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揚目前在齊城,被關押在大牢里,事發在齊城,當地官員那也是抓緊了他,朝廷去人都沒被帶走。因為齊城官員覺著,一般人可沒倒賣私鹽這個本事,能幹這事兒的人,背後牽連甚廣。
這背後若是有什麼大家族,亦或是有權勢的人,這事兒啊,能撈很大一筆。
抵達齊城,官府的隊伍始終跟著池念徽,顯而易見,這不僅是時刻盯著她,也是為了防止她跑了。
池念徽一路很淡定,揮霍無度,隨身不帶任何行禮,路過城池就停下,買新衣服新靴子,舊的直接扔掉。
「鑑於我的身份,一會兒到了齊城大牢,還麻煩方大人別再稱呼我恕王妃了。這又不是盛城,冒出一個王妃來,嚇著了這裡的人。我在外一直化名安掌柜,也請方大人這般稱呼我。」提醒,池念徽坦坦蕩蕩。
「好,安掌柜。」方哲也沒法子,好歹她也不是個平民百姓,是恕王妃。
齊城官府,方哲再次來到,府尹親自迎接。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個官場老泥鰍。
「方大人,這些日子那沈大揚可一直好好的待在大牢里,沒用刑。只不過,這不用刑也是不行啊,他不說實話。」府尹宋易仁連連拱手道。
「如此就好。此次,本官尋來了這沈大揚的東家,這位是安掌柜。」方哲介紹,總體來說還是客氣的。
「東家……原來是位姑娘。」宋易仁很是意外,剛剛他們一過來他就看到她了,這麼漂亮,哪能看不見啊。
「宋大人是沒見過女掌柜嗎?沈大揚是我手底下的人,說他倒賣私鹽,這事兒我倒是真不信,他可沒那個膽子。據說此事也是宋大人發現的,那麼不知,是在什麼情況下抓住的他?亦或是,他在和誰交易?這倒賣私鹽,有賣家總得也有買家吧。」池念徽就是要問這事兒。
「這……」宋易仁反倒是有些躊躇不定了。
「宋大人說吧。」方哲示意他不要隱瞞。
宋易仁想了想,隨後深吸口氣,「是這樣的,跟著沈大揚交易的是孟老爺家的二公子孟春友。」
池念徽挑了挑眉,驀地扭頭看向方哲,「孟老爺是誰?」
方哲也大為驚訝,「恕……安掌柜的不知道嗎?」
「我一定要知道嗎?」好奇怪,她不知道有什麼錯嗎?
方哲想了想,隨後壓低了聲音,「這孟老爺孟舒全是恕王的二舅舅。」
池念徽仍是不解,她從沒聽說過啊。
「我知道以前有個悅桃郡主,是他家的?」
「那不是,悅桃郡主是恕王大舅舅家的。這個孟舒全不學無術,沒有功名,當年犯了錯被貶到了齊城。一直經商,興許是借著恕王的風頭吧,在這齊城有頭有臉。」方哲也不知是不是好心,跟池念徽講的這個明白。
「原來如此,多謝方大人。」拱手,池念徽笑眯眯,她好像明白些什麼了。
「那麼,咱們現在去見見沈大揚?還望安掌柜的能配合,讓這沈大揚老實的說出來龍去脈。」方哲說道。
「好。」池念徽相當配合。
進了大牢,烏煙瘴氣臭味熏天,沈大揚雖是單獨在一個牢房裡,但環境都差不多,看得出他受罪了。
一看到池念徽,他也很詫異,下一刻起身迎過來,隔著鐵柵欄仔細看她的眼睛,想看出她當下有什麼不能明說的命令。
「沈大揚,這些日子受苦了。聽府尹宋大人說,你跟齊城孟老爺的二公子孟春友有了生意往來,然後倒賣私鹽?我從不知,咱們家的藥材還能變成私鹽呢?」她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嘆為觀止啊。
「主子,都是小的的錯。那孟春友說自家倉庫閒置,借給了我。我把咱家的藥材都送進去,誰承想,就變成私鹽了。主子,小的給您惹大麻煩了。」沈大揚跪地磕頭,那冤枉的不得了。
池念徽淡淡的哼了一聲,「那你可知,那孟家是什麼人?孟老爺是恕王的二舅舅,孟春友就是恕王的表弟。你說恕王的親戚,會倒賣私鹽嗎?」
「啊?」沈大揚抬起頭來,完全的意想不到,極為詫異。
「人家好歹也算皇親國戚了吧,雖說早些年被逐出盛城,這麼多年也沒人知道這門親戚。可是,人家能做這等掉腦袋的事嗎?」池念徽搖頭,反倒懷疑自己下屬的樣子。
「主子,正因為人家是皇親國戚,才有這膽子啊。小人一介布衣,若不是承蒙主子關照,哪有今天啊。主子事事小心,可不敢給主子惹麻煩。」沈大揚眼淚都出來了,委屈的呦。
「方大人也都聽到了,他就是這麼一個膽小的貨色。倒是他說的那個倉庫,不知宋大人可派人去查過?不如咱們去看看?」池念徽提議道。
方哲略思慮了一番,隨後點頭,「也好,咱們去看看吧。」
這個倉庫早就被封了,查出藏有私鹽,自然不會放過。
倉庫門大開,一行人進入,倉庫已經空空如也,私鹽已經沒有了。不過,地上倒是散落著一些白色的晶體,一瞧就知質量不錯。
池念徽過去捻起了一些來,「這鹽挺不錯啊。方大人,您見多識廣,咱們大景的官鹽,有這樣質量的嗎?」
方哲看了看,隨後搖頭,「沒有,這鹽的確不錯。所以,私鹽無誤。」
「那就不知這私鹽是什麼來路了?按理說,咱們大景地域廣闊,產鹽的幾個地區產出的鹽各有特色,很容易區分出來。」池念徽認真分析。
她這話不無道理,方哲就算是想定罪,這個問題他翻不過去。
「這鹽不論是不是我商行出來的,起碼得知道產地,運輸途徑。這一切都理順了,犯了罪的人縱使渾身長滿嘴也翻不了供。方大人以為如何?」
方哲剛想說話,門外忽然傳來喧囂之聲,之後便打起來了。
轉身望過去,一群普通的護院,在一個肥頭大耳青年的指揮下跟官兵打的不可開交。
「那是孟春友。」宋大人一眼就認出來了。
池念徽倒是沒想到這孟春友居然長這幅模樣,好歹元起表弟吧,卻是連個皮毛都不相似,絕了。
「給爺使勁打,打死了爺賠錢。」孟春友調教不止,無比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