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安氏,離開鄴城,臨走時池念徽特意去轉型的鐵鋪門口轉了轉。
這種轉型任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覺著奇怪,並且不看好。不過,這世上蠢人做生意也不是沒有,大家也就只是會覺著奇怪罷了,並不會多加關注。
見裡頭的夥計們在忙碌,池念徽也滿意了,並沒有停留,就牽著馬和元起離開了。
出城上馬,開始飛奔,池念徽瞧著就是一副很急的樣子。元起根本沒問她到底有什麼事兒,不過也能猜出些許來。
「赤沙城那邊出事了?」齊頭並進,元起忽然問道。
馬兒快奔,風也迎面吹拂,陽光之下,他可真是光彩奪目。
池念徽眯著眼睛在他臉上多停留了幾秒,「你沒收到曲星楠的消息?」
「本王此次與你秘密出行,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們來了鄴城,你覺著他就算傳回來了消息,本王能收到嗎?」他這一行的目的就是討好岳母,他很認真的。
池念徽反倒無話可說了,襯得她好像很不務正業似得。
「羅陽他們被圍攻,但寫信日期都是二十多天前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她告訴他,想必曲星楠給他送回來的消息跟這個大差不差。
「並不意外,出現在別人的土地會遭到攻擊,太正常了。」元起倒是很淡定。
「但是池懷騫和北齊的人也都在那兒,在搶地盤兒啊。這種時候,先下手為強。」池念徽在意的是這個。
她說的不無道理,只不過,赤沙城始終是個特別的存在,處在大景和北齊兩國的夾角。很早之前,兩國倒是都有爭取的意思,但那地兒也荒涼,沒什麼價值,之後便不再理會了。
這一回,卻都紛紛行動,大抵也是人的劣根性作祟。不搶時都不搶,有一個人搶了,另一個人也按捺不住了。
「朝上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動,算得上是地震級的動盪了。你應該還是很擔心吧。」自從出來了,池念徽一直沒問過這些事兒。
什麼朝政不朝政的,跟她沒什麼關係,那麼多官兒呢。即便都自私自利,這為自己籌謀,可加在一起也是有智慧的,大景還能散了不成?
她擔心的是他!
父子決裂,他在皇上那兒徹底成了一個逆臣賊子,他並不好受。
「總是會好的。」他淡淡的說。
池念徽一聽就知道,她的猜測是對的,他就是心裡難受,還擔心。
就此事沒有再多的交流,他是個成年人,心理也強大,那些難受悲傷會自己化解的。旁人,幫不上忙。
進入北疆地界,溫度下降,即便開春了,北邊還是冷。
池念徽本想去青山關的,但還是被元起給拉到了北疆,到了最近的營地。
鷹甲軍一如既往,守護關口,盡忠職守。
營地守將出來迎接,元起忽然到來很意外。
「叫信兵去通知叢憶過來,將曲星楠近期送來的信件都帶上。」元起抓緊了池念徽的手,這也是告訴她,他非要把她帶來目的是什麼。
如若要去赤沙城,還是得再仔細了解一下那裡。
看了他一眼,池念徽笑著點了點頭,「王爺做事萬全,佩服。」
進了主帳,小兵來上茶,恭恭敬敬戰戰兢兢,給池念徽奉茶,還行了個大禮喊王妃。
「瞧你把他們嚇得,估摸著正在自查有沒有犯錯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般。
「多多少少都會有問題,無傷大雅的,本王會當做看不見。」他雖是個嚴苛的人,但實際上也深知人性之劣。
所以,各個軍營里的一些事情,很多他都不計較。
就像這整個大景,貪官何其多,或許就根本沒有一個乾乾淨淨的。可是,能把他們都處理了嗎?不能,他們還是有用處的。
他這就是用人之道了,池念徽也理解,就如她手底下的人,沈大揚,以及他那些兄弟。愛的就是錢,她的錢撥下去之後,實際上他們都會挪用點兒,她也當看不見。
同為管理者,她理解他。
叢憶在另一個營地,距離這營地不算太遠,只用了一夜的時間他就趕到了。
晨起的太陽是極為明亮的,但北疆的天氣很冷也是真的。
呼吸間都是白霧,叢憶吸著鼻子直接去主帳等著了,這個時辰,顯然王爺和王妃還沒起來。
後面的軍帳里,粗糙的暖爐已經冰涼了,取暖全靠自身發熱。當然了,大部分的熱來自於元起。
池念徽縮在他懷裡,利用他身體的暖,睡得安然。
元起醒了也沒動,只是環抱著她,把被子給她蓋嚴實了。
瞧她酣睡的樣子,他有一種久違之感。在鄴城,他是真的嚴守禮節,很規矩的老實人。
這會兒抱著她,看著她睡著的樣子,恍如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