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殿裡有什麼值得你琢磨的?」警惕四周,元起問道。
微微仰頭看他乾淨的下巴,發冠整齊,衣領也潔白無比,甚至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說話啊,看著本王做什麼?」得不到她回應,元起低頭,正好對上她水波瀲灩的眼睛,帶著笑。他也不由的彎起薄唇,抬手揉了揉她的頭。
「我看見有人進去了,但是剛剛偷看了一下,裡面沒人。那個進去的人,也不知去哪兒了。」被他摸的眯眼睛,她一邊說道。
「進去看看吧。」他們一直待在這兒,很容易被人撞上。
兩個人溜進了這殿裡,果然是沒人的。香火在慢慢的燃燒,幾縷煙霧裊裊上升,那供奉的某位星君大肚能容,矗立在那兒,近了看更覺得他高大,甚至顯得有點兒瘮人。
當然了,不知他瘮人,這整個環境都瘮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瘮,香火味兒分明好聞吧,可是又更顯得陰森。
池念徽拿了個供果吃,一邊慢步的在這殿裡轉了轉,其實也沒多大,而且也沒有別的門。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那正門,可之前進來的人哪兒去了?
「文淵來這兒到底要幹嘛呀?」一顆果子吃完了,就又去拿了一顆。
「三清觀的掌教跟文淵是舊相識。」 ✹
「這麼說,他歲數也不小了。」年齡相仿,又都是在前朝時期處於風頭正盛時,的確是有話說。
「嗯。」走在她身後,看她毫無顧忌的吃,真是不擔心這裡的東西吃了壞肚子。
「別說,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古董,倒是都有一顆不停折騰的心。都這般年紀了,不想著如何養生長壽,就沒想過哪天忽然心臟或腦子出了問題,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池念徽邊吃邊吐槽,權利讓人瘋魔啊。
都檢查了一圈兒,也沒看到任何可以出入的地兒,最後,兩個人轉到那被供奉的星君金身前。
仰頭打量,這星君面容威嚴,因為高大,就呈現出一種由高處俯視眾生的面貌來。
「這是什麼神仙?」池念徽問。
元起搖頭,「本王也不知。」他本就不喜歡這些東西,畢竟在他看來,求鬼神不如求己。
「你看啊,他這個身體是不是有點兒不對稱。」吸了吸鼻子,她說道。
「頭大。」元起是這樣認為的。但也合理,畢竟建的高,頭若不大的話,站在下面的人往上看,就會少了這威嚴之感。
池念徽笑出聲,「不是頭大,是腿短。而且,肚子也很鼓。」
腿短?元起略一打量,相對整體來說,好像是有點兒短。上半身顯得長,肚子也大。
「如果真是神仙,這體型就顯得有點兒低端了。得像王爺這樣,腿長兩米八。」說著說著,她驀地扭頭看向元起,他腿的確是長。當然了,長得高也是事實。
如此誇張之言,元起聽了只是覺著好笑,也虧得現在了解她,知道她這不是在罵他。
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是愛聽。池念徽暗暗的笑,臭美!
「這肚子有問題。」元起略一仔細觀測,驀地說道。
眼睛隨之一亮,「這麼說,那個進來了消失不見的人,可能是從這兒……」
猛地躍起,踩著供桌躍過去,元起一手扣住那星君手裡握著的筆一擰,他鼓起的肚子發出咔嚓的一聲,隨即彈開。
他身體輕盈,在半空完成了調轉方向,然後直接進了那暗門。
池念徽站在下面看的瞳孔放大,看著元起進去就沒了影子,她立即翹腳,但也沒什麼用,啥都看不著。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從暗門出現,上半身探出來,並朝她伸出了手,「裡面是條密道,不知道通往何方,要去看看嗎?」
「去。」這麼好玩兒,不看怎麼能行。
踩著供桌,之後往上一跳,元起正好拉住她。
輕輕鬆鬆,她就被拽了進去,暗門也隨之一關,除卻地上的果核之外,這裡好像真的沒人進來過。
一段向下的通道,之後便平緩了,高寬皆具,氧氣也充足。邊上有石槽,裡頭放著精緻的小油燈,可以用手提著。
「看來是個經常有人出入的地兒。」油燈正常的燃燒,在這地兒睡覺都不成問題,氧氣很足。
「想不到三清觀還有這種地方,這方向,是通往城內的。」元起一手提著油燈,另一手抓著她。
「這麼說,他們在不想讓人看見的時候,就會走這條路。譬如出去找姑娘什麼的,就不能被人看見,得偷偷摸摸。」池念徽跟著他走,一邊絮叨,她專往這些下三濫的路子想。
元起沒接話,緊緊抓著她的手,走了幾步之後便停下來了。
「你覺著,往哪條路走是找姑娘?」他淡淡問。
聞言,池念徽立即探頭往前看,好傢夥,好多個岔路口。各個都很寬闊,邊緣光滑,地上也沒什麼雜物,在這裡頭跑馬拉松都行了。
「你說,這到底是幹嘛的?」她此時反倒不解了,當真是去往城中不同地方的?
隨機選了一條岔路,兩個人走進去,沒有人,甚至他們倆說話都有迴響。
在走進去很長一段之後,元起忽然慢下來,之後把手裡的油燈放到了旁邊的石槽里。
光影暗下來,這裡就顯得幾分陰鬱且詭異了。池念徽往前一步,兩隻手緊抓著元起的手,一邊探頭往前看。
「害怕了?」低下頭看她,元起的聲音壓得低,聽著又像哄孩子似得。
「你為什麼停下?」怕倒是不怕,就是他停下也不說原因,她心下有點兒惴惴。
「前面有人。」這也是他停下的原因。
池念徽立即眯起眼睛往前面看,越往遠處就越黑,前頭已經不再是一條通道,反而很開闊。而且,一些特大號的石頭大概是不好搬走,所以矗立在那兒,乍一看像假山群似得。
「那兒。」伸手一指,就在一座奇形怪狀的大石頭邊兒,有個人蹲在那兒,用極小的聲音在說著什麼。
好像是在對著石頭說話,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幹嘛呢?」池念徽可是個不信邪的人,但這會兒,真有點兒……好詭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