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郁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成,就知道你得要點兒什麼,一直不說本王反而心裡沒底。說吧,你要什麼?」他也不是那小氣的人。
「我要賺錢,賺很多很多錢。你們北齊有賺錢的路子,我的人眼下也在這兒。我要提的條件就是,為我的人開一條綠色通道。我們儘量不違你們大齊的律法,同時你得給我保障。」在他旁邊坐下,池念徽翹起腿,語句直白,該說什麼就說什麼。
夏侯郁單手撐頭看著她,「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得了機會,自然得爭取到最多。畢竟,人都是貪婪的,天下大同。」池念徽毫不遮掩自己,她就是貪婪啊。
夏侯郁驀地傾身湊近她,「你是要將我大齊的錢都挖走啊。」
「這話說得,我又不是搶你北齊國庫,我是賺錢好嗎?走名正言順的程序,賺錢,靠的是頭腦和雙手。」
「頭一回見有人臉皮如此之厚。」夏侯郁認輸,身體向後靠回去,「行,滿足你。」
池念徽一笑,「王爺快人快語,那咱們也開始吧。」話落抬手,指尖一顆紅色藥丸,直接塞進了他嘴裡。
「又是昨晚的藥?」咽下去了,他才問,且滿臉都是懷疑。
「你吃都吃了,還問那麼多幹什麼?」站起身,池念徽向後退了幾步,開始觀察他。
「怕你害本王。」夏侯郁哼了哼,然後就覺著眼前開始恍惚,腦袋和身體也逐漸的輕飄飄,就好像他被雲朵給托起來了似得。
池念徽站在那兒看著他,眉毛也挑起來,夏侯郁這回,可跟上回不太一樣啊。
他慢慢的把雙腿蜷起來,長手長腳的一個人,就窩在那兒,瞅著也真是可憐。
「你在想什麼呢?」輕聲的問,她的聲音有一種誘惑的味道。
「我……她怎麼就死了呢。」他小聲的說,很痛苦,很傷心,很不舍。
「人生無常,所有人的最後終點,都是如此。」走過去,池念徽在他旁邊坐下,看起來他今日是沒有力氣傷人了。
「她死了,我怎麼辦呢?」他可委屈了,眼睛紅紅的,下一刻眼淚就下來了。
池念徽輕輕地嘆口氣,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這就是她住的地方,你仔細好好的看看。」
在他心裡,這個文華貴妃當真是個特別的存在。當年不止救了他,護著他,其品行也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他心底里其實很羨慕,以為擁有這種性格便能生活的恣意,往後一切都好,不受人所欺。
沈明月……就是這麼來的。只不過,這個沈明月的性格,應當比當初的文華貴妃要更極端一些。
夏侯郁在那兒哭,哭的很傷心,都說淚流成河,但今日才見著淚流成河是什麼樣子。
池念徽坐在旁邊看著他,夜深人靜,這宮殿裡燈火幽幽,他在那兒嗚嗚的哭,說真的,有點兒瘮人。
看著人哭,時間久了也是挺無聊的,單手撐著頭,池念徽慢慢的習慣了,甚至大腦都自動將哭聲排除在外了。
閉上眼睛,她神思逐漸迷糊,伴隨著哭聲睡著了。
夏侯郁當真是哭了一夜,天色轉亮時,他才慢慢的恢復清醒。
這清醒了,才感覺到眼睛疼痛,眼珠子發脹,好像要從眼眶裡冒出來了。
一轉頭,才發現池念徽躺在那兒睡得昏天黑地,他氣上心頭,抬腿踹了她一腳。
「你可真行,讓本王我哭了一夜,你在這兒睡得香,豈有此理。」
睜開眼睛,池念徽就看到了他那倆核桃眼,撲哧笑出聲,「好傢夥,怨婦哭的都沒你厲害。人家興許還是假哭,你是真哭啊。」
「怎麼,你治病的方法就是讓本王哭?敢問,本王痊癒了嗎?」夏侯郁愈發覺著她是個騙子,自己上當受騙,被騙的不輕。
「兵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回兩回就能治好,你這病就不叫病了。」起身,遠距離的看了看他的眼睛,還真是……可憐。
「本王今日還有要事,這眼睛,可如何是好。」摸著眼眶,疼的要死。
「其實也挺威風的,但凡誰見了你,都得被嚇一跳。」池念徽豎起大拇指,誇讚他。
夏侯郁重重哼了一聲,「不行,趕緊給本王治好。你不是神醫嗎?連這個都治不好。」
「激將法,也是夠幼稚的。行行行,給你治。這個藥,溶於清水之中,敷在眼睛上,兩刻鐘之後就會好了。誒,昨晚要你承諾之事還記得吧?」
「記得,本王可不像你,言而無信。」
「記得就好,送我出宮吧,熬了一夜,我要回去休息了。」
「你熬了一夜?那剛剛躺在這兒睡得流口水的是誰?」夏侯郁極為不齒,她這人,謊話張嘴就來。
翻了個白眼兒,池念徽才不理會,愛咋說咋說。
「別忘了今晚繼續治病哦。」話落,她轉身就走。
白日裡這北齊的皇宮瞧著還挺明亮的,至少,沒那麼烏漆墨黑瞅著瘮人。
出了皇宮,她沒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商行。
果不其然,蘇知安又加急的送來了消息,朝廷的人進了青山關,開始調查沈大揚跟蘇知安的關係。
她當然不會承認,只不過,看樣子朝廷那邊兒是有證據的,若不然也不會來勢洶洶。
畢竟距離遠,信件昨晚送到,預計現在青山關那裡已經開始大面積調查了。也或許,他們沒準兒把所謂的證據放了出來,蘇知安也不知怎麼樣了。
「蘇知安乃青山關守將,朝廷那邊真拿出證據來,一時間倒是也不敢將她如何。兩側北疆和西關都在元起手裡,朝廷的人敢大動干戈,也得考慮一下兩邊的鄰居。夏侯郁那裡,我再撐三天,一個療程結束,我就回去。我已經跟他說好了,讓他給你開綠燈,短時間內你就在北齊吧。」
「好。」羅陽點頭,正好的,她也喜歡待在北齊。
「誒,那恕王怎麼辦?」羅陽一想,元起可一直都在她身邊,她幹什麼他都知道,不得束手束腳。
「他最近可乖了,沒事兒。」想一想元起,他那外形跟當下的模樣,天差地別。反差萌,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