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太遠,光線不明,她只能看得到輪廓。可是,元起的身姿,以及他身上的衣服,她認識的呀!
想想她走出來大概有一千米?因為來迴轉悠,大概半個小時左右。
那麼,元起若是想下山的話,這時間應當也足夠了。
忽然間,元起將那女人攬入懷中,那女人也老老實實的趴伏在他懷中,任他擁著。
池念徽眉毛一挑,好傢夥,這麼迫不及待?
兩個人抱了一下,隨後便走了,火把也在下一刻熄滅,什麼都看不到了。
轉身往回走,她步子也挺快,回到原來那處,正好的,看到元起也剛走回來。
「王爺去哪兒了?」問,她也沒覺出自己語氣有多不好。
「方便了一下。」元起回答,然後慢慢的坐下,他的腿不是很舒服。
看著他,池念徽笑了一聲,隨後坐在了他對面。
朦朦朧朧間,她看得到他,靠在那裡好像很安然。
他的傷她清楚,轉瞬間去了那麼遠的地方又回來,對於健康的她來說不算難事兒,但是腿腳這樣,他除非是壓制著自己疼痛,非要過去見那個女人。
她也沒看到那個女人的臉,這看到了個背影,還有旁邊那些人,是他哪些親兵有沒有叢憶,她也沒瞅見。
主要是視野不清晰,唯一看到的就是元起了,把他燒成灰她都能認出來。
「休息吧。」元起忽的說話。
「王爺腿疼嗎?」她問道。
「還好,能忍得住。」元起稍稍動了動腿,這種疼一般人可能忍不了,但他能。
「那就好。我休息了,王爺請便吧。」肯定疼,但活該,活該他疼。
一夜過去,山林里鳥兒在叫,清脆的很。
池念徽繼續扶著元起前行,但,並不是回營地的路,反倒像是在山裡打轉。
而這回,池念徽也沒說什麼,只是任由他指示。
終於,在爬上了一座險峰半山之後,兩個人停了下來。
而且很快的,就有親兵過來了。
不止拿來了乾淨的衣服還有食物,甚至將這一片地方收拾了一下,看樣子短時間內要在這兒常駐了。
換上了乾淨的衣裙,水綠的顏色,精緻滾邊兒,長發挽起,優雅艷媚。
坐在石頭上,池念徽遙遙的看著遠山,那些凸起的險峰,一座一座像劍一樣。
元起也換了一襲暗色勁裝,他站在那兒倒是也看不出受傷。
看向坐在那邊的池念徽,他的眸子一滯,她最近可不是一般的冷淡。
那種冷淡,一般人還真受不了,直插心靈的那種。看似沒那麼大的威力吧,可是,卻搞得人心下惴惴。
慢慢的走過去,在她旁邊停下,風吹過,她髮絲揚起來,都拂在了他腿上。
「看什麼呢?」他問。
「在看這大好河山啊。的確是秀麗,也很誘人。對於許多人來說,若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便是赴湯蹈火或是背叛天下人也不惜。但是,天下逐鹿,能得著這河山的,百中只能其一。」微微轉過臉來,風吹得她眼睫似乎都在動,她也因此雙眸盈滿水波,瀲灩多姿。
「這話什麼意思?」元起覺著,她好像在罵人,但罵誰……就不知道了。
沒回答他,池念徽起身,朝著親兵伸了伸手,隨後弓箭就遞到了她手裡。
轉過身去,搭弓,弓弦繃緊,她也瞄準了半空之中飛起的鳥兒。
手一松,箭矢旋轉著飛射而出,一隻鳥被准準的射穿,隨後掉落下去。
彎起紅唇,「弓是好弓,箭也是好箭。」當然了,拉弓射箭的她手法更利落。
看著她,元起微微眯起眸子,下一刻忽的又抽出一支箭來,於她身後把她圈住,之後帶著她的手一同再次搭弓撐箭。
微微轉移,瞄準了在空中亂飛的鳥兒,抓准了時機忽的放箭。
箭矢宛如有神助,極為精準的穿透兩隻並飛的鳥兒,一箭雙鵰。
看著那兩隻鳥墜落下去,池念徽幾不可微的眯起眸子,驀地扭頭看向自己身後的人,「王爺是單純的跟我比試,還是在顯擺氣我啊?」
只一垂眸便看得到她不服氣的眼睛,元起薄唇微彎,「不服氣?」
「服氣!王爺門門靈,我不是對手。」
「所以,逐鹿江山,本王能行嗎?」元起繼續問。
「肯定行啊!王爺有勇有謀,做什麼都能成。」騙人那更是張嘴就來,演戲一流,在演的時候,連她都分辨不出真假。
她說這話倒像是真的在吹捧,可是,在她眼睛裡又真看不出誠意來,反而帶著一抹淡淡的嘲諷。
「王爺,都準備好了。」親兵開口,元起也放開了池念徽。
「你在這兒休息,本王下山,很快就回來。」把她轉過來面對著自己,他輕聲道。
「好。」她答應,很痛快。
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她也乖乖的,這種乖順讓人不由心頭一軟,元起的手又落在了她臉上。
輕輕地捏了捏,這才轉身離開。
他腿骨折了,走路之時還有些不順,但風姿卓然,孤冷懾人,元起就是元起。即便缺了胳膊少了腿,他也依舊是元起。
親兵都隨著走了,這半山暫時休息的地方都布置妥了,清水食物都準備好了,在這兒住幾日都不成問題。
站在半山,俯瞰山下,綠樹連綿恍似海洋一般沒有盡頭。風吹過,樹冠隨之搖動,其勢可比水波無盡。
看了一會兒,池念徽轉身下山,裙擺飄搖,煞氣利落。
今日,這片林中可是人馬匯聚,不止鳥兒被驚得亂飛,林中的那些野獸都被嚇跑了。
避過了好幾路人馬,終於看到了青山關的巡兵,池念徽出現,他們也驚喜異常。
「徽大夫,太好了,終於找到您了。蘇將軍就說跟著北疆那些人一定能找到你。」
「蘇將軍在哪兒,帶我去找她。」元起已沒事兒了,他還有更大的計劃,那麼她也沒必要跟著他混了。各有各的事情要做,各有各的路要走,道不同不相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