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郁還真是好生的觀察了池念徽一番,她的臉色淡漠到無情,無論是表情還是眼神兒,都透著一股絕情絕性。
似乎……她好像已經出家了似得,這紅塵俗世她都不放在眼裡了。
他一直在看也不吱聲,不止元起面色難看,池念徽也煩躁了。
「還沒看夠?趕緊說吧,那樣的人在大齊境內還有嗎?」她語氣雖平淡,但從眼睛裡完全能看得到她的煩躁。
盯著她,夏侯郁隨後就笑了,「脾氣還挺不好,你的情況倒是少見。但是為什麼呢?讓你變得沒表情,脾氣差,莫不是想讓你煩死恕王,再把你休了?」
「倒沒想到陛下如此了解,看來,你還真是在這幫人身上吃了大虧。」元起始終在觀察他,他現在很確認,夏侯郁肯定吃了大虧。或許他自己現在……跟池念徽的情況差不多。
池念徽看了一眼元起,之後也站起身,她也盯著夏侯郁看。
她沒表情,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的確是有些詭異。
夏侯郁往後退了一步,「恕王就是想得太多,這是大齊,朕的天下。既是朕的天下,又豈會讓那些妖人作怪,不然朕的百姓也不得安生。徽大夫,別看了,你不是要那些人的信息嗎,朕給你。不過,朕得與你同行,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做。待你目的達成,朕還是要殺了他們。」
「隨你。」池念徽沒拒絕,她比較信元起,他是覺著夏侯郁的目的不是他說的那樣。
既然已經商定成功,夏侯郁倒是也沒遮遮掩掩,著手底下的人將所有調查到的那些巫師的信息都拿了過來。
姓甚名誰,多大的年紀,據傳的多高的本事,以及住在何處,十分詳細。
而且,多達二十多人。
「這麼多。」池念徽一看,也感到十分驚奇,沒想到北齊境內有這麼多。
「他們這幫人啊到處跑,我想你們大景境內也有很多。如你們這回帶著的那位,大概只是個小學徒,跟這幫可沒法兒比。恕王,你們大景如這種高手有多少啊?」夏侯郁笑著問,一時還真聽不出他刻意為難。、
實際上他就是故意的,主要看他們一副很驚奇的樣子,想來他們都沒弄明白自己境內有多少這種人。
「大景境內有多少本王確實不知,不過,陛下若想知道一共殺了多少,本王可以給你個數目。」元起冷冷道。
池念徽看了他一眼,倒是沒多說什麼,心下卻瞭然,怪不得姜信怕的跟什麼似得,原來元起將大景內他所有同行都給殺了。
大景那麼大,民間不知有多少,全數殺了一個不留,倒也符合元起的心性,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善人。
「還是恕王乾脆利落。」夏侯郁揚了揚眉,倒是比他還狠。
「不過,總是會有些漏網之魚,但接下來陛下有的忙了。想來那些在大景呆不下的,會首先逃到北齊來。」元起告知,同時也免不了幸災樂禍。
夏侯郁眉頭一皺,可不就發現了這事兒不簡單,「恕王還真是做了件『大好事』。」咬牙切齒。
池念徽抬眼看他,「有道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恕王殺人,陛下救人,陛下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徽大夫,如此就不厚道了吧。放心,接下來朕也會如恕王這般,將這些妖邪的玩意兒全部殺光,一個不留。」夏侯郁驚覺如元起這般行事才不會暴露太多,他只殺那些掌心有紋刺的,可不就讓他察覺出自己有秘密。
若是全部都殺,他也懷疑不出什麼來了。
「這上面最近的在芷城,我們過去吧。」池念徽不想過多耽擱。
「這麼急?徽大夫,現在半夜了,不如咱們明日啟程?」夏侯郁只覺著她急的不得了,這大半夜的就要走。
「徽兒,明早啟程吧,今晚你好好休息。」元起勸慰,聲線是溫和的。
夏侯郁看了一眼元起,他能在他這溫和的語氣之中聽出那麼一丟丟的小心翼翼來。
由此可見,他現在也是在哄著池念徽。
「好。」池念徽答應了,然後便轉身上樓了。至於來到這裡的客人……她根本不管。
眼見著他們夫妻二人上了樓,夏侯郁搖了搖頭,隨後也轉身離開了,帶著那一行人,眨眼間消失不見。
姜信一直躲在角落裡,說實話嚇得腿直發軟,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不止大景開始殺他們這些人,眼下北齊也開始了。
如此說來,他們這些人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一夜過去,天也亮了,夏侯郁倒是說話算話,早早的就到了。
華貴的馬車,前後五六十人,這陣仗可是相當顯眼。
也是,他現在是北齊的皇帝,出門必然是陣仗大。
池念徽和元起從樓上下來,他將狐裘披風披在她身上,順勢整理了一下她的長髮。
轉頭看他,池念徽驀地在他手背上摸了一把,面無表情的那種摸,宛如假正經。
「怎麼了?」元起黑眸浮起淡淡的笑意,她這一本正經的小樣兒特別好笑。
「藥浴是有作用的,王爺都變嫩了。」這是摸過之後的感想。
元起失笑,「看樣子王妃是喜歡的,雖說我一個大男人細皮嫩肉的實在不合適,但王妃若喜歡,這往後我就經常泡一泡。」難得她高興,他也覺著沒什麼不成的。
池念徽在心裡是笑的,他素來冷麵,一副不好接近的樣子,所以也沒人過多注意他的皮膚如何。其實還算細膩的,當然了,泡過了藥浴之後就更好了。
出了商行,外面的隊伍也進入視線當中,車窗開著,夏侯郁露著半張臉,乍一看像妖精似的。
池念徽是佩服他的容貌的,十分抗打,甭管什麼時候都漂亮。
元起拉著她上了自家的馬車,軟包精緻,又暖和無比,重要的是只有他們兩個人。
啟程前往芷城,就在這都城東北角,路程大約一天。
一路沒做任何的停留或拖沓,不止池念徽,顯然夏侯郁也是著急的。
由此,元起更覺著他不對勁兒,握著池念徽的手輕輕的捏她纖細的手指,她靠著車壁閉著眼睛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夏侯郁的情況,應當與她差不多,只不過方式不同。具體如何,還需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