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今日王爺在,方大人也在,還有安掌柜。就如王爺所說,安掌柜在大景那也是舉足輕重。咱們以和為貴,由在下設宴,今日咱們把酒言歡?」孟舒全訕笑著說道,說的沒什麼底氣,畢竟都是大人物,他想請吃飯還不夠格呢。
方哲不語,看向元起,元起反而在看著池念徽。
「孟老爺有心了,好啊,麻煩了。」她同意了。
太囂張了!孟敏襄和孟春友倆人隱著怒意,雙眼陰森。
孟家在水榭設宴,不得不說,他家是挺有錢的,湖面寬廣,有小船在其上,看起來飄搖自在。
眾人落座,孟舒全笑眯眯的先拿起酒杯,「今日孟家真是蓬蓽生輝,三生有幸,貴人登門,這可是值得一輩子引以為榮的事兒。來,在下先干為敬,先干為敬。」
看著孟舒全一飲而盡,池念徽嗤笑了一聲,手都沒碰杯子一下。她不給面子,連做戲都不做。
元起看了孟舒全一眼,他也沒喝,還是方哲舉起了杯子,「今日孟老爺破費了。」
「方大人客氣,快請用。」有台階下了,孟舒全也趕緊坐下。
「王爺,這飯菜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若不然您愛吃什麼,我這就吩咐人去做。」孟舒全可是很忌憚元起,分明在輩分上他是舅舅,可這會兒小心翼翼的,活像個奴才。
「看安掌柜想吃什麼吧。」元起轉眼看向旁邊的池念徽,他面無表情,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意思。聽著言語似乎在關心她,可表情可不像。
池念徽一笑,掃了一眼孟舒全,她忽的單手托腮,盯著元起看,「我想吃王爺,不知王爺給吃嗎?」
方哲被嗆得咳嗽了一聲,孟舒全亦皺緊了眉頭,這個安掌柜,勾引恕王一點兒都不收斂。這種女人,可真是……
元起似笑非笑,「安掌柜說真的?本王可當真了。」
池念徽笑了笑,這才拿起酒杯,「方大人,今日之事你都在場,這件事該如何評斷,都由方大人做主吧。」喝掉杯中酒,她站起身。轉身欲走,似乎又覺著有點兒可惜,轉過身去抬手在元起的下巴上勾了一下,這才離開。
她艷媚無雙,舉止誘惑,刻意勾人,毫不遮掩。她勾人,也勾的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離開水榭,李魚跟徐紹真立即跟上來,一行人招搖無比,離開了孟家。
「主子,您今日可真是……」臨上馬車,徐紹真讚嘆,說了一半又咽回去了。
「張狂?」睨了他一眼,池念徽替他說了。
「不,是底氣足!」豎起大拇指,徐紹真是佩服的。儘管知道元起是她夫君,可是,也沒見過誰在夫君跟前兒那麼囂張的,池念徽獨一份兒。
「要的就是這囂張。只有我囂張,孟家才坐不住。」池念徽揚了揚下頜,便進了馬車。
「主子說得對。」一向沉默的李魚忽然道。徐紹真扭頭瞅他,不由搖頭,「你呀,忠心。」甭管池念徽說什麼,他都贊成。
孟家水榭,孟舒全思量再三,「王爺,您看今日之事……」
「方大人有何見解?」元起截住孟舒全的話,看向方哲。
壓力來到了方哲這兒,他略微沉吟,「安掌柜之言不無道理,雙方交易,黑紙白字簽字畫押。這交易時就知貨物是什麼,現如今想要摘除嫌疑,難免不會讓人覺著是雙方談崩了。或者,是孟二公子吃了虧,才倒打一耙。」
「絕對不是這樣的。這起初,犬子也只是為了家中節省開支。後來,意識到了錯誤,他已經知錯了,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孟舒全連忙解釋。
「所以,孟老爺的意思是,安掌柜倒賣私鹽是真?」方哲問道。
「那是肯定的,而且倒賣私鹽還這麼囂張,可見她是無所畏懼。」孟舒全想盡辦法給長安商行定罪。
方哲眼睛裡閃過一抹狡詐,「這,孟老爺若是將罪責全推到人家身上,也不占理。令公子不止跟人家簽了單子,還給人家倉庫。這天底下少有人不做沒好處的事吧,只聽孟老爺一面之詞,本官也不能當即判定是誰之罪責。王爺您看,下官再仔細調查如何?」
「方大人看著辦吧。大景的商人之於國庫的作用方大人也清楚,能充盈國庫,總好過諸多蛀蟲。」元起淡淡道,隨後便起身了。
其他兩人立即也跟著站起來,孟舒全惴惴不安,方哲拱手,心下瞭然。這恕王,顯然就是護著自己王妃啊,自己的親戚已無關緊要了。
往水榭外走,那一直等在外面的孟敏襄一陣小跑過來,面有羞澀,強撐大膽。
被阻住了去路,元起停下腳步,微微垂眸看著她,孤冷如冰。
說真的,元起這臉色誰看都都害怕,孟敏襄也是鼓足了勇氣。當然了,這勇氣主要來源於……安掌柜。
她那般膽大不要臉,恕王反而沒抗拒,她就覺著,他可能是吃這一套。他不喜歡主動,那……就由她來主動。
「王爺,看您在水榭里什麼都沒吃,襄兒廚藝還是不錯的。不如由襄兒做幾個小菜,王爺請嘗嘗?」往前湊,盡力的讓他能聞到自己身上的香氣。
元起面色不變,黑眸卻愈發森冷,看著這個女人一點點的往自己跟前湊,刻意假笑,扯得臉皮像人皮面具。
「王爺,您想吃別的嗎?不知,您覺著襄兒如何?」學著安掌柜在水榭里時說的話,她一邊伸手去碰元起的腰帶。
她從小就聽說大伯家的女兒被封為郡主,還跟恕王訂了親。哪知她跟人私奔了,不知去向,還連累的大伯一家也被貶出了盛城。
她就覺著啊,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嫁給恕王做王妃誒!這若是她,肯定不會背叛,一心一意只想他。
「滾!」冷冷的看著她的手指,毫不懷疑,她若真敢碰著他,他就能剁掉她的手指。
孟敏襄被嚇得後退好幾步,「王爺恕罪,王爺……」
看也沒看她,甚至都沒聽她說什麼,元起快步離開,跟在後頭的叢憶掃了一眼孟敏襄,搖了搖頭。
有些女人啊,總是不自量力,專干飛蛾撲火的事兒,這不怕把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