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滸抓住她的手,把她手上多餘的水擦掉,一邊笑看著她睜大眼睛的樣子,「嗯,你沒聽錯。再說,你不是知道這義診的隊伍是誰的嗎?」他還以為,她今早就猜出來了呢。
班施眨了眨眼睛,她早上是知道這是恕王妃的義診隊伍,但後來這一整天都忙的不行,她哪還記得那茬兒。
再就是見到了他母親,她就緊張來著,又不斷的想自己該如何表現,能夠讓自己這『孤苦』的身份沒那麼亮眼。她只顧著琢磨如何讓他娘對她有好感了,哪思慮那些了。
如今一聽到他娘是王妃,那就是恕王妃啊,而他顯然是恕王的長子。這般一對比,她的確是孤苦,孤苦的可憐。
「施兒,平滸,快過來用飯。這梁城的新釀有意思,不貯藏,過一道冰水就能飲,我還從未喝過這樣的酒。」池念徽的確是感興趣啊,只聞這味道都覺著香。
平滸拉著她走到桌邊,福福和星星已經坐下了,分別坐在池念徽左右兩側。因著她誇讚那酒,他們倆就都上前聞了聞,味道的確不一樣。
坐下,班施肩背挺得直,看著池念徽,真是沒想到恕王妃原來是這樣美麗隨和的女子。
以前只聽她別的盛名了,義診啊,很善良等等,但如此美麗年輕,的確在意料之外。
「施兒,你能喝酒嗎?」池念徽倒酒,一看那孩子瞅著自己發呆,她不由笑。
平滸也扭頭看她,笑意更是掩不住,「娘,她不喝酒。」
「是,我從未飲過酒,只怕真喝了,會失態。」班施回神兒,之後搖頭,她可不敢喝,真耍酒瘋,那多難看啊。
池念徽也不強迫,她愛酒,這麼多年每到一城都會試試當地的酒。
自己獨飲的確是有些無聊,有時候湊巧能碰到羅陽同在一城,那才是過癮呢。
「你們既然都不喝,那我可獨飲了。用飯吧,我也嘗嘗這梁城的飯菜如何。」池念徽還是高興的,三個兒子都在身邊,尤其是平滸有了心愛的姑娘,更值得高興。
「娘,大嫂做飯的手藝相當好,比這廚子做的好。。」福福吃了一口菜,立即說道。
他說話時還會特意湊到池念徽跟前,那造型,像什麼貼身佞臣。
「嗯?施兒還有這手藝!咱們家總算有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了。」池念徽看了一眼平滸,這小子,喜歡賢妻良母類型的啊!
「我打小照顧外公,最初就是覺著能填飽肚子即可。但後來覺著,吃進嘴裡的還是得味美,若不然跟受罰無異。尤其我外公眼盲,他也看不到新鮮事物,吃進嘴裡的就更不能委屈了。」在自己所擅長的領域,班施是絕對不會謙虛的。
池念徽點頭,「從小就照顧長輩,真是個孝順的孩子。」班施的家庭背景,她是知道的額。
有福福和星星這倆貨,她什麼不知道啊!
班施笑笑,在這件事上她倒是不會吹噓自己,因為她覺著那是她應該做的。
喝了幾杯酒,池念徽吃了些東西,不時的看一眼平滸,自己這大兒子對人家姑娘還是照顧有加的。
不時的給布菜,還會小聲的跟她說話,那眼神兒,那笑臉,嗯,可見是非常認真的。
「平滸,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了,你是不是就得回盛城了?」驀地,池念徽問道。
「沒錯,須得回盛城復命。」立即看過來,平滸是絕對恭敬的。
「既然回盛城,那就去宮裡走一趟,讓宮裡的給你下旨賜婚吧。」池念徽覺著,既然班施是官家女,那就大張旗鼓。這盛城裡不知道有多少家使著勁兒的想跟北疆扯上關係呢,大張旗鼓一下,也是讓他們都消停下來。
「是。」平滸露出笑意,池念徽這般說他就放心了。
倒是班施分別看了看他們母子倆,說下旨賜婚……是跟自己嗎?
這麼說,王妃是同意的,並沒有覺著她身份夠不著。
心底里有那麼一塊兒是絕對開心的,她自然是想跟他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晚膳用畢,福福和星星立即扶著池念徽去休息,兩個那麼高大帥氣的兒子,一邊一個的攙扶,分明沒上年紀,愣是被襯托成了老佛爺。
池念徽倒是享受,自己生出來的,這長大了對自己狗腿孝順也是應該的。所以,她極其受用。
倒是班施看著那兩兄弟的樣子不由得笑,「王妃性格可真好。」若是天底下的母親都是這樣的性格,那所有的孩子都會生活的極其幸福。
平滸倒是笑而不語,班施是沒見過她狠的時候,男人都比不過。
「去休息吧。」抬手攬住她肩膀,平滸帶著她往別的軍帳走。
班施隨著他走,一邊回想著王妃的話,「大人,王妃今日說要你進宮請旨賜婚,是不是在說我們?」
「那你覺著呢?難不成還能當著你的面說別的姑娘?」平滸微微搖頭,這會兒又犯傻了。
「我真沒想到王妃會滿意我這個孤女。」還是覺著不可思議。
「不要總說自己是孤女,虞大人是你父親,這是千真萬確的。而且,虞大人與我父親是舊識,十七年前,也就是虞大人給你母親下了三書六聘卻沒來得及正式拜堂的那一年,他就是跟隨我父親在朱城剿匪。」這些事,是當時虞兆南與他夜談時說的。
班施倒是沒想到還有這種舊事,本不想聽虞兆南的事。可是,又聽他說十七年前他就和恕王認識了,還是在剿匪。
也不知怎的,她忽然間很想知道當年的事,虞兆南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才會沒來及回來與她娘拜堂成親,還耽誤了那麼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