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徽所謂的考慮,可能元起認為她真的會考慮,但事實是她很快就好像忘了這一茬兒。
查看他傷處等等很盡職盡責,就像一個最好的大夫。
但是,之後她就跑出了山洞,像猴子似得膽子還大,刷的就不見了。
靠著石頭,元起閉上眼睛休息,他依稀的能聽到池念徽在山洞外的聲音。
她的確挺小心的,又透著一股掩不住的經驗豐富,怕是真將她自己一個人扔到荒山老林里,她也不會有任何的事,沒準兒會過的很好。
正因為此,她身上有許多的不解之謎,直至今日元起仍舊琢磨不明白。
她以前在慶國公府的一切生活好像都有跡可循,可是,又好像不那麼清晰,甚至那些可調查到的尋常普通的過往也染上了神秘之氣。
她以前到底都經歷過什麼呢?所有人都不知道。
從洞口冒出小腦袋來,池念徽迅速的爬進來,又回頭看一眼自己走過的路,很好,都恢復原狀了看不出有人走過的痕跡。
「他們還在附近搜查呢,但想來搜查不到,會很快擴大範圍離開這裡。以為帶來了獵狗就能找到我們呢,真是單純。」她不免得意,別說狗了,真遇上了猛獸她也能對付。
有一些藥專門對付野獸,嚇退它們很容易。
看著她走過來,艷媚而靈動,因為高興,雙眸水波瀲灩,數不盡的嬌艷。
「考慮好了嗎?」元起問。
「咳咳!」池念徽被問的一咳嗽,「王爺,您也不必如此著急吧。」這人……真如此等不及?
「看你似乎說過了便說過了,所謂考慮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轉頭便將這事兒給忘了。」
聞言,池念徽有那麼一丟丟心虛,她的確是給忘了。
「我忙著呢。眼下危機重重,逃命要緊,哪有多餘的時間考慮這些。」很無語,她席地而坐,臉上略不快。
元起看著她,驀地抬手在她腦袋上拍了下,「打算用這一句話糊弄本王一輩子是不是?狡詐!」
扭頭瞪他,「你若心甘情願被糊弄,那我也沒辦法。」渣男言論,張嘴就來。
「那本王還真是自找不痛快。」
「說對了,你自找的。」
在她頭上的手轉而去捏她的臉,這豈能忍?池念徽兩手擒住他的手,意欲攻擊他。
但知道他身上有傷,快速的從他的腿和他身體上掃了一圈兒,最後視線還是固定在了他手上。
塞到自己嘴邊兒,一口咬上去。
咬的時候眼睛還在盯著他,顯然想目睹他因疼痛而痛苦的表情,但可惜的是他不但沒什麼痛苦的表情,甚至還笑了出來。
那種笑,分明就是覺著她很好笑。
「沒勁!」把他手扔掉,池念徽翻了個白眼兒。
「本王痛得大聲呼救,你才覺著有意思是不是。」反手把自己手背上的口水擦到她衣袖上,隱隱有那麼幾分嫌棄。
「倒也不是要聽你大聲痛呼,起碼給一個表情。你還笑,反而顯得我很蠢。」
「難道不是嗎?」元起反問,池念徽一哽,「我就應該直接在你傷口上來一拳,看你還有心思嘲笑我不?」
薄唇微揚,元起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她還能在跟他賭氣的時候考慮到這些,可見她也不是對他無心。
用這短暫的安全時刻休息,一直都是池念徽里里外外的警惕防禦等,她也的確很累。
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然後慢慢的朝著一側傾斜。
元起轉眼看她,看著她慢慢的歪腦袋,他隨後抬手將她扒拉到自己懷中。
舒坦了些,池念徽自動轉換姿勢,枕在他腿上,臉則埋在他腹間,這樣似乎更有安全感,她睡得也很沉。
元起垂眸看著她,一隻手落在她頭上輕輕的摸,手指卻忽然摸到她後腦發間有一個包。
腫起來如鵪鶉蛋那麼大,他輕輕地摸了摸,她則毫無反應。
痛感低,她可能的確感覺不到。可是,這又真的是一個大隱患。待她有了反應,可能也就來不及了。
還總是吹噓世上人都死光了她也不會死,她這種情況才更危險。
迷迷糊糊間,池念徽好像聽到了元起在說話。她心裡覺著煩,因為沒睡夠,不過心底倒是清楚眼下他們在什麼地方,處於什麼境地,所以也知道不能再睡了。
眼睛睜不開,她就掙扎著要起身,又因為聽著元起還在說話,她抬手胡亂的往他臉上抓,然後捂住了他的嘴。
元起看著坐起身的人,口鼻被捂著,他連呼吸都不能了。
瞧她那一臉煩躁的樣兒,看來是把她給吵醒了。
「王爺,屬下們告退。引走了他們,您便和王妃啟程。」又有人說話,聲音是從後面傳來的。
瞬時睜開眼,看到的便是被她捂著口鼻的元起,黑眸帶著淡淡的笑,似在笑她傻。
扭頭往身後看,數個人站在那兒,狹窄的山洞都被占滿了。
叢憶,還有親兵。
抓住池念徽的手拿開,元起微微頷首,「去吧。」
叢憶等人快速離開,一個個從低矮的洞口跳下去,池念徽才回過神兒來,「他們既然都來了,為什麼不讓他們護送你離開?你不能走路,有他們在你能省好多力氣。」再不濟,留下兩個也成啊。
「不是還有你嗎。」元起看著她淡淡道。
池念徽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王爺你沒事兒吧?我一個人能跟你的兵比?」
「你能背著本王藏到這處來,相信你再背著本王離開這荒山也不成問題。」他很看好她。
髒話都滾到了嘴邊兒,瞧他瞅著她笑,雖是笑的輕淡,可怎麼瞅都不順眼。
他就是故意的!
「他們負責把附近山中搜查的人都引走,之後我們便可啟程了。接下來就勞煩王妃了。」她的手還在他手裡,他輕輕地捏著,感受她纖細又有力的指骨,皮膚之細膩,跟她身上的皮膚相差無兩。
好陰險!
他絕對是她所見過的最陰險的傢伙,哪怕明知她未必能將他照顧到最好,他也非要壓榨她不可。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擅用此伎倆,還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