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小白元起

  元起頭疼,不過還是很快就坐起身了。他分別看了看池念徽還有夏侯郁,他什麼話都不說,但他眼睛裡的探究可一點兒都不少。

  而且,他的探究不只是單純的探究,眼神兒極具殺傷力。

  池念徽盯著他看,她現在懷疑他記憶倒退又犯了,但是瞧他那警戒的眼神兒,她也不太好碰他試探脈搏。

  夏侯郁雙臂環胸,漂亮的眼睛在元起臉上來來回回,池念徽不出聲,他倒是也不好說話。

  只不過,越盯著元起的臉,他就越覺著……開心。

  這要是傻了……簡直老天開眼啊。

  船又一陣劇烈的晃蕩,池念徽立即伸手穩住他肩膀,擔心他再摔了。

  不過,他坐得很穩,甚至微微運力,不止讓自己重心穩住,連帶著池念徽也一併穩住了。

  「你是……」他問,試探性的。用一種自己沒有威脅力的聲音,但眼神兒可不是那麼回事兒。

  池念徽心裡徹底涼了,他又這樣了。

  果然啊,撞著了頭,就又出問題了。

  「你真不認識我了?我是你的私人醫生,負責你身體健康的。看這個人,這是你媳婦兒。」轉手指向夏侯郁,她涼涼道,聽得出的心灰意冷。

  夏侯郁立即瞪她,「瞎說什麼呢?他真信了怎麼辦?」

  元起只看了夏侯郁一眼,隨後又盯著池念徽看,「我有些混亂,我自己是誰,我也……。不過,你應當是跟我很親近的人。」

  池念徽不知該說些什麼,他腦子轉的倒是挺快。

  「他也沒傻啊。」夏侯郁幾分失望。

  「他只是失憶了,又不是失智了。我告訴你啊,出了這個門之後把嘴閉緊了,這裡發生的事一個字都不許說出去。」

  「怎麼,你還想瞞天過海啊?」夏侯郁覺著她是瘋了,船一共就這麼大,大家又都不是傻子。

  「有我在,他很快就能恢復。其他的就不勞您操心了,請吧。」池念徽趕人。

  夏侯郁最後看了一眼眸色幽深的元起,那一瞬他有些懷疑,他是真的失憶了嗎?那眼神兒,分明跟他以前也沒什麼兩樣。

  他走出房間,雨水不斷低落,海浪翻湧好像隨時能卷到船上來。

  站在門口,他稍稍想了一下,決定不外傳這事兒。畢竟人在屋檐下,現在這戰船上他也沒支援。

  房間裡,池念徽給元起試探了一下脈搏,之後又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她給他吃的藥效果非凡,已經開始癒合了。

  根據脈象來看,他其實沒什麼事兒。但是,記憶倒退這事兒,本就是個隱患,現在沒事兒,也不代表以後沒事兒。

  如今發了,也不能說是壞事。

  元起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兒,任由她擺弄,他眼睛始終盯著她,像在看什麼稀奇一樣。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我告訴你你是誰,我們現在在哪兒,發生了什麼。你有什麼疑問也都可以問我,但是出了這個門,你不能再這樣,這事兒暫時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因為現在在海上,境況不是那麼太好,你出事很容易讓別人恐慌。」她輕聲的跟他說,還是溫柔的,也很有耐心。

  元頭,他答應了。

  「你先把藥吃了。」給了他一粒藥,看他接過,雖是略有遲疑,但最終還是吃了。

  警戒心如此之強,本性難移啊!

  詳細的跟他說了情況,他倒是很平靜的接受了,能看得出他在自己消化。

  甭管記憶什麼樣,但,他智商高心眼兒多也是改不掉的。別看他沉默不語,但只一眼就知道他在心內千迴百轉。

  該說的都說了,池念徽餓的難受,跟他說了一聲便出去了。

  雨水落在臉上冰冰涼,帶著一絲海水的氣味兒,她不止覺著累,更多的是心疼。

  中了一回毒,他受了多少苦。折騰來折騰去,還是沒徹底恢復。她又覺著自己沒什麼用,連他都治不好。

  拿了飯菜回來,進了門,就看到元起站在房間裡,顯然在四處打量。

  「先吃飯吧,填飽了肚子你再休息,明日你後腦的傷就不會太疼了。」因為船不穩,她把托盤放下後就一直按著,因為很容易滑下去。

  元起過來坐下,看了看食物,又看了看她,「你可以一同用飯。」

  池念徽很無語,忍住翻起的白眼兒,坐下,刷的翹起二郎腿。

  「我和你是夫妻,知道什麼叫夫妻嗎?平等,相愛。我不是你的奴才,你不用那樣跟我說話。咱們倆自然是一同吃飯的,甚至,以前你都是吃我剩下的。」捏起一塊肉,她咬了一口,然後直接往他嘴裡塞。

  他明顯被震住了,東西進了嘴,他遲疑了好一陣兒才勉強的咀嚼,沒有吐出來。

  一看他那樣子,池念徽真是生氣,可是又心疼他,這會兒真是打不得罵不得。

  看著他吃飯,他慢條斯理,有時船極度晃動,他也能穩穩地坐在那兒不動分毫。

  「其實吧,應該你來按著這個托盤,因為以前這種活兒都是你來乾的。」反而現在她像個丫鬟似得,她心裡很不開心。

  看了她一眼,元起慢慢的抬手,接替她按住了托盤。她得以空出兩隻手來用飯,當然了,還是心疼他的,偶爾的夾菜餵他,不管他願意不願意。

  折騰到了後半夜,才吃完。收拾妥當了,池念徽準備睡覺。

  扭頭一看,元起站在床邊兒,顯得有些侷促。尤其她在脫衣服的時候,他居然還把眼睛轉到了別處。

  她真是覺著一口血哽在了喉嚨,忽然間好煩啊。

  把外袍脫了,她走到床邊,上下看了看他,驀地踮腳在他唇上用力的親了一口。

  他顯然受了驚嚇,不眨眼的盯著她看,大概還想問她一句『你幹什麼』,但是憋回去了。

  「知道什麼叫夫妻嗎?平日裡卿卿我我,這就是夫妻。你,脫衣服上床。」她跟流氓一樣。

  元起最後看了看她,以無法抗衡為終結,脫衣上床。

  她一個痛覺低的人,都開始三叉神經疼了。

  她從不覺著自己是個固執且占有欲極強的人,但現在瘋狂打自己的臉。她受不了元起跟她疏離,更受不了他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