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池懷騫,池念徽只覺著怪。
他這眼神兒……雖是不知具體何意,但讓她很是不舒服。
「那是他們的事,說與我有關也有關,但無關也無關。好與不好的,見仁見智,我覺著現在挺好的。」她不能說任何人不好,更不能抱怨。
因為,除卻安氏,沒有人與她是一邊兒的。
池懷騫看著她,眉眼間倒是露出那麼幾許疼惜來。
「今晚的事不要告訴別人。往後再有什麼困難,盡可以過來找我。你叫一聲大哥,可不是白叫的。」
「多謝大哥。」池念徽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往回走,她琢磨著池懷騫每一個表情和說的每一個字,愈發奇怪。
馬上快走到二房門口的時候,池念徽放慢腳步,燈火之中,叢憶和平滸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遠處,英挺的身影和一個纖細的身影站在光影之中,半隱半現。
「你們倆在這兒幹嘛呢?」悄悄的走到他們倆背後,池念徽一開口嚇了他們一跳。
叢憶和平滸轉過身來,小的那個眼睛睜大,大的那個略有驚慌。
「王妃。」叢憶也不知怎的很心虛。
池念徽微微歪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平滸,之後看向遠處,「那是怎麼了?」
「池念筠偶遇父親,在說話呢。」平滸報告前方『戰情』。
「哦~~」偶遇?池念徽怎麼就不信呢。
二房住的這麼偏,池念筠一大小姐去哪兒都不可能從這兒經過。
往那邊看,池念徽也津津有味兒,她倒是要看看千金小白蓮打算怎麼勾引元起,元起又要怎麼上鉤?
叢憶看了看池念徽,又跟平滸對視了一眼,這場面有點兒怪吧!
「你不生氣的嗎?你夫君要被人家搶走了?」平滸嫩著嗓子,說著最八卦的話。
池念徽挑眉,「說的是啊,我不該在這兒看熱鬧的,應該衝過去宣誓主權。」
平滸瘋狂點頭,「對的對的,你是王妃呀,父親是你的。」
垂眸看了一眼這小屁孩兒,他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巴不得出亂子給他看笑話。
叢憶反倒是一臉的擔憂,池念徽可不是善茬兒,這要是鬧起來,得多難看啊。
「王妃,就是偶遇。」叢憶解釋道。
池念徽看了他一眼,隨後便一甩裙擺,昂首闊步的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平滸眼睛睜得圓溜溜,等待激烈的戰火燃燒蔓延。
身姿妖嬈,她又特意氣勢外放,很容易就引得元起和池念筠轉頭看了過來。
他們站在光影較暗的地方,所以也看不見他們的表情。
氣勢洶洶而至,她面無表情,甚至眼睛都在盯著他們。
哪想她走到大門那兒,她步子一轉就進了院子。
平滸小嘴巴張開,陡然失望,就這……
叢憶則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池念筠進了院子就無聲的笑,誰管他們那些男盜女娼的事兒。
眼下安氏的境況太艱難了,沒了男人,她一個寡婦母家也指望不上,舉步維艱。
所以,唯一能讓她過安生日子的法子,就是帶她走。
「娘,還沒休息。」安氏還在等她。
「聽說恕王帶來的那孩子大鬧了一場,沒連累你吧。」安氏唯一擔心的就是她的女兒。
「他是大魔王,如何鬧便鬧,沒人治他的罪,跟我更沒關係了。娘,你把貼身的東西都收起來拿好,明晚,或許就是我們母女自由之日。你知道倚虹老家是青州的吧,而且她有個舅爺爺是當地的土郎中,到時咱們過去了,還有事情做,我養活您。」雖是倉促了些,不過,池念徽覺著可以冒險。
「徽兒,可得穩妥。你得知道,你那大伯……」安氏心內不安,主要是害怕池立章。
自從老慶國公去世後,這個家就是池立章做主,他這個人……
「娘別擔心,總有咱們能離開的法子。」
「小姐,王爺進來了。」倚虹適時出聲,池念徽也不再說話了。
元起走了進來,安氏立即起身,面對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她都是害怕的。
「倚虹,素睿,服侍娘去休息吧。」看著元起,池念徽不確定他會說什麼。
剛跟要求娶的夢中情人見了面,這心裡頭肯定動盪的厲害。雖說沒在他臉上瞧見什麼嬌羞來,但一想就知他不平靜。
而在此時一看到她這個礙事的,那可不哪兒哪兒都覺著礙眼。
安氏離開,僅剩兩個人。
元起慢慢的走過來,孤冷深沉,黑眸凝聚著冷霜,壓勢迫人。
他一直都如此,每次見著他都這德行,沒個好臉色,池念徽也習慣了。
想必,只有見著他心上人,他才會開心。
「你去哪兒了?」很輕易就瞥見她衣袖上有血跡。
「我回了自己家,還不能四處走走了?還是我回來的太早,耽誤了王爺又驚嚇到了某位嬌人?那小女子就在此認個錯,再也不會有下回了。」假惺惺的認錯,帶著一股掩飾不住的嫌棄勁兒。
他們願意你儂我儂隨他們的便,她完全不在乎。
「碰巧遇上。」元起停頓了那麼一下,忽然解釋了一句。
池念徽也一滯……跟她解釋啥?
一時靜默,氣氛凝固,尬里尬氣。
「這麼跟王爺說吧,池念筠哪怕在這府里橫著走,她也不會湊巧的走到這裡來。真相只有一個,她是來找你的。」池念徽戳穿,這些事兒索性說穿了,又都不是傻子,誰不明白似得。
元起倒是眉峰微皺,莫名的,他不是很喜歡聽她說這樣的話。
至於原因……他並沒有深想。
「你去了何處見了誰?衣袖上的血,不是你的。」他冷聲問,可不是剛剛解釋時的嘴臉。
池念徽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衣袖,是池懷騫的血。
「我也不記得了,剛剛跟平滸大鬧燈籠陣,沒注意。」
向她逼近,壓迫力驟升。
池念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他卻是根本沒停下來的意思。
「沒注意?你能隨時隨地的掏出來救本王性命的藥,會沒有注意這些?」黑眸微眯,這整個慶國公府誰受傷了他清楚的很,因為就是他下的手。
他咄咄逼人,一副她不交代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池念徽深吸口氣,她著急明日帶著安氏遁走之事,哪有時間跟他扯皮?
把他趕走,言語怕是不夠用,心下一橫,惡向膽邊生。
「我真的不知道,而且現在身上什麼藥都沒有。王爺若不信,你親自來搜。」驀地捏著嗓子,十足做作。
眼波流轉,隨著話落,她一步上前抱住了元起的腰,用力誇張,非要噁心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