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沿著緊閉的窗子灑進來,和著屋子裡的暖氣,有那麼一絲融融之意。
床幔落下,遮住了床里的風光,倒是地板上一堆散落的衣物。完全看得出它們是如何被拋棄的,沿著軟榻一路到床底下,當時被拋棄時那真的是被嫌棄至極。
樓下有了人聲,大主管以及夥計還有姜信都來了,幾近晌午,商行也該正常營業了。
有了聲音,耳聰目明的人自然就會聽到,元起是先醒來的。
懷裡的人枕著他手臂,臉也抵在他胸前,長發散亂,頭髮絲兒好像都在叫囂著疲累。
微微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她有所感覺,也不由得動了動。
下一刻,她身體往外翻,眉頭卻皺了起來,之後就小聲的說了一句髒話。
元起不由得笑,追著她過去,在她後頸耳朵上親了幾下,惹得她煩躁不已。
「我大腿若折了,我非得把你大腿也掰下來不可。」池念徽小聲嘟囔,這回是真察覺到『瘋狂』過後的疼痛了。
以前她痛覺低,跟他折騰過後也只是疲乏而已。但這回可不一樣,她大腿根兒疼。
「你是不是忘了昨晚是誰生撲誰的?」元起讓她自己好好想想,正是因為她瘋狂的無所顧忌,他才配合她的。
「哼,得了便宜賣乖。你女兒得你真傳,這世上的道理都成了你們的了。」不由得想起小檸檬,她就那個鬼樣子,跟她爹一模一樣。
元起不由得笑,「多謝王妃誇讚。不是說今日要查帳嗎,你商行的大主管都來了,起身吧。」在她臀上拍了拍,他先起來了。
「還查帳呢,我靈魂都要出竅了。」嘟囔著,她費力的往起起身,但之後又跌回去了,她覺著她已經被掏空了。
看她那樣子,元起一手沿著她頸後滑進去,再一用力,直接將她勾了起來。
她後腰清楚的發出咔嚓一聲,她也不由得皺起眉頭,「我要散架了。」
元起倒是也沒想到這回把她累成這樣,想來她體質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往後我克制些,不叫你受這些苦了。」手沿著她後脊滑下來,之後輕輕地在她後腰處拍了拍。
「哼,希望王爺說話算話。」陰陽怪氣,她也慢慢的往床邊挪騰。
元起立即起身,取了乾淨的衣服回來,給她一件一件的套上。
她也半眯著眼睛聽之任之,她的確是沒力氣,像餓了很久似的。
穿上衣服,慢悠悠的洗漱完,將長發挽起,她這才出了房間。臨走時不忘將房門關上,免得裡頭的人春光乍泄。
樓下,大主管在,夥計們也進進出出,見她下來無不停下請安。
「都各自忙碌著吧,我明日啟程離開,今日也查一查帳目。然後給我調出來一批銀子來,我要帶回大景。」直接走到櫃檯後,池念徽坐下,後腰免不了又發出一聲脆響。
她眉頭一皺,不由想念起以前痛覺低的時日來,那時這些小疼痛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是。」大主管行動利落,將所有帳目都從鎖著的柜子里拿出來,之後便開始去忙碌調銀錢的事情。
池念徽坐在那後頭查帳,她倒也不是每一本都查,她是抽查。
長安商行專門養著一批帳房先生,那都是沈大揚找來的,他們每年四次前往北齊,就是查帳的。其實,她還是蠻相信他們的。
靜靜地查帳,驀一時用一下旁邊的算盤,眼睛在帳目上,手指頭卻可以噼里啪啦的撥算盤,她功力不淺。
「用飯吧。」驀地,櫃檯外元起的聲音傳來,他下來有一會兒了,而且也欣賞了她查帳的英姿。那真是一副誰也糊弄不了她的架勢,他還真不知道她有這一面呢。
抬眼看他,池念徽眨了眨眼睛,「我現在這警戒性真是降低到負數了,你在這兒我都沒感覺,你若不說話我完全發現不了你。」
元起倒是一詫,以前的她警惕性很高的,別看纖細柔軟的,殺傷力也賊大。
「對了,我有件事忘了說,是特別交代給你的。往後,你不准受傷,因為我沒有那麼多效果神奇的藥了。你若傷了,我也拿不出那效果好的藥給你吃。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許受傷。」她神情相當之認真,更像在訓話似得。
元起的手越過櫃檯,捏了捏她的臉蛋兒,「好,聽王妃的。」
這般聽話,著實合她的意,她低下頭又扒拉了兩下算盤,之後才起身,「用飯。」
這分明是早飯,他們倆硬生生的拖到了晌午才吃。也虧得這裡沒有什麼惡婆婆之類的,否則沒好日子。
兩人快吃完飯了,曲星楠和親兵回來了,他手裡還提著昨晚拿走的裝錢的提箱呢。
他們這一進來,池念徽的眼睛就迅速的落在他們臉上,分別觀察了一圈兒,然後就樂了。
「看來幾位昨晚玩得不錯,倒是曲公子面色為最好,紅紅白白,可見是只喝酒了,沒做什麼體力活。」池念徽話裡有話,她覺著曲星楠現在搞守身如玉那一套呢。
他跟羅陽倆人自三年前『和平分手』之後,他好像就不再亂混了。
羅陽不喜歡這些,他似乎……也在適應?當然了,這只是池念徽猜想。
「王妃慧眼。不過,在下也沒客氣,這北齊有貴酒,在下可是飽了口福。」他變相承認,他就是只喝酒了,別的什麼都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