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夏侯郁眼下在營地,羅陽迫不及待的要去瞧瞧,上回他要出鄴城,可是把他嘚瑟壞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她主子呢,那頤指氣使鼻孔朝天的樣子,想想就恨得牙癢。
天道好輪迴,總算輪到他了。
遙遙一看夏侯郁掛在樹上半死不活,羅陽甚至笑出了聲音,「我始終覺著,像他這樣的人肯定活得長。但現在看來,有恕王這個克星在,他沒準兒是個短命鬼。」
「北齊被他自己攪和的一團亂,爭奪那張椅子,不少人流血沒命。旁人可能覺著那樣的地方不能去,那麼亂再丟了性命。那是他們不知道這裡頭商機無限,古往今來不知多少人在亂世中起家。」她跟夏侯郁在樹上瞎扯了那麼一會兒,就是想確定一下北齊內部到底如何了。
正合她意啊,那麼亂。 ✾✩
「鄴城那邊有沈大揚,北齊我親自去。我對經商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但是,細數下來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刺激,我喜歡。」羅陽笑眯眯,她最愛刺激了,玩命的那種。
「賺錢第一,你悠著點兒。想來這世上從未有過最成功的女商人,歷史上估計也很少。我覺著咱們可以做一個傳奇,你,我,蘇將軍,很巧的我們都是女人,又算志趣相投。留名青史,讓古往今來之人望塵莫及。」拍了拍羅陽肩膀,池念徽笑道。
其實她分析羅陽的心理有那麼點兒毀滅的傾向,看似性情轉變已不再是以前那個小郡主了。但是,傷痛猶在。那傷痛轉換成了摧毀,所以很想做刺激又玩命的事兒。
聞言,羅陽眼睛眨了眨,想像了一下池念徽所說的畫面,三個女人,縱橫天下,竟然非常有意思。
「放心吧,肯定給你賺大錢。」羅陽也妥協了,目標換成了縱橫天下,玩命就排在後頭吧。
時近下午,一批人馬進入營地,相比較之前的親兵,這一行人卻是殺氣更濃。盔甲長劍在身,戰馬矯健四肢修長,那高度跟大象似得。
一共二十五人,其中一人戴著醜陋駭人的面具,正是飛星跟他的騎兵。只不過這次帶來的不是十六人,而是二十四人。
騎兵一共七十二,如今來了二十四,就有一種會將所有人屠殺殆盡的壓迫感。
因為元起離開還沒來得及高興的營地兵將擔心又起,同在邊關他們自然知道飛星將軍。他在北疆不駐守在任何一個營地,來無影去無蹤,需要他的時候隨時出現,功成便身退找不到他的影子。不止是他自己,連他那七十二騎兵也一樣。
更有一種傳說,說飛星和他的騎兵都不是人,需要他殺人時他出現,不需要時他就墮入鬼道,所以做到來無影去無蹤,誰也看不到他們。
高頭大馬,他坐在其上俯瞰眾生之態,別說尋常人,即便是常年在軍中的老將都不由得隱隱提起心臟來。
「他怎麼來了?」遠遠看到他們,羅陽眉頭一皺。飛星這人……不太好說,總覺著哪兒怪怪的。
「送走了一尊大佛,反而來了一個瘟神,夠他們受的。」池念徽輕輕搖了搖頭,這是他們自找的。
駐地兵將的確是難受,不過,他們顯然也是想的太多,因為飛星根本沒搭理他們。
從馬上下來,他就徑直的朝著池念徽走了過來。
看著他走近,大概是因為那駭人的面具,或許是面具後幽黑的雙眼,那種壓迫力讓人喘不上氣。
「飛星將軍來的可真快。」池念徽說,無語到失笑。
「奉王爺之命,帶俘虜夏侯郁前往西關。」有面具做阻擋,他的聲音也帶著一種壓抑的沉悶,透著危險的氣息。
池念徽點點頭,然後挪開腳步讓開,眼下這此處,沒人攔得住他。
飛星沒有走過去,反而是挪了兩步逼近她,兩人之間形成一種任何人瞧見了都會覺著不正常的距離。羅陽在旁邊兒看著他們,更覺著不對勁兒了。
若說一個人再猖狂,可是他給誰賣命他自己應當很清楚。卻如此膽大的敢調戲主子的女人,那不是活膩歪了嗎。
仰臉看著他那可怖的面具,池念徽暗暗的撇嘴,「許久不見,飛星將軍是覺著我哪兒不對勁兒了?」
「聽說你受傷了,傷處可影響到行動?」他問,視線也落在了她肩膀處。
「短期內是肯定有影響的,不過也不會耽誤太久,於我來說這只是小傷。」嘴上這麼說,實際上手臂提不起的症狀真會持續一段時間。
就算她痛感低,可為了恢復的快,她也得控制自己。
「那你就在這兒好好養著,此次便不帶你了。」飛星說道。
「那不行,你明知夏侯郁目的為何,把我們留在這兒,就不怕他的人手再殺進來?」
「我把平滸帶走。」很簡單,把平滸帶著就成了。
眨了眨眼,「那你自己去問他願意不願意吧。」反正,平滸這孩子近期很是依賴她。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商量?他這裡沒有商量二字。
池念徽無言,「既然一切都是飛星將軍說了算,那還跟我說這麼多幹嘛?您請便吧。」
伸手抓住她手臂,「只是為了你著想,畢竟你有傷在身。你若覺著不妥,那便同行。」
「將軍你變得可真快。」池念徽無語到想翻白眼兒,剛才還不容置疑呢,這會兒就變了。
「你不是生氣了嗎?」在他看來,她變得也很快。
「這回將軍沒看錯,我的確是生氣了。同行吧,我要跟平滸在一起,免得夏侯郁留有後招。」而且重要的是,她也是有後招,如同上回似得讓平滸神不知鬼不覺的失蹤,都找不到他,那就安全了。
飛星點了點頭,抓著她手臂的手卻沒松,看似並非有意,但實則極為曖昧。
羅陽在那兒津津有味兒的看著,在她看來非常有意思。驀地眼睛一動,不遠處,白潛站在那兒也在看著這邊。好嘛,她是覺著有意思,但顯然旁人並不覺著,嘖,大家悲喜不相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