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給余紹棲吃了自己的藥,但池念徽還是叫人去抓了一些藥來,吩咐人在廚房煮了,再送去給余紹棲喝。
倒也不是覺著自己的藥藥效慢,而是覺著得給他吃一些正常的藥。畢竟,那可不是個笨蛋,她不希望自己好心救了他,之後還要被懷疑。
在浴室里泡了個通透,池念徽這才爬出來。
但凡小公主不在身邊,她才能如此恣意,想泡多久泡多久。她若是在家的話,那自己根本別想泡這麼久,她早就好奇的想要進來了。
或者跟著一塊兒泡,或者在邊兒上跑來跑去的搗亂。
肩膀處的傷口已經結痂,被水泡的隱隱有些脫痂了,裹著浴巾,池念徽坐在池邊的軟榻上打算把痂摳下來。
這玩意兒有礙觀瞻,她覺著丑。
正要用指甲摳下來呢,浴室的門忽然被從外打開。扭頭看過去,隔著裊裊水霧,一個挺拔的身影走進來,之後把門又關上了。
「王爺就這麼忽然闖進來了,我怎麼記得你之前還教你女兒進門之前要敲門,王爺不以身作則嗎?」坐在那兒不動,潮濕的長髮披在肩背,發梢也在滴水。
走過來,元起的視線從她的臉往下滑,落到她光著又疊在一起的雙腳上,隨後又慢慢的回到她臉上。
、「她不是不在嘛,自然也不用以身作則。再說,闖入本王王妃的浴室,還用敲門嗎?」他說著,一邊動手解開了腰帶。
看他那動作,池念徽慢慢的彎起紅唇,「王爺又打算用我的洗澡水沐浴?」他經常這樣,雖說不算稀奇事兒,但總覺著好笑。
「不,本王要與你一同沐浴。」他說著,把中衣也脫了下去。
視線在他的上半身轉悠著,說真的,是真的好看,好看到讓人發狂。
他俊美又冷僻,偏生此時黑眸浸染著幾分邪氣,讓人著迷。
「我已經洗過了,不洗。不過,我可以看你洗。」就只是坐在這邊兒上看,心情都是極爽的。
元起笑了笑,將身上最後一件解下來後,他猛地俯身一把將池念徽抱起來。不管她小聲的驚呼,直接抱著她進了水池。
水很熱,水汽也裊裊不斷,兩個人在水池中沉浮,輾轉挪移,水汽也隱約的擋住了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接近一個時辰,兩個人才從浴室出來,元起將她抱回臥室,直接塞進了被子裡。
懶散到沒有骨頭似得,池念徽動也不動,任元起擦拭她的長髮,她眼睛慢慢的閉上了。
「傷處還有感覺嗎?」元起忽然看到她肩膀處,之前在浴室里也沒注意到,結痂不知什麼時候脫落了,露出來的都是紅色的。
「沒感覺。一會兒你給我塗些藥就行了,不用過多關注它。」她閉著眼睛說,是真覺著累,那股子累從骨頭裡散發出來,讓她忽然間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她手指間接過藥,溶於水,之後塗抹在她傷處。
再看她時,她已經呼吸均勻了,眉目間染了笑意,是累著她了,以前可從不會沾在枕頭上便睡。
把她整理好了,蓋上被子,元起便換了衣服出去了。
親兵已等候多時,「王爺,飛星騎以及兩千鷹甲軍已抵達城外。」
「讓他們分批進城。」黑眸冷色無邊,肅殺之氣凝聚。
翌日,池念徽睜開眼睛後便沒看到元起,身邊的位置也涼涼的,可見他已經起來很久了。
更衣洗漱,長發束起,她這才走出房間。
親兵就在外面候著,她出來了,瞧見他們那架勢,也不由的挑眉,「王爺不在?」
「回王妃,王爺出去了。」親兵如實回答。
池念徽點點頭,「好吧,就知道他不會休息。」想想昨晚……只能跟他說一聲辛苦了。
「王妃,余公子已經能起身了,他想回家。」親兵稟報,他具體能不能走,自然得池念徽說了算。
「正好,去看看他吧,不知恢復的怎麼樣了。」猛然想起余紹棲還在府里呢,其實心裡差不多知道他的情況,肯定好多了。
如若他能堅強些的話,都能自己下床走回家了。
但他是個文人,文人無用,八成自己嚇自己,現在還腿軟呢。
誠如池念徽所想,余紹棲是能坐起來了,但是沒下床。
臉色蒼白,失血之相,文弱的很。
「余公子覺著怎麼樣了?」看他當下這狀態,她倒是並不意外。
「王妃。還要多謝王妃救命之恩,若不是王妃,在下可能已沒了性命。」余紹棲拱手致謝,今兒說話倒是利索了。
池念徽扯了扯唇角,說實話,她很想說一些嘲諷的話。只不過,跟他也不太熟,再加上人家是文人,她說這些也不太好。
「余公子不用客氣,舉手之勞罷了。昨日跟你在一起的那具屍體,應該就是要殺你的人吧。不知,他是誰?」這事兒還沒搞清楚呢。
哪想余紹棲搖了搖頭,「在下不認識他。昨日發現他在跟蹤,在下躲了很久都沒躲開,在巷子裡他追了上來,便拿出刀子要殺了在下。若不是在下還有些力氣,可能真就被他殺死了。」
「余公子也別妄自菲薄,他被反殺,而且死的透透的,足以證明公子還是很厲害的。」不太清楚那具屍體的攻擊力,但最終他能反殺,還是很讓人意外的。
「大概是命不該絕。王妃,在下想回家,但在下剛剛試了下根本無法走動。不知,能否勞煩王妃相送。」他認真請求道。
就知道這文人弱,弱到這種境地也是稀奇,池念徽都想不出言語來吐槽了。
他但凡堅強一點兒,下床走動完全不成問題,畢竟吃了她的藥還恢復不了,那不是扯淡嗎。
但也真不好諷刺他,她點點頭,「好,我這就命人準備車馬,一會兒送余公子回家。」
弱雞啊,這樣的弱雞,她能打十個。
轉身離開,所以,她自是也沒看到余紹棲複雜的眼神兒。
一些凝重的陰沉深埋眸子深處,某些事情關乎大景長久,犧牲個把人,自是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