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徽睡著了便一直沒醒,她睡得深沉且平穩,那真是一動不動,如何擺弄都不醒。
元起始終沒敢睡,除了往火堆里添柴之外,他就是盯著池念徽了。
可以判定她就是在睡覺,可誰見過睡覺是這樣睡的。不時的搬弄她給她換一個姿勢,免得她睡僵了再難受。
這期間她都老老實實的,可聽話了。恬美而柔順,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宛如精靈。 ✷❋
黑夜,白天,輪換了三輪,那一直睡著的人終於眼睛動了。
在轉動,眼皮上的血管也有幾分清晰,元起發覺了,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好半晌,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瞳眸上蒙著一層水霧,她是迷茫的。
「徽兒?」試探的喚了她一聲,她也立時轉眼看了過來。
瞧見了他的臉,下巴上都是鬍渣,漆黑的眼睛也布滿了紅血絲,他可真疲憊。
「王爺的『刀』一貫好用,我險些沒了性命。」說著,她就笑了。
看著她笑,雖是有些虛弱,但一如既往的艷媚迷人。元起終是也笑了,俯首在她額頭上親了下,「你恢復了。」
「嗯,恢復了。」慢慢的抬手,光滑的手臂從狐裘披風裡挪出來,之後圈住他頸項。
是有些冷,不過,火堆就在不遠處,她覺著尚好。
擁住她,元起手臂用力,最後將她整個兒抱到自己懷中扣著。
池念徽被他勒的發出欲窒息的聲音,「輕一點兒,我骨頭都要碎了。」
元起鬆了些勁兒,低頭看向她,「覺著疼了?」
眨了眨眼睛,池念徽想了想,「好像是有點兒疼。不然,你掐我一下試試?」
單手進入狐裘披風,摩挲著她光滑的脊背腰身,「如此本王倒是下不去手。」他又豈能忍心讓她疼?
「那就算了,管它疼不疼的,反正我現在會笑了。」說著,她朝著他大大的笑了一下,眼波流轉,光彩奪目,這才是她啊!
摸著她的臉,元起深深地嘆了口氣,「說的是。再說,你以前痛覺低,本就不正常。」現在才是正常的。
「嗯。」微微歪頭,她那模樣媚到瘋魔。「你是不是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敢休息?睡一會兒吧,你休息好了我們就下山,曲星楠他們必然在等著呢。」
「好。穿衣服。」從火堆旁邊把一直烘烤著的衣服拿過來,儘管他挺喜歡她當下這不著寸縷的狀態,但太冷了,他擔心她風寒。
一件一件的穿上,套上靴子池念徽便跳下了木床,她看起來精神煥發,那眼波明媚,裡頭像是有兩把鉤子。
誰若盯著看,魂兒都得被勾走。
「睡吧。」強行把他按著躺下,池念徽低頭在他都是鬍渣的下巴上親了一口。
扎的她疼,她忍不住皺臉,那小模樣可愛的緊。
元起也不由笑,抓著她的手不讓她走,但很快的,他就閉上了眼睛。
他睡熟了,池念徽也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將狐裘披風蓋在他身上。
他真的累壞了,她睡著的這段時間內,他應當都沒有睡過覺。
轉身走到火堆旁坐下,烘烤著火,不裹披風也是受得住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她獨坐在火堆旁,調動著自己臉上的神經和肌肉。
她現在能夠完全的控制,笑或者瞪眼什麼的,都是可以的。那種能夠控得住喜怒的感覺,沒人能夠了解到底有多爽,心裡頭被壓制的那種感覺都沒了。
抬手,她掐了自己一把,疼……
果然啊,她其實沒完全好,她是會疼的。只不過,是像正常人那樣疼,並不是像之前那般一跟人靠近了手指疼。
而且,她的製藥系統不好使了。迅速在腦內生成藥方,但,藥並沒有出現,這系統也不知是徹底失靈了,還是就此消失了。
心中自然是不爽的,她仗著這個以前可是相當無所畏懼,自己不容易死。遇到任何一種情況,她都能迅速的利用製藥系統施救。
如此說來,她就是變成普通人了!
元起安睡了一晚,在天亮時醒來,懷裡躺著另一個人。
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額頭微涼,但是呼吸吹著是熱的,又無比柔軟。側起身,更用力的將她環抱住。這段時間,真真是把他給折磨慘了,想每日這般抱著她都成了奢侈。
「你鬍子好扎人,都能當兵器了。」一隻手順著披風裡伸出來,捂住他下巴往外推。
聽她嘟囔抱怨,元起卻是忍不住笑,抱著她一併坐起來,她整個人又滑進了他懷裡,軟的好像沒骨頭。
「今天下山吧,是不是都餓了?」托著她臉蛋兒讓她抬頭,瞧她那迷迷糊糊又懶散慵媚的樣子,他漆黑的眸子裡浸漫了笑。
只要她不再那般冷冰冰的,哪怕往後整天這般懶散他都覺著沒事。
「好,下山。我想孩子了,回去把他們接上,咱們回北疆。」池念徽點頭,她想孩子想的心疼。
兩個人收拾了一下,滅了火,便出來了。
這白日裡的雪山真是能刺瞎人的眼睛,冰折射著陽光,五彩斑斕又刺眼,讓人難受至極。
元起牽著她,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來時就費了挺大的勁兒,這會兒往下走也並不容易。
不過,兩個人倒是極為開心,尤其池念徽,許久不笑了,這會兒能笑了她真心情極好。
「你好好走路,不要總回頭看我,我又不會飛了。」他一直回頭,池念徽也忍不住笑,讓他好好走路。
「只是忽然發覺本王的王妃笑起來明媚至極,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元起說,低沉的聲音含著笑意。
「下了山你有的是時間看,若覺著不過癮,待你睡著了我也在你耳朵邊兒上笑,保你夢裡都是我。」池念徽給出好主意。
這才是她嘛,只有她能說出這種話來,元起忍不住更加握緊了她的手。
終於,兩個人從山上下來了,這山底下曲星楠和親兵果然在等著。
眼見著他們兩個下來了,曲星楠等人也快速的迎過來,說真的,心底十分惴惴,畢竟真不知他們在山上都幹什麼了。
從元起身後探出頭來,池念徽驀地一笑,「近些日子辛苦各位了,待得回去了我出錢給大家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