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利用我吧

  喝了酒,這酒氣一時半會兒的就不容易散,與元起離開商行往回走,聞著氣息好似覺著她醉了,但實際上,她步履從容,眼神堅定,顯然是有心事。

  元起陪著她走,不時的看她一眼,「你商行出什麼事了。」

  「你怎麼知道是商行出事了?」這貨順風耳,沒準兒都聽見了,試探他的事兒也聽到了。

  「根據你的臉色猜到的,還有羅陽郡主,眼睛裡藏了刀子似得。是不是,遇到的事情有些難解,懷疑的人也特別多,本王也在被懷疑之列。」他淡淡道,一切都猜得准。

  池念徽扭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你聰明,但也不必如此多疑。被懷疑,也沒什麼,解除懷疑就行了。」

  「所以,本王的懷疑被解除了?」元起問道。

  「暫時解除了。」池念徽似笑非笑,他還挺在意。

  罵名這種東西他也沒少招惹,估計多少壞話他都聽到過,那種東西一笑了之,或者乾脆當做沒聽過。

  「那接下來……」

  「我們自己處理,你別擔心。」池念徽搖了搖頭,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再說,如若真是因為衝著她來的,那更深層的目的就是元起了,畢竟都知道她跟元起是一家。

  這種時候,元起在明面上不參與為好。

  到了夏侯郁的王府近前,元起忽的停下腳步,拉住她的手腕,「但凡有解決不了之事便告訴本王。你我之間,無需防備。」

  抬眼看他,「你以為我在防著你?」

  「不,只是想告訴你,你為難之事,可以由本王來做。而且,為你做的,本王都樂意。」

  「你這話,翻譯成最簡單的意思就是,讓我利用你,是吧?」

  「嗯。」她這種解釋,也對。

  不由笑,池念徽點了點頭,「好,收到。」

  摸了摸她的頭,隨後牽著她進了王府。

  他們倆回來,府里的人偷偷觀望,之前跟丟了,還真猜測他們倆是不是偷跑了?坑了夏侯郁一把,就跑的無影無蹤。

  「終於回來了,不會是竊取我大齊機密去了吧?」夏侯郁精神頭非常好,可不是今早被抽了三魂的樣子。

  「就你們這一畝三分地,有什麼機密值得竊取。來吧,你既然吃飽喝足了,咱們今日繼續治病?」上下看了看他,他這恢復狀態在預料之中。

  「今晚還來?」夏侯郁有點兒退卻,主要是害怕自己吃不消。

  「既然開始了,那自然不能半途而廢。」池念徽眉頭一皺,作為一個大夫,她該有的氣勢還是有的。

  夏侯郁長嘆口氣,做了思想鬥爭,最後還是妥協了。轉回身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來吧。」

  「你又何必這幅表情,我是救你,不是殺你。不知今日,咱們能否換個地方?」雙臂環胸,池念徽提了要求。

  「去哪兒?」夏侯郁略警惕。

  「瞅你那眼神兒,我若害你,昨天就能弄死你。我要去你最羨慕的人曾住過的地方,她是個恣意又任性的女子,生性涼薄,什麼都不在意。但也正是因為什麼都不在意,她也沒活多久。死的……應當很乾脆吧,或者說,她對自己的死沒有任何的懼怕。這樣一個人,的確世間少見。來這世間短短十數年,她應當是無憾的。」池念徽輕聲說,那個不曾見過但又好似見過的人,她描述的一清二楚。

  夏侯郁垂下眼睛,「你說的那個人,是文華貴妃。走吧,本王帶你去,但只能帶你一人,元起不許去。」

  翻了個白眼兒,「你真以為就你們這破皇宮有什麼機密讓人非知道不可呢。讓他在這兒當人質,我跟你去。只不過,你把那肉沙包帶著,發泄的時候供你大展拳腳,也免得誤傷了旁人。」

  上下的看了看她,夏侯郁翻了個白眼兒,「這世上就沒什麼事兒是老子不敢做的,用他僅剩的兒子做練拳的靶子,不錯。」他同意了。

  啟程進宮,眼下,夏侯郁進宮還是非常自由的。北齊皇帝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這個親王的確位高權重。

  「你先休息吧,我跟他去一趟皇宮,大概明早就能回來。」臨走時,池念徽摸了摸元起的下巴,逗貓似得。

  「不需本王陪著你?」垂眸看著她,主要是擔心她會有危險。

  「沒事兒,你就放心吧。想害我的人那麼多,哪次成功過呢?好像,第一個要害我的,就是你,你成功了嗎?」翻舊帳,精準打擊。

  元起果然不說話了,摸著她的腦袋揉了揉,「滾蛋吧。」

  憋笑,池念徽最後看了他一眼,便和夏侯郁走了。夏侯郁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甚至嘴上也不閒著,嘰里呱啦的抱怨。

  池念徽忍不住抬腿踹他,他倒是躲的快,但躲過之後仍舊抱怨,搞得像個循環。

  北齊的皇宮規模還是挺大的,集萬千華貴,世間之最。當然了,池念徽可沒什麼心思欣賞,她本來也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那個文華貴妃是北齊先帝的妃子,算得上是個寵妃吧,但沒活太久,所以也不是太出名。

  但,活著的那些年的確是得寵,可以說是,寵到肆無忌憚,誰她都不放在眼裡。

  但是呢,她又不欺負人,別人不惹她,她也不惹旁人。唯一的愛好就是美美美,最好的首飾頭面,華麗絕倫的裙子,是她的最愛。

  性格奇特,別具一格,是這後宮之中唯一的獨特。

  這宮殿現如今沒有人住,但是每日灑掃不停,之前文華貴妃所在時的擺設都在。最多最大的是柜子,那裡面都是文華貴妃穿過的裙子。

  池念徽轉了一圈,然後看向靠在軟榻上的夏侯郁,「你在這兒住了多久?」

  「半年。」

  「半年後,她就去世了?」

  「嗯。」

  池念徽大致明白了,他娘被活活吊死他親眼目睹是一大打擊。而後這個文華貴妃成了他的保護,可是,短短半年也死了。

  他那個時候六七歲,的確是……挺可憐的。一切,都有跡可循。

  「今日治病前,我要跟你談個條件,你須得答應我。」直入主題,她會要求進宮,且沒讓元起來,就是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