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齊的長安商行一直處於盈利之中,最新一批錢通過青山關,之後秘密的運到了盛城。
鐵鋪那邊面對整改,所以錢就直接送到了恕王府,叢憶算是長見識了。
用最破的車運最多的錢,破爛箱子打開之後把那鋪著的一層老舊馬鞍馬蹄鐵之類的搬下去,底下都是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要晃瞎了。
池念徽檢查清點了一下,之後便讓他們運進了府里,轉頭再一看叢憶那吃驚的樣子,她就笑了。
「想想你們王爺之前還把他的錢都要回去了,那時候他可擔心我貪他的錢了。真應該讓他瞧瞧,他的錢啊,我真瞧不上。若不是他求我,我才不會要呢。」
「王妃說的是。」叢憶立即點頭答應。的確如此,王妃是真有錢,她也根本不在乎錢。
雙臂環胸,轉身往府里走,池念徽驀地問道「他說到時鷹甲軍回北疆,要帶我秘密離開。你知道,他要帶我去哪兒啊?」
叢憶搖頭,「屬下不知。而且王爺交代,屆時所有人全部回北疆,包括屬下。」
「嗯?也就是說,他要帶著我兩個人出行。」眼睛一眯,這又是什麼意思。
叢憶也不知道,他雖是始終跟在王爺左右,但的確是並非清楚了解他每一件事。
「對了,慶國公府應該很快就會平反,文淵污衊已板上釘釘,池家是被冤枉的。」叢憶忽然稟報此事。
池念徽垂下眼睛,她想為慶國公府平反這事兒元起知道,所以,這事兒肯定有他的功勞。
她並非顧念池家的任何一個人,她是為了她自己。
她姓池,這是無法改變的。跟元起在一起,她需要一個尊貴的身份,而不是什麼罪臣之家逃竄出來的罪人。
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真的,正巧的,她是其中之最。
「池立章……他不是什麼好人吧。」她有什麼說什麼,事實如此嘛。
「聽聞,池立章重病,在那麼艱難的環境裡開山挖石頭,他也撐不住。八成是,要不行了。」叢憶告知。
挑了挑眉,「人之將死,犯了什麼罪做了什麼錯事,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了。」
清點好銀子,這些很快就會運走,大景內部算是『災後重建』吧,的確需要銀子,到時給沈大揚送去。
這玩意兒吧,賺的多了,看著的時候反而沒什麼感覺。
沒用上五日,這些銀子就被運走了,池念徽多封書信送出去,她說自己忙不是開玩笑。
當然了,如果和元起比的話,那是他更忙,因為他這些日子都沒回府。
距離離開盛城的時間越來越近,叢憶他們也在收拾做準備,平滸有點兒小焦急,因為叢憶言明他也跟隨啟程,並且把他的東西都收拾走了,而且此次還要把那兩條狗也帶上。
大家都在收拾,池念徽卻沒有,他聰明啊,一下子就明白了,八成她不跟他一塊兒走。
「離老遠就瞧見你噘著小嘴兒,怎麼,又不開心了?」池念徽覺著他就非常需要元起貼身陪護,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是個超級乖寶寶。
「你是不是不跟我回北疆啊?」他問。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
一把將他抱進懷裡,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你爹說了,在北疆給你安排了師傅,你也到了該學習的年齡了。我倒是有心帶著你四處走,但就怕你該學習的時候不學習,長大了再成文盲,我罪過可大了。別不高興,你放心,我會回北疆的。我就算不惦記你爹,我也惦記你呀,好兒子!」在他腦門兒上吧唧親了一口,又把他一通揉搓。
聽她說這話,平滸倒是高興了點兒,「那你到底要去哪兒啊?」
「非得刨根問底兒的都知道是不是?賺錢,我還養活那麼多人呢,大家都養家餬口,多不容易。」單手托住他的小臉蛋兒,她只能跟他說自己要做的事兒。至於元起……她都不知道,所以也沒法兒說。
安撫好了平滸,她也抓緊把手頭上的事兒處理完,盛城裡那鐵鋪換了地方,盤下了主街之一中的某個鋪面。然後,做的還是那生意,當然了,誰看了都覺著奇怪,鐵鋪開到這種地方來,真不怕賠掉底褲!
時間終於到了,正好也聽聞慶國公府平反的事刑部那邊兒也啟動了,被發配的池家人開始返回盛城,在合頌館的那些池家女人也可以脫離苦海了。
池念徽特意趕在傍晚時去了一趟合頌館,是去看徐媽媽的弟弟,給他檢查了一番後,又重新寫了方子。
並交代徐媽媽不要著急,待她回盛城時,定會過來看望。
所有事情都了了,夜半時分,鷹甲軍出城了。
黑夜無邊,出得城門,能看到的就只有兵士舉起的火把以及天上寥寥的星辰,互相輝映,卻讓人有一種天地廣闊的暢快感。
池念徽騎馬而行,始終在隊伍的後半部分。如此多的人馬,在這官道上而行,極為震撼,地面好像都要被踏破了。
她就等著元起過來呢,不是要帶她秘密離開嗎,往前看,借著火光,她也找不著他人在哪裡。
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她眼睛都花了。
終於,等到了那個人,他騎馬逆行而來,忽明忽暗的火光,說真的,還挺帥。
「可以走了?」看著他過來,又調轉馬頭與她同行。
「準備好了?」元起問,從他語氣中聽得出高興來。
「你這麼一問,我倒是有點兒惴惴,莫不是得知我非常有錢的消息,打算把我賣了?」
「本王倒是忘了這事兒,你的錢放在王府幾日,沒向你討要過路錢呢。」他都聽說了,也得知她很有錢。
「切!想從我這兒訛錢,得做好殘廢的準備。」該撒錢時撒錢,但該摳門的時候,她也是巨摳。
元起低笑,鐵公雞。
兩個人慢慢的脫離出隊伍,甚至沒驚動任何人,便進了山裡的土道,一路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