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起拎著安慶如拎小雞,他回頭一看,臉上委屈更多,「哥!」
把他拎到一側鬆了手,「既然已經沒事了,就控制好自己的手腳,不要亂摸亂碰。」聲線冷淡,可真的懾人。
安慶縮了縮肩膀,再次重新看池念徽,「抱歉。」
「沒事兒,死裡逃生,情緒激動也正常。」池念徽看了一眼元起,他清醒的也未免太快了。第一個吃藥的元霖現在還跟死狗似得癱著呢。
「小王爺緣何會中這種劇毒?」蘇知安忽然問道。
安慶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最先是迎風聞著了一股怪味,然後……一道影子從我身後掠過,沒看清楚什麼模樣,速度快的像黃鹿。那之後,我就不行了。」他回憶,因為腦子仍有些混亂,他說著說著自己也亂了。
池念徽沒吱聲,她只是忽然想起來平滸那小屁孩兒背了一包的毒藥進了獵場。
獵場裡出了這麼大的事,甭管是狩獵的還是獵場裡原本的官兵,但凡順風的無不中招。
終是有官兵聽著動靜迂迴的繞過來,這場面著實把他們嚇得夠嗆。這麼多的貴人,只要有一個三長兩短,他們長三顆腦袋也承擔不起。
「儘快去上報太后,派人過來接應,還有不少人仍在獵場,不知是何情形,儘快搜索。」唯一一個清醒屹立的是元起,他冷聲指示,那些官兵也領命迅速離開。
「的確是少人,慶國公府的人都沒過來。」蘇知安環視了一圈兒說道。
池念徽挑了挑眉,平滸也不在,這小傢伙,殺人去了。
天色逐漸暗下來,癱在河灘上的人陸續的清醒過來。
元霖在護衛攙扶下走過來,「多謝弟妹。此次若不是弟妹,還真不知會發生什麼難以挽回的事。」
「王爺不必這般客氣,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我能做多少便做多少,盡力而為。」看著他,道謝倒是真誠。
「在獵場下毒,這人怕是嫌自己的腦袋太結實。」元霖的語氣也陰沉下來。
陸續的,清醒過來的人都過來向池念徽道謝,無不是這盛城中的權貴,隨便挑出來一個家族的地位都舉重若輕。
淡定的接受他們的道謝,雖不是有意為之,她奇妙的揚名了。
元起始終在她旁邊,那些來道謝的人,除了謝她之外,還誠惶誠恐的謝了他。
這就屬於撿便宜了,池念徽似笑非笑的看他,他接受人家道謝的時候可坦然了,好像這些好事就是他做的似得,臉皮厚!
「笑什麼?」元起驀地問道,盯著她,雙眸冷厲。
眨了眨眼,「沒什麼,只是都這個時辰了,池念筠還不見影子,也不見王爺著急。」
元起眸子一頓,「本王若去尋人,怕是有些人妒火中燒。」
「王爺這話說的可真是……令人震驚。想一想,池念筠有的我都沒有,我又有什麼立場妒火中燒呢?」用他曾說過的話噎他,他果然沒話說了。
叢憶坐在後面聽著不由咧嘴,這王妃,嗆人的時候說的話可扎心了。
「按你現在的立場,你必須妒火中燒。」沒有為什麼,就是必須。
池念徽眨了眨眼,她現在的立場?恕王妃的立場嗎?
「王爺,在林子裡找到了葉侯爺還有池大小姐等人,但情況不太妙,有人受傷了。」進林子裡搜索的官兵忽然回來稟報。
迅速的起身,「找到池念筠了,咱們趕緊過去吧。」
元起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池念徽回以意味深長的一笑,惹得他終於動手掐住她後頸,懲罰似得推了一把。
池念徽不痛不癢,反而笑的更惹人厭。
一大批人進了林子,跟著舉著火把的引路官兵,在草樹密林深處,看到了被發現於此的葉侯爺,成郡王府上那肥胖大公子,羅陽郡主,以及池念筠,還有他們隨身的下人。
這一堆人,場面可不怎麼好看,顯然是之前發生過群體性的糜爛之事,羅陽郡主衣不蔽體哭的已經啞了。
池念筠躲在那同樣衣衫不整的侍女身後,也在無聲的流淚。
這是……該乾的都幹完了?
就在這時,另一行人馬趕到,是池懷騫。
「筠兒?」一眼看到躲在後頭的池念筠,他迅速從馬背上跳下來走過去。
「大哥。」池念筠哭出聲,直接撲到池懷騫懷裡,「大哥,他們都瘋了,他們把玉兒糟蹋了,嚇死我了。」
池懷騫臉黑至極,「你沒事吧?」
「我沒事。」池念筠搖頭,仍舊滿臉驚恐。
池懷騫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獵場裡發生這種事,必是有人惡意為之。趕在所有人還沒出去之前,徹底搜查。」
「池將軍說的是,今日若不是恕王妃有解藥,真就出大事了。」元霖氣怒猶在,幹這事兒的肯就是今日獵場裡的人。
池懷騫轉頭看過去,只見池念徽正蹲在那兒給葉侯爺處理頭上的傷口,元起就站在她旁邊,宛如堡壘。
他還未說話,池念筠倒是忽然一激靈,「大哥,今日發生這樣的事誰也沒料到。他們都突然發瘋了,羅陽郡主的侍女打傷了葉侯爺的頭都沒辦法讓他清醒過來。可是,有人卻知道該如何救治,若無提前了解,又怎能這般準確的對症下藥?自古以來,暗暗作孽又假意施救爭功名的小人也不在少數。」
慢慢抬頭看向池念筠,池念徽是真沒想到,她這會兒腦子轉的很快嘛!
「池大小姐你亂說什麼呢?恕王妃可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哪有時間來害你?」第一輪被救的某位大家小姐不幹了。
「就是,恕王妃若害人,總是不能害恕王吧?恕王也中招了。」
「恕王妃灑了催情散害人,那她為什麼還要給我下要命的劇毒呢?我們可是無冤無仇。池大小姐,你這說法站不住腳。」安慶小王爺也說話了。
池念徽給葉侯爺處理完頭上的傷口,隨後站起身,先看了一眼孤冷到六親不認的元起這個禍害,隨後道「姐姐這個說法,也並不是無絲毫道理。既然懷疑我,那我就先說明我為何有對症的解藥。我一直在偷偷的學習醫術,尤擅配藥,我自己配出了一味解百毒的藥,就是這種。無論是催情散,還是安慶小王爺中的劇毒此藥均可解。諸位中毒之事與我無關,但想必那個灑毒的人還在獵場並沒有離開。所以,我提議搜身,單獨審問,一定能找出來。」盯著池念筠,這回該輪到她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