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營地距離北齊其實不算太遠,不走正常的關口,其實翻過一座陡峭的山就到了。
雖是有兵士巡邏,但,只要有心的話,稍稍讓開些,大家出入自由。
從軍帳狹窄的窗子翻出去,明知門口有人把守,哪個傻子還會走大門?當然了,只知道守著大門的,也是傻子。
距離最遠處的軍帳外有人,兩方皆有,刻意穿著各異,顯然怕被人發現端倪。
靠攏到軍帳後頭,聽裡面的聲音,除卻池懷騫,另一個聲音聽得也蠻清楚的。 ✡
意外,但,不得不說可能也是意料之中吧,夏侯郁。
他可真是無處不在啊,像蒼蠅一樣。
剛想仔細聽一下他們在說什麼,卻忽然沒了動靜。池念徽眉頭一動,下一刻她挨著的軍帳忽的從裡頭被撕扯開。
她後退一步,也沒有逃走,只是看著撕扯開之後出現在她眼前的人,好妖的一張臉。
看到她,夏侯郁不免意外,之後便是氣上心頭,一把將她拽了進去。
進入軍帳,他就打算把她給徹底制住,卻不料想她動作更為迅速,出手攻擊果斷狠厲。
夏侯郁隨即應對,招招不留情,打在她身上她卻是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反而攻勢越猛。
上回跟這女人過招就覺著她奇怪,對於任何擊打都毫不在意似得。
後退至桌沿,後腰被抵,再加上池念徽完全不管不顧的往上撲,夏侯郁上半身向後恍若躺在了桌子上。
池念徽欺壓而上,一手在他兩腿間,「你最好別動,若不聽話,就讓你永遠變成沈明月。」她手裡可拿著刀子呢。
夏侯郁果然不再動,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蛋兒,「還說不在乎,原來你真的在吃醋。」他指的是元起。
轉著手裡的刀子往他胯下逼近,「醋不醋的另說,就是難忘你是沈明月的時候瞧見自己胯下這二兩肉驚恐的模樣,索性幫你處理了。」
「那可不止二兩。」果然,身為男人的夏侯郁可容不得旁人在這方面羞辱他。
池念徽發出一聲嗤笑,手裡的刀子繼續逼近,抵在他大腿根兒上,已經滲出了絲絲的血。
「嘖,是夏侯郁的時候以這玩意兒為榮耀。忘了是沈明月的時候,驚恐的自己了?」她這是確確實實的嘲笑。
「你是愛上沈明月了?」夏侯郁因為疼痛而皺眉,嘴上卻不饒。
「你要是沒這玩意兒,沒準兒我還真能愛上她。」
一隻手從後頭圈住了池念徽的腰,把她給抱走,同時也解救了夏侯郁。
他迅速的起身,查看自己的胯下,好在她只是刺破了他的大腿,「瘋女人!言而無信,說變就變!」
「女人有言而無信的權利。你也有啊,畢竟之前咱們都要以姐妹相稱了。」被池懷騫抱著雙腳離地,卻不耽誤她嘴上攻擊。
「要搶奪你的元起,你真是氣到發瘋啊。如此看來,我還不得不跟你做姐妹了,早早氣死你。」夏侯郁也氣結。
「哼,我現在不打算要元起了,我在跟我哥哥廝混,你要不要加入啊?」池念徽蹬著腿,眼睛瞪得超圓。
夏侯郁看向池懷騫,又看向這個什麼話都說得出來的瘋女人,「好啊,咱們一起!」
「去你奶奶的!」他還真他娘的是變態。
池懷騫抱著她轉了半圈,阻斷她跟夏侯郁再四目相對的咒罵,「別吵了,你冷靜點兒。別胡說八道,衝動之時口不擇言。」
「你難道不就是這麼想的嗎?能不能幹脆利落些,你想對我做什麼就實話實說,嘴上一套實際一套,你不覺著難受嗎?」蹬著雙腿,她毫不留情的戳破他心中所想。
池懷騫身體一僵,隨後就把她放下了。
轉手利落的把刀子藏起來,她掃了他一眼,然後去看夏侯郁,這變態在那兒一手捂著流血的大腿一邊笑,陰森森。
「就是,兄妹情深,此事本王早就知道,長眼睛的也都看得出來,世子爺又何必嘴硬。」
「此事與你無關。」池懷騫面色森冷。
「那就說說有關的事兒。你的西關為本王打開,你想要的本王也給你。朋友和敵人,一念間。」說起正事,他也不忘顧著自己的流血的腿根。
「你給的,太少了。」池懷騫也不掩飾,太少。
「可以再加一倍。」夏侯郁也十分大方。
「如此看來,你是真著急啊。」池懷騫似笑非笑。
「得天下者,得舍。沒有舍,又哪來的得。都死的差不多了,還有那麼一兩個,解決了也便圓滿了。」夏侯郁陰森一笑,漂亮的雙眸里無不是陰謀。
池懷騫哼了一聲,「你要殺誰我沒興趣,把我要的送到,西關為你打開。不過,僅兩次。」
「兩次就夠了。」夏侯郁一笑,這事兒成了。
池念徽在那兒聽著,他們說的很隱晦,但池懷騫提到了他要殺誰,他的目的是殺人。
非要通過西關進入大景,那麼他要殺的人,恐怕不是一兩個刺客就能做到的。
不過,一時間她還真想不到誰能讓他動用這般大的動靜去下手,元起?
似乎,元起跟他得天下沒有什麼直接關係吧。
「你這妹妹,你就要這麼困下去?」轉眼看向池念徽,夏侯郁眼睛隱隱冒火。在鄴城,她就打算送他去死,他嚴守她撬了元起銀子的事兒,她卻極其言而無信。
「你若肖想一些你不該你想的,你會死在西關。」池懷騫淡淡警告。
夏侯郁輕笑,「看,世子爺若就這般誠實,不也沒人恥笑你?在北齊,男人若想要一個女人,搶就成了。利用各種,權勢,武力,只要贏了,女人就是他的。表兄妹?親兄妹?強者手底下,那些東西連個屁都不是。」
池念徽挑眉,「強者當道,此種行徑倒也真。」
「看,她都贊同了,世子爺何不大方承認?」
「再多說一字,你便把腦袋留在此處。」池懷騫真的生氣了。
「好好好,不說了。」夏侯郁笑著搖手,因為一動腿根兒疼,他臉又抽了一下,表情豐富。
池念徽歪頭看了一眼池懷騫,被如此戳破他都不敢承認,嘖,她都有點兒心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