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徽所謂的血里有風,元起並沒有反駁,她所形容的其實非常貼切,他也認同,她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即便真給她安排一個華麗安全的住所,她也不會住進去的。裡面堆砌滿了金山銀山,她也不屑一顧。
儘管她現在做的一切好像都是為了賺錢,可若細究,為的是錢嗎?而是刺激。
單人的雕花床,兩個人在其上,顯得有些擁擠。
池念徽被擠在裡頭,心裡頭尋思著他又何必跑到這兒來跟她爭搶。他以飛星的身份回到盛城,那必然有安置他的去處,環境極好,有人伺候。
偏生的來跟她擠,自找難受嘛!
手被抓住,溫熱籠罩,他修長的掌將她的手包住,一個最簡單的動作,卻浸了無盡的溫柔。
他的拇指在她手心摩挲,一下一下,摸得池念徽心也逐漸跟著痒痒的。
「我要睡了。」把自己的手抽走,池念徽側起身背對他。
下一刻,溫熱寬厚的胸膛包裹住她的後背,元起靠近她將她抱在懷裡,鼻樑貼著她散亂的髮絲,「這些日子可有在夢裡見過本王?」
閉著眼睛笑,紅唇彎彎宛若桃花瓣,「你就想知道我有沒有想你,偏得問的那麼迂迴。想過,想你之前扎我那一刀,想你不容置疑的跟我和離,想你……唔!」話還沒說完呢,她的嘴就被捂住了。
笑的眼睛都是彎的,池念徽被他緊緊摟著,他的呼吸吹到耳朵上,「你也扎本王一刀報仇解恨。和離之事……本王之過,我們再成婚,你提什麼要求本王都答應你。」
把他的手拿開,池念徽轉過身來,狹窄的區域,兩個人緊貼時散發出的熱氣交融一處,熱烘烘的。
「和離這事兒你說了我就同意了,但還要我跟你再成婚,憑什麼?說不準哪天你就又要跟我和離,我何苦自找麻煩。再說了,打光棍兒不香嗎?我覺著我現在單身挺好的。」她的確是戲弄他,但是,更多的也是出氣吧。也不是為自己,是為安氏。
和離那件事,可把安氏傷的不輕,就以為自己沒教育好她,所以不得元起喜歡。
暗地裡,她沒少流眼淚!
孤兒寡母的,處在安氏的立場,她極為可憐。
元起慢慢的貼在她的額頭上,再把她用力摟緊,長嘆口氣,他很無奈。
可是,又真的無話可說。和離這事兒……他現在記得清楚,那時候剛剛醒過來得知她是自己王妃,知道她的身份,他第一想法就是不行。
各種利益推換,他還說如若自己真娶慶國公府的女兒,也是娶池念筠。這話,都是他說的。
事兒是他做的,話也是他說的,他無法狡辯,躺平任她折磨,他也是無言。
偷偷的無聲笑,池念徽抬手摸了摸他的後頸,明白他現在覺著自己很難。但是,為難他這事兒也挺有趣的。
反正,他若真想再成婚,那就請他去說服安氏,並取得她的原諒吧。
若不然,她是不會答應的。
鼻尖與她的鼻樑慢慢廝磨,呼吸交纏,除卻能聞到她身上獨有的香氣外,還有那掩不住的酒味兒。
「酒鬼……」他低低的嘆了一聲,唇也找到了位置,密密實實的堵了上去。
嫌棄她是酒鬼,糾纏起來卻不見他退讓,池念徽單手環著他頸項,手指頭也逐漸的無力。
他熱切而隱忍,修長的脖頸上青筋的脈絡透著無盡澀慾,濃烈的喘息,恍如一團快速升溫的火。
勁力全失,神智也不再,潰壩之中的一葉浮舟,只能通過緊緊抓著他而穩住自己。
房中那暖爐的熱度已漸漸冷卻,她這會兒卻熱的額角都沁出了細汗。
不自覺的顫抖,他稍稍退離了些,她又迷迷糊糊的追了上去。
元起啞聲低笑,在她抖著的眼皮上親了親,之後緊緊抱在懷中,「跟本王成婚,你想做什麼本王都不拒絕。」
腦門兒貼著他喉結,隨著他說話,喉結滑動,她也逐漸清醒些。聽得他哐哐的心跳聲,她軟軟的抓了一把他腰側,硬邦邦的,什麼都沒抓起來。
「你最會見縫插針了。」澀誘的法子都用上了,不要臉。
長長的深吸口氣,平復翻湧燥熱的血氣,元起扯過被子將她蓋嚴實了。衣衫不整,她這模樣很難讓人冷靜下來。
柔軟嬌媚,這世上誰能讓他可以連命都不要,也只有她了。
「睡吧。」微微低頭親她發頂,澀誘好不好使,來日方長。
新的一天來臨,酒樓也開門做生意。平滸這個聽答應先在池念徽門前晃了晃,沒聽到她起來的動靜,他便去了前堂。
沒想到,老闆娘笑眯眯的給了他個肉包子,「告訴你爹,今兒有貴客包下他一整天,晌午過後人才過來,讓他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拿著肉包子,平滸眨了眨眼睛,莫不是又有那不懷好意的人要對她下手?
別看她扮成男人,可是,這盛城裡就有些雜碎偏愛找漂亮男人耍。這些日子,她沒少遇到這種事兒。
他一忍再忍,已經忍不了了。今兒不知是哪個雜碎,他非得給他點兒顏色看看,毒不死他也得讓他殘廢。
咬著包子回了後院,再次來到池念徽的房門前,抬手敲了敲門,沒得到回應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他不是不知禮數,而是每次都這樣,池念徽也從未說過他。
但誰承想,這回就挨訓了,而且訓他的還是……
「不得允許擅自闖入女子閨房,誰教你的?」元起坐在床上,看得出有剛剛起床的不耐煩,所以在平滸看來非常嚇人。
嘴裡的包子都咽不下去了,平滸站在門口,除了被嚇到之外,委屈也逐漸涌了上來。
「你煩不煩,一大早的就說教。兒子過來,你有什麼事兒跟我說。」池念徽的腦袋從元起身後探出來,長發亂七八糟,剛剛醒過來,她眼皮也浮腫著。
元起回頭看了她一眼,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她露出來的肩膀,她這般縱容平滸,他都不知該如何教育了。
而顯然易見的,平滸也有那麼點兒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架勢,捏著肉包子蹬蹬跑過來,「老闆娘說今天有人包了你一整天,晌午後再過來找你喝酒。我覺著肯定是前些日子那些雜碎,我要給他們下毒。」
肉包子的味兒撲面而來,池念徽吸了吸鼻子,之後轉著腦袋看向一臉嚴肅的元起,「你說的那個雜碎,在這兒坐著呢。」用腳趾頭猜都知道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