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快死了。」池念徽怎麼也沒想到碰見熟人,得到的居然是這個消息。
「王爺,王妃,公子他受傷了。然後,我們遇上了那些人被圍攻,一路逃到了這裡來。本以為到了這兒能好,哪想到越來越嚴重。」
轉眼看向元起,池念徽也有點兒著急,受傷再加上不適應這裡的水土,即便是有再多的草樹,再多的水源,身子也受不住。
「羅陽是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她怎麼樣了。」 ❂
「羅陽郡主沒事,而且這次若不是郡主一直帶著公子逃跑,我們還真跑不到這兒來。」
「她有地圖,估摸著也是搞明白這裡有豐富的水源能活下去。」池念徽深吸口氣,他們合成了一隊,還是有好處的。關鍵時刻,能互相照應。
「帶路吧。」元起把他給放了,讓他帶路。
「你大半夜的跑到這兒來,原本是想做什麼?」跟著走,池念徽忽的問道。
「公子說差不多王爺會派人來了,讓小的出去碰碰運氣。」也是沒招兒了。
「放心吧,他命大,死不了。」看吧,如若她不來,真就要死人了。
曲星楠和羅陽他們到了這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當然了,也不平靜,躲躲藏藏。因為,這裡的人很多。
尤其是在這裡到處走的時候,更要做好隱蔽,所以他才一身的泥土,皆是各種躲藏時蹭到的。
有需要的時候甚至會爬進泥塘里,畢竟對手太多。
而且,住在這裡的赤沙城『土著』穿著是正常的,他們有布。
還有一些農田什麼的,可以農耕,感覺跟外面那種荒涼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有動靜,三人就立即隱藏起蹤跡來,甚至連呼吸都停了。
聽著悉悉索索的聲音離開,他們再前行,衣擺上沾了不少的泥漿,這會兒也非常能理解那人為何弄得跟泥猴兒一樣。
果然路過了農田,一小塊兒一小塊兒的,裡面種植的黍米,長勢還是不錯的。
而且,遠遠地在農田對面有人在看守,他們也不得不彎下身體來躲避。看來莊稼在這裡相當重要,堪比金礦了。
又進入茂密的山中,那些樹長得特別的奇葩,在頭頂之上宛如層疊的烏雲。
為了不刮著腦袋,只得彎腰前行,這可苦了元起,畢竟他長得高。
身高腿長,彎下來時受罪的就是腰,走了一會兒池念徽就開始笑,因為聽到他在直腰緩解,他的腰發出咔嚓的聲響,像是碎了似得。
「你可咋整,從這片林子出去了,你這腰是不是就折了。」池念徽抬手給他敲,莫名的又想笑,笑他好可憐,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元起驀地直起腰,頭不得不低著,「本王的腰還不至於那麼脆弱。」疼也不能承認。
一聽他嘴硬,她更想笑了,「王爺再忍忍吧,咱們應該很快就出去了。」天都要亮了,前方隱隱的出現光亮,這片密林要到盡頭了。
終於從這密林里出來,地勢向下,葉子奇大的雜草特別多,超過了腰的高度。
走在前頭的那傢伙竄到了某個地方就開始學雞叫,學的惟妙惟肖的,就像母雞剛剛下完蛋似得。
池念徽皺起眉頭,「曲星楠的人都這麼二嗎?傳遞信號能不能用一種比較高端的動物?」一聽這雞叫聲,她都想找蛋了。
「應該是他只會學雞叫。」不會模仿別的動物。
「有道理。」這也算是……一技之長?
他用雞叫,下方不遠處就傳來了黃鶯的聲音,清脆好聽,跟真的一樣。
果然啊,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長。
暗號對成功,就立即往下走,身後那些草葉子搖晃著,又恢復了原狀。如若不仔細查看的話,很難發現有人從中穿行過。
一直到了最下面,天明之時的光亮也讓人看清楚了這兒,「你們在這兒建了一個家啊。」
綠色的草樹做外層遮掩,跟周圍的草完全成了一體,從高處往下看,真分辨不清。
「你們來了?天,太好了,快來給那蠢貨看看,他要死了。」羅陽也少見的一身狼狽,裙擺和靴子都是泥,但儼然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你沒事吧?」快步走上前,池念徽先上下查看了她一番。
「我沒事,走南闖北我都練出來了。他,他要完蛋了。」伸手往木屋裡頭一指,曲星楠躺在木床上,真的是奄奄一息。
元起已經進去了,查看了他身上的傷,肋骨處的刺傷,還挺深的。
而曲星楠現在已經是半昏迷狀態了,眼睛還能睜開一條縫,但好像看不見靠近他的人。
池念徽過來,先撥開他的眼皮看了看,之後查看他的傷口,又試探了他的脈。
「情況的確不怎麼好,發炎了都。你們都退開吧,影響我發揮。」真是幸好,她來了。或許也可以說,曲星楠命大,老天都在關照他。
一旦她和元起在路上拖延兩三日,他就真完蛋了。
元起立即叫眾人退出去,他也出去了。羅陽則直接席地而坐,她可算放鬆下來了。
給曲星楠嘴裡塞了一堆的藥,之後才開始給他處理傷口,他嘴裡發出一些聲音,含含糊糊的。
木屋外,羅陽看向元起,「王爺,前日我的人可瞧見夏侯郁了,他也來了,就在綠源川。」
「都聚在了此處,這一仗,早晚要打。」元起已經猜到了,那兩年間的事他忘了,陪池念徽去北齊給夏侯郁治病的事兒他自然也不記得。所以,當時僅存的那一點兒友好,現在徹底不見了。
羅陽笑了笑,「可以確定池懷騫也在這兒,再加上這裡原本的主人,這算是五方了吧。王爺真要起戰事?」
「五方?郡主與徽兒同一陣營,徽兒與本王是一家,緣何分出兩方來?」這話他可不愛聽了。
羅陽挑了挑眉,「那就請王爺去問問她,我們倆跟王爺是一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