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池念徽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看著看著就笑了。
「王爺,你覺著,我是那種會吃醋的人嗎?」這個詞兒,可真是夠久遠的了。
元起輕嘆口氣,隨後收回視線,「算了,知你不會。」
瞧他是略有些失望,池念徽笑眯眯,「實際上,這些都要感謝王爺。因為王爺給了我足夠的信心,我信你,所以,自然就不會有那種什麼吃醋的事兒了。」
這種解釋,元起聽了心底倒是舒坦些。他從未以潔身自好來標榜自己,但他的確除了池念徽之外,沒接近過其他女人。
抬手攬住她的肩,元起微微側頸在她太陽穴處親了下,「見你滿意,本王日後怕是更得嚴於律己,不能叫你真喝了醋。」
「說的沒錯,王爺通透。」豎起大拇指,她當真是誇讚。在求生欲這方面,他還是很有天分的。
房間按著池念徽的要求急速布置,富麗堂皇,完美的黃金屋。
新搬運進來兩個巨大的衣櫃,華貴的裙子一件件掛在裡面,作為喜歡這些東西的女人,不會有不喜歡的。
首飾頭面,稀世珍寶,金燦燦,擺成一排,誰看了都心動。
「不錯,挺好的。把那美人榻換了,換成最好的軟包,金色系。」池念徽檢查了一遍,指出了最後一點紕漏。
「好好,這就換。」大管家立即答應,著人將原本的美人榻搬了出去。
「黃金屋,女人所喜,卻是無一絲活氣。」這是元起的評價,他很不喜歡。
「女人喜歡就行了。」所以,他也沒必要那個語氣。
「你喜歡?」元起不覺著,畢竟,他還算是了解她心性。愛錢歸愛錢,但她不浮於表面。
「喜歡啊。」挑了挑眉,池念徽雙臂環胸,「王爺是不是忽然覺著,也得弄一個黃金屋給我了?」
「本王沒那七巧玲瓏心,布置不出這樣的房間。不過,可以把錢都給你,你想怎麼揮霍,便怎麼揮霍。你覺著,這樣成嗎?」微微低頭,近距離看她的眼睛。水盈盈的,總是帶著笑,真正生氣的時候卻滿是殘戾,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但,不管是哪一種眼神,也都是叫人心動。
「好吧,王爺說這話,也挺順耳的。」她滿意了。
傍晚時分,夏侯郁回來了。事情太多,他連飯都沒顧上吃,然後就看到池念徽,且她一臉不懷好意的笑,他腦仁兒莫名的發疼。
「飯菜就先別吃了,我吩咐廚房準備了更好的。來吧,跟我走。」轉身就走,她也不管夏侯郁答應不答應。
夏侯郁的確是不想跟著,一到了這個點兒就給他吃藥,他現在都開始害怕天黑了。
走進已經布置好的房間,夏侯郁環顧一圈兒,嘖嘖嘆了兩聲,「哎呀,在本王的府邸里搞出這麼一間來,著實……俗氣。」
「知道你看不上,但沈明月喜歡。坐在這兒,把藥吃了。」指揮,不容置疑。
夏侯郁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榻上,拿過她的藥。看了看藥,又看了看她,「這回又會如何?」
「不知道。」池念徽搖了搖頭,沒答案,可不更讓人心裡沒底。
夏侯郁惱怒不已,但也沒什麼辦法,將藥丸塞進嘴裡咽下去,就眼睛一閉,像等死似得。
池念徽站在那裡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發現他睡著了。
藥效強勁,絕不是吹噓。
池念徽慢慢的轉到柜子前,隨手扒拉那些衣裙,料子極好,從指尖划過,宛如流水。
這些,沈明月一定喜歡。
點燃燭火,這房間燈火通明,重新布置過,燈火一照,更是富麗堂皇到刺眼。
「哎呀,頭好疼。」榻上的人醒了,矯揉造作的爬起來,嬌滴滴,女聲,沈明月。
「你醒了?過來看看這些裙子,你喜不喜歡?」回頭看了他一眼,說真的,這時候忽然生出一股不舍來。
「這麼多!」看清楚了這屋子裡的東西,沈明月眼睛都放大了。起身去摸那些首飾頭面,胭脂水粉,之後又跑到衣櫃這裡來摸那些衣裙。
回到榻上坐下,池念徽靜靜地看著沈明月在那兒換衣服。換好了一件,就立即坐到梳妝鏡前,給自己描眉畫鬢點胭脂,佩戴首飾。
她的精緻,一般女人比不上,池念徽亦是自愧弗如。
「好看嗎?」沈明月起身,提著裙子面對她,等待誇讚。
「嗯,美艷,骨子裡流露出來的。有些人美在皮肉,少部分人美在骨頭。明月不愧是明月,無論是皮還是骨都是極佳,配得上明月這個名字。」池念徽單手托著茶盞,一邊看著她輕聲道。她所言是真,沈明月,的確漂亮。
儘管跟夏侯郁是同一個身體,但是,其實又是兩個人。
「算你有眼光。」沈明月非常滿意,又轉身去換別的裙子,她最喜歡這些,所以怎麼折騰都不覺著無聊。
下人悄悄地進來送了晚膳,皆是沈明月所喜愛。
「換的差不多了就過來用飯,你肚子不餓嗎?」夏侯郁回來就吵著餓。
「餓。不過,有這些東西在,我就覺著飽了一大半。哎呀,真好看。」沈明月恨不得把所有的都掛到自己身上來。
坐在餐桌邊,池念徽靜靜地看著她折騰。不過折騰來折騰去,也到底是餓了,終於跑到餐桌這邊來吃飯了。
「漂亮衣裙,精美首飾,我愛吃的飯菜。這都是你準備的?」邊吃邊問,能看得出她很滿意。
「是啊,許久不見你,甚是想念。總覺著得給你準備些什麼,男人可能沒辦法,這些身外之物還是可以的。」
「多謝了。你忽然間對我這麼好,可是有求於我?」沈明月歪頭看她,一副什麼都瞭然於心的樣子。
「有求於你?也不算吧。就是想知道你心底里還有什麼未完成之事?你說說,我幫你。」單手撐著頭,她笑眯眯的問。
「未完成之事?回家吧。」只是一個回家的想法,但家在哪裡,又真的不知道。
池念徽不知該說些什麼,抬手拍了拍她肩膀,繼續看著她大快朵頤。
吃飽了有了勁兒,沈明月就又去折騰著換衣服了。換一套衣服便要重新戴首飾改妝容,對鏡梳妝,她別提有多開心了。
池念徽靠在榻上靜靜地看著她,也不打擾。前些日子每晚給夏侯郁吃藥,這一回沈明月出現,的確跟之前不太一樣。有一種東西叫放下,雖說不太容易,可不放下,人生接下來的路程又怎麼能繼續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