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湖,位於南陽城以南,聽起來好像是個湖,但其實是處於幾座險山之間夾著的水域。
面積不大,可極深,底下暗流眾多,縱橫交錯,地形可以說極為複雜。
晌午時抵達此處,進入月影湖只有一條路,其餘的地方路徑艱險,不管是往裡走還是往外走,都不太容易。
這外圍一個人都沒有,但是能通過蹤跡看得出有人大批人馬出入的痕跡。
「進山。」元簡簡已等不及,儘管這南部齊堯了解,但耐不住有些小人蓄謀已久。
再加上大哥短短時間內更不能清楚的了解此處地形,所以,多一刻那就是耽擱了時間。
飛星騎一馬當先,先行進山,池襄與池岩拽著元簡簡隨後,越往裡走,更覺兩側的山險峻。有些樹都與地面平行的,斜著生長出來的,簡直像人工安插上去的。
走了好一會兒,隱約的能聞到一些水汽,就在這時,聽到最先進入的飛星騎傳來的哨聲。略急促的三聲,這就是傳遞消息。
「發現人了,情況也不太好。」元簡簡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兒。
「別擔心,說起來大少爺和齊三公子也算計劃很久了,肯定會保護好自己。」池岩安慰,一邊拍她後背。
他那大體格子,勁兒也大,拍的元簡簡不由往前趔趄。
瞧見了月影湖的影子,但可顧不上看這風光,因為水波晃動的厲害,不時的有人從裡頭冒出來,又掙扎撲騰的下去,顯而易見當下的戰爭是在水底下進行的。
除了飛星騎之外,還有一些別的人,出水時撲騰的厲害,也看不清楚樣貌。
「能看得出都有誰的人嗎?」元簡簡看不清楚,眼睛睜大也看不清。
「有大少爺的人,還有不認識的。」池襄和池岩看得清楚。
「齊堯的人呢?」元簡簡現在十分確定齊堯就是跟大哥在一起。
「說實話,我們也沒見過幾個齊三公子的人。就那時在藥房裡見過的幾個,但暫時沒看到。」池岩看了她一眼。
其實呢,他們也不是不知道齊三公子手底下必然有不少可用之人,但是呢,這麼長時間住在齊家,又的確是沒見過太多。
那些下人啊,管家啊,窯口的工人啊,也算不得什麼高手。
驀地,飛星騎浮出水面,他們擅長協作,所以即便在水底下也無往不利。
出水,又不是單純的出水,是拖著人上來的。
他們朝岸邊靠近,池襄和池岩立即搭手,拖拽上來的人可不只是受傷,那渾身上下冰冰涼涼。
兩個人一碰之下都嚇了一大跳,「這他娘的跟在冰天雪地里凍過沒什麼區別。」池岩邊拖拽邊大喊。
元簡簡後退,看著被拖上岸的人,被凍得臉都是青色的。
「公主,這底下都是支流,有的地方通進這山底下,彎彎曲曲四通八達。驀一處水沒那麼多,他們就是在那種地方打鬥呢。這幾個人應當是打鬥時掉進了水裡被衝出來的,我們才得以抓住。」飛星騎稟報。
「下面是不是很冷?」看那幾個人的臉色,元簡簡倒是稍稍有些擔心,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了太久。
「沒錯,越往下水越涼。」飛星騎都承認的涼,他們可是常年在北疆的,那裡冬季長天氣冷,但都受得住。
「你們注意安全,不要讓任何一個人跑了。」
「是。」領了命令,飛星騎又下水了。
池襄和池岩把送出水的人一個一個的拖拽到一邊兒,有自己人,也有不認識的。
自己人就拽到陽光尚且照的到的地方,不認識的就先來一掌,讓他們暈乎著。
元簡簡都不用去碰他們,只是往旁邊一站,就能清楚的感受到從他們身體裡鑽出來的寒氣。
「這水底下倒是可以做個水牢出來,誰不聽話,哼,就關進去,保證一個個老老實實。」只是拖拽他們而已,池岩兩隻手都冰冰涼了。
「是啊,大少爺也不知在底下多長時間了。」池襄自是第一時間擔心平滸,那是自家人。
很快的,飛星騎又從水下出來,而且這回出來了很多人。
月影湖的水黑幽幽的,他們一個一個冒出來,如若這是在黑夜,真的挺瘮人。
「大少爺!」驀地,池岩喊了一嗓子,下一刻就跟池襄下水了。
兩個人一左一右,從飛星騎手裡把人接過來,快速的回了岸邊。
元簡簡也施力,把平滸拽上來,他除了臉被凍得青白,渾身冷冰冰之外,肩膀上還在往外滲血。
「哥你受傷了。」拖拽著他,往有陽光的地方挪,她臉色也變得不是很好。
「我沒事兒,你別怕。」平滸是清醒的,只是沒力氣罷了。
三個人合力把他弄到陽光下曬著,元簡簡蹲在他旁邊兒立即把他衣領扯開些,肩頭有個洞,還在滲血呢。
「快,捆上。」池襄在自己衣服上扯下一條,先簡單的捆上,止血。
抬手捧住平滸的臉,元簡簡滿眼皆是憂慮,「哥,你是不是很冷?」
轉眼看著她,近在咫尺,她擔心的好像眼淚都快出來了。不由一笑,他慢慢的抬手拍了拍她胳膊,「你哥死不了,別害怕了。」
「哼,那個盧千琴呢?」她忽然說起這個,眼神兒也跟著變了,裡頭藏著刀子一樣。
平滸往水面上看,「出來了。」
元簡簡立即轉眼看過去,更多的人撲騰撲騰的從水裡出來了,有一個人她絕對是第一眼就看到了。
「齊堯!」喊了一聲,她隨即起身往那邊沖。
踩進了水裡,正好飛星騎把人送過來了,她一把抱住,自己卻險些跌進水裡。
好在是池岩過來幫忙了,協助她把齊堯拖了出來。
元簡簡真是用了最大的力氣抱著他,往陽光那邊兒挪,齊堯的眼睛是閉上的,全身的力量都壓在她身上。
到了陽光下,池岩把他放下,看了一眼元簡簡擔憂的臉,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把自己外袍脫了下來。
圍著齊堯的腰繫上,然後用了最大的勁兒捆好。
「他受傷了?」一手捧著他臉呢,就瞧見了池岩的舉動,元簡簡立即勾著腦袋往後看,他後腰的袍子上氤出血來,果然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