思考的也多。

  「皇上他……性情還是不定的。」庭疏也小聲說,她姑母是皇后,自然從小到大見皇上次數更多。再說,從姑母那裡就能了解到呀,很多很多次看到姑母偷偷流淚,亦或是隱隱的懼怕。那種怕,是從骨子裡流出來的,她怕的就是皇上。

  庭疏莫名的好像又體會到了來自於姑母身上的恐懼,其實她也很怕皇上,但凡見著皇上,她都不敢抬頭看他。

  看她們倆忽然擔心起來,福福卻是搖頭笑,「你們倆啊別想太多,皇上那是一國之君,我爹掌管北疆,那也不是個小官兒啊。各自為國,大事當前私人恩怨必然放下。所以,明日會順利的。」走過來,分別拍了拍她們倆肩膀,鼓勵。

  兩個姑娘都看他,見他真的滿身輕鬆不擔心,她們倆也被此情緒感染,也都放鬆了下來。

  他們三人的相處進程是不錯的,暗地裡自然有人盯著,且盡數上稟到池念徽這裡。

  稟報的人退下了,她也扭頭看向坐在那邊的元起,這貨對北齊水土有敵意,自踏入這片土地就心氣不順。

  「看吧,你兒子還是蠻有本事的,跟兩個姑娘相處的多和諧。不過呢,他也的確是會看人,那兩個姑娘心思單純,又打小一起長大,不搞那些爭風吃醋的戲碼。如此我就放心了,他若連後院都管不好,你這北疆到時也別交他手上了。」她真心所言。

  星星和福福都是世子,所以,北疆這一塊兒以後自然得交到他們手裡。各管一攤,還能都輕鬆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