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喪之浩大超乎想像,全國上下進行服喪,持續將近一月。
待得喪期快過去時,天氣都冷了。
盛城居中,不似南方那般會在深秋才會覺著冷,初秋之時的早晚就得穿上厚衣服了。
如在北疆,冬日下雪了之後,小檸檬挖不了土,就會改為挖雪。
她也用雪造了不少的建築,當然了,再下一場雪很快就給蓋住了。她為此很生氣,自己前一天造的房子第二天一去看不見了,她就氣的哇哇大哭。
每到冬天的時候池念徽很高興,因為每到這個季節,她家公主就變白了。
太陽沒那麼烈,在外面的時間也變少,黝黑的臉蛋兒會逐漸恢復白皙,可水靈了。
倒是回了盛城這將近一個月,她居然也變白了,仔細一想,大概是盛城的紫外線沒那麼強。
變得稍稍白一些,就能船顏色鮮艷的小裙子了,若不然那些亮眼的衣服一旦穿在她身上,就襯得她像個土妞,別提多醜了。
一切塵埃落定,這偌大的朝堂又有了動盪,因為沒有立儲,至今先皇薨逝這麼久了,皇位無人,這是史上從來沒有過的。
具體情況池念徽並沒有過問太多,總之元起一直沒閒下來,這些日子始終在宮中。
他儘量每晚都回來,但回來時孩子們也都睡著了。
小檸檬睡得姿勢囂張,小腿兒小胳膊都攤開,擠得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的池念徽相當難受。
堪堪睡在床邊兒,她這作用就是為了防止裡頭那位公主會滾下床去。
房間裡只燃了一盞夜燈,光影朦朧,池念徽半邊兒身子都要掉到床下去了。
挺拔的身影披著夜色而來,幾乎無聲的進了房間,走到床邊,看著那兩個睡著的人,心和表情都跟著安定了下來。
俯身,先把那小傢伙囂張攤開的小腿兒拿開些,抵在池念徽的肚子上,再蹬一腳就得把她給踹下去。
他這般一靠近,睡著的人也有了感覺。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看到她懸在自己上空的胸膛,抬手上去摸了一把,「回來了。」他最近每天都半夜才回來,回來看看她們就去隔壁睡了,因為他很早就得離開。
低頭看她,元起一手扶在她腰間摸了摸,「醒醒,別睡了。」他聲音壓得特別低。
「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那晚回來都告訴我接著睡,今天居然讓我醒醒。」池念徽都笑了,這什麼人啊。
元起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隨後將蓋在她腿上的被子掀起來,捲成一條放置在外側,堵住裡頭那個睡覺亂滾的尊貴公主。
之後,一把將池念徽抱起來,轉身快步離開,宛如人販子。
「正經的夫妻,非得搞得偷偷摸摸。」到了隔壁,池念徽被放在床上,小聲吐槽。
實際上她說話的聲音也近似於偷偷摸摸,都不敢大聲說話。
元起也笑,站在床邊解開腰帶脫下袍子,一邊盯著她,幽幽光線,他的眼睛極具穿透力。
看他那樣子,池念徽忍俊不禁,朝著床里側挪了挪,給他讓出空間來,「這段日子你一直自己睡在這房間,是不是忽然回到了單身時代?感覺好嗎?」
上床,放下床幔,元起先將她擁入懷中,一手落在她腰間,熟練的扯開衣帶,「你猜呢?本就睡不了幾個時辰,還總是驚醒。」
沿著衣襟敞開的縫隙伸進去,溫熱而滑膩,他呼吸變濃,距上次這般長久的沒碰她還是三年多之前呢,她有身孕的時候。
池念徽很想笑話他一通,但當下已沒什麼時間來笑他了,肌膚相熨,炙熱難耐。
幾近天亮,房中的動靜才消下來,枕著他的手臂,池念徽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腦子裡什麼都沒有,唯一的想法就是睡覺。
唇貼在她額頭,她熱乎乎的,額頭上一層薄汗。
「快睡吧,是不是一會兒就得走了。」迷迷糊糊,她啞著嗓子道。
「今日不用那麼早進宮,能陪你。」貼著她的額頭說話,溫柔至極。
「終於不忙了?也好,你不在可累死我了。」誰陪孩子誰知道,可比拯救世界都累。
元起忍不住笑,「今日你好好睡,想睡到什麼時候都沒人吵你。」
他這般一說,她就徹底放心了,沒用幾個呼吸,就睡過去了。
這是她自回盛城以來睡得最好的一覺,沒人打擾沒人吵,靜悄悄,自然醒來時,太陽都到了半空,已經晌午了。
人生最幸福莫過於睡了個好覺,池念徽覺著自己的黑眼圈兒應當都沒了。
換了衣服,洗漱乾淨,這才走出房間。
「王妃,羅陽郡主一早就來了,見您在休息,便帶著公主去玩兒了。」碰見親兵,他立即稟報。
「王爺呢?」羅陽回來了她是知道的,她又出海了,現在藍海上一個海盜都沒有,都是她的功勞。
不過在池念徽看來,她就是躲著曲星楠,一旦出海那可是幾個月才能回來,那叫一個清淨。
「王爺在書房會客。」
「客?誰啊。」朝堂之上變幻莫測,尤其如今皇位空懸,接下來不知怎麼回事兒呢。
「其實今日有許多要登門拜訪的,但王爺都沒見。這位是余先生,前少傅,王爺當年未去北疆時的先生。」
池念徽倒是沒聽說過,估摸著也是許久沒官職了。
「都有誰來登門拜訪了。」這事兒她倒是想知道,但凡登門的,無不是著急站位的。
眼下局勢以元起和元霖獨大,登帝位,在他們看來不出其二。擁護誰,關係的是將來利益,一旦站錯隊,可能下半輩子都完了。
親兵詳細的說了一下,果不其然,大半吧。
「慶國公府沒來人?」池念徽眯起眼睛,自從回來了,連慶國公府所在的那條街她都沒去過。
親兵搖頭。
「就知道他們最雞賊了,估摸著齊王那邊兒他們也不曾去過,這樣就兩方都不得罪,到時還都能落著好處,算盤打得真好。」元起為了把慶國公府提起來,將池念筠塞到了元霖那裡,反倒慶國公府得了便宜,得了兩座靠山。
她這暴脾氣,真就不想讓他們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