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陸繼臣承認了她這個女兒……

  秦懷初不好在後台待太久, 陪沈冰檀把飯吃完,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前面看節目。Google搜索

  沈冰檀不想去,他也沒強求, 臨走前還囑咐她:「我就在外面呢, 需要什麼就打電話給我。」

  他走後,沈冰檀獨自在化妝桌前坐著, 低頭隨意地劃著名手機。

  幾個小明星從台上下來, 在沈冰檀座位不遠處坐下。

  她們朝沈冰檀這邊看一眼, 低聲閒聊著什麼, 聲音不大, 但沈冰檀的耳力不錯, 還是隱約聽出大概。

  「沈冰檀怎麼還跟四年前一樣不合群呀,從下午到現在, 我都沒見她主動跟誰說過話。」

  「是啊,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那麼好的運氣, 退圈四年,一露面就能跟陸繼臣同台, 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系吧。」

  「不過人家跳舞確實好, 也算實力派。」

  「但這個圈子裡光有實力沒情商, 不跟人交際積累人脈,能長久嗎?」

  「有實力就能碾壓一大批人了好不,何況,沒準人家有後台呢。」

  一個女人說著,下巴一抬,「今天晚上的謝修霖也不合群,你們沒發現嗎?可人家依舊地位無可撼動。」

  大家齊齊看過去,角落裡的沙發上, 一個氣質出眾的男人旁若無人地坐著,性子看起來有點悶,讓人不敢靠近。

  有人說:「謝修霖也算陸繼臣之後,歌壇的代表人物了,以前見人三分笑,最近兩年確實沉默寡言了好多,好多場合都不怎麼見他露面了。」

  旁邊人贊同地附和:「大概是個有故事的人。」

  沈冰檀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肩膀倏而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頭,顧惜笑著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一個人在這兒,你不無聊啊?」

  沈冰檀笑笑:「還行,你怎麼過來了?」

  「前面的幾個節目沒什麼意思,我就過來看看你。」

  顧惜目光在沈冰檀身上掃過,眼底閃過一抹驚艷,「你這身水墨風的漸變舞裙真好看,太符合你的氣質了!」

  「對了,什麼時候輪到你登台?」

  沈冰檀看看時間:「今晚的節目陸老師壓軸,我們倆零點才出場,大概需要兩個小時以後。」

  「那你一直在後台帶著幹嘛,去前面看表演啊!」顧惜把人拉起來,「我那邊就有位置,尹黎昕和秦懷初也在,咱們坐一起。」

  剛轉身,背後聽到有人喚她:「惜惜!」

  顧惜一怔,回過身去。

  謝修霖抬步走了過來,溫潤謙和,笑意淺淺:「你也在這兒。」

  顧惜笑:「是啊,我和我老公來給我們家小冰糖捧場,原來修霖哥也在,我事先不知道。」

  謝修霖望著她:「你前陣子結婚,當時我人在國外,沒來得及去給你祝福。」

  「沒關係呀,你不是讓人送了禮物嘛,作為哥哥的祝福我收到了。」她笑容乾淨,落落大方,「我老公還在那邊等我,修霖哥,我先出去了。」

  她說著,拉過沈冰檀一起往外面走。

  沈冰檀挽著顧惜的手臂,朝後面看一眼,有點意外:「你和謝修霖認識?」

  顧惜點頭,語氣輕飄飄的:「認識啊,我們兩家關係親近,小時候喜歡黏著他,還做過他粉絲天天追星,後來長大了懂事了,就脫粉不想追了。追星就是每天帶著粉絲濾鏡各種腦補,然後在別人的世界裡狂歡,其實沒什麼意思,最後不都得回歸現實?所以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

  沈冰檀看她一眼,彎彎唇角:「你還挺通透的。」

  「那當然,惜姐的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顧惜得意地挑眉,「如今沒了粉絲濾鏡,我怎麼看都覺得還是我老公更帥!」

  沈冰檀被她逗樂:「你居然還是個顏狗。」

  「說得跟你不是一樣,秦懷初除了那張臉以外,我再想不出絲毫優點來,缺點倒是能有一籮筐。」顧惜嘖嘖兩聲,「你這麼優秀,可惜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觀眾席,秦懷初朝她瞪過來。

  說壞話被當事人給逮著了,顧惜努力保持淡定,瞪回去,用嗓門提升氣勢:「看什麼看,我在陳述事實!」

  她不再看秦懷初,指指旁邊的兩個位置:「小冰糖,咱們倆坐這兒。」

  話音剛落,沈冰檀被秦懷初拉過去,坐在了他旁邊。

  顧惜急了:「人是我帶出來的!」

  秦懷初神色淡淡地看著她:「所以呢?」

  「……」

  那邊顧惜拉著尹黎昕告狀,秦懷初並不理會,把沈冰檀的手握住,懲罰般地捏兩下:「剛才我叫你的時候你不出來,她一喊你就出來了?」

  沈冰檀揚眉笑了下:「我突然覺得,後台確實有點無聊,所以就出來了。」

  「而且,」她回握住秦懷初的手,食指的指腹在他掌心輕輕撓一下,「我這不是,想出來找你麼。」

  掌心處傳來細微的癢,激起心頭的一絲顫慄。

  秦懷初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指,熾熱的眼眸凝著她:「別勾我。」

  對上他的視線,沈冰檀趕緊跳開這個話題,看向舞台:「這首歌真好聽。」

  秦懷初失笑:「都結束了,你聽了沒就說好聽?」

  「我聽了啊。」她強行挽尊,「就是好聽。」

  依照陸繼臣的咖位和資歷,被節目組安排在零點壓軸出場。

  一段漂亮的主持詞之後,一曲《歸離》在舞台上拉開序幕。

  自從陸繼臣和沈冰檀合作,一起登台長莞衛視跨年晚會開始,不少人都盼著這一刻。

  直播平台上,彈幕也驟然間多了起來。

  【陸繼臣的歌每一首都是經典,聲音太好聽了嗚嗚嗚】

  【永遠的男神,不滅的光!】

  【沈冰檀這身舞衣太仙了吧,舞蹈絕美!】

  【第一次看到這兩人同框,想不到配合還挺默契】

  【有沒有人發現,剛剛鏡頭一瞬間,他倆眉眼有點相似】

  【倒回去看了,還真是,《歸離》本來就是講親情的歌,這倆人在舞台上好搭,陸繼臣團隊真會挑伴舞】

  ……

  現場的觀眾席,秦懷初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沈冰檀的身上。

  追關燈打在她身上,漸變色的舞衣上有粼粼波光舞動。

  舞台太大,獨舞一個不慎就很容易變成尬舞,沈冰檀卻能輕而易舉吸引所有人都目光。

  她身姿輕盈,動作閒婉,裙擺飄逸,若仙若靈。

  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又似楊柳扶風,煙雨闌珊。

  她顧盼嫣然,行雲流水,就像特地為舞台而生,驚艷全場。

  一曲歌舞結束,現場的不少人還在回味著。

  這天晚上,沈冰檀的名字和陸繼臣一起,頻繁登上微博熱搜。

  跨年晚會結束已經很晚了,沈冰檀一坐上秦懷初的車,便困得腦袋歪在一旁睡熟了。

  秦懷初驅車回到水雲灣,已是深夜,萬籟俱寂。

  副駕駛上沈冰檀還睡得正沉,他沒捨得將人叫醒,開門下來,輕柔地把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電梯。

  沈冰檀睡得迷迷糊糊間在他懷裡蹭了蹭:「初初。」

  秦懷初看她一眼,走進電梯,按了七樓:「睡吧,我們已經到家了。」

  沈冰檀眼皮沉得睜不開,呢喃著開口:「我還有話沒跟你說。」

  「什麼話?」

  她閉著眼,紅唇微嘟,聲音軟軟的:「我想跟你說,新年快樂。」

  回到家,秦懷初將人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沈冰檀強行睜開眼,勾住他的脖子靜靜望著他:「之前每次新年都好想跟你一起過,好想跟你說,新年快樂。」

  秦懷初深沉的眼眸鎖著她,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繾綣溫柔:「新年快樂。」

  沈冰檀滿足地閉上眼,繼續睡覺。

  這一覺睡得很沉,再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沈冰檀睜開眼,人還依偎在秦懷初的懷裡。

  她稍微動了動,秦懷初睜開眼,目色清明:「醒了?餓不餓?」

  沈冰檀搖搖頭,她才剛睡醒,此時還沒什麼胃口。

  手從床頭桌上撈起手機看看時間,她抬起頭:「我們下午直接去超市買點食材準備晚飯吧,今天晚上陸老師和他的經紀人穎姐都會來,要多準備幾樣菜。」

  秦懷初自然地將人攬進懷裡:「好,那一會兒你列個菜譜,看都需要哪些食材,咱們去買。」

  沈冰檀應著,隨意點開微博。

  關於昨天晚上跨年晚會的熱度還沒退,各種話題飄浮在列表上。

  昨晚上陸繼臣和沈冰檀壓軸登台,另長莞衛視收視率爆紅,那首《歸離》的歌舞被人剪輯發在網上,一夜之間火了起來。

  沒想到有一天她真的還能再次回到舞台,引來網友們的關注和賞識,甚至能有如今的成績。

  這一切,都是陸老師帶給她的。

  到現在沈冰檀都覺得像是一場夢。

  網上誇獎她的言論那麼多,還是挺讓人高興的。

  沈冰檀忽而看向秦懷初:「你覺得我昨天晚上跳得好嗎?」

  「當然好了。」秦懷初臉上掛著笑,很是為她驕傲,「我早就說過,站在舞台上的沈冰檀才是最耀眼的,璀璨奪目,讓人著迷。」

  他指指網上的那些評論,「大家的呼聲和讚美,就是最好的證明。」

  沈冰檀眼睫垂下去,似乎想到了什麼,心事重重的。

  秦懷初看著她:「即便姥姥還在,看到你昨天晚上的樣子也會很為你高興的。當初你學跳舞,是姥姥一直在支持你,她那麼疼愛你,怎麼可能不盼著你成功呢?你重回舞台,她不會怪你的。」

  沈冰檀想著他的話,默了一會兒,忽而問:「你說,當初姥姥為什麼不讓我跳舞了。這個問題困擾我許久,我其實還挺想知道答案的。」

  秦懷初薄唇動了動,說:「可能,答案很快就有了。」

  起來後沈冰檀和秦懷初隨便吃了點東西對付一下,列好清單去超市買了食材回來。

  下午,兩個人在廚房展開忙碌。

  也不知道陸老師會喜歡什麼,不過去陸家練舞那段時間沈冰檀經常吃陸老師做的飯,大致能摸清楚他的口味,剩下的便自由發揮。

  時光在鍋碗瓢盆間靜靜流淌,外面天色漸漸暗淡,秦懷初打開了廚房的燈。

  沈冰檀做最後一道糖醋排骨的時候,家裡的醋用完了。

  秦懷初正在箭牛排,沈冰檀把圍裙摘下來:「我去樓下的小超市買點醋,很快就回來。」

  秦懷初看看外面的天:「穿厚點,外面冷。」

  「好。」沈冰檀拿起沙發靠背上的羽絨服穿上,看一眼牆上的掛鍾,「你一會兒先把做好的菜擺上桌,陸老師估計也快過來了,我順便看看能不能碰上他。」

  從單元樓里出來,外面的風冷颼颼地垂著,順著羽絨服的領口往人的身體裡鑽。

  沈冰檀把拉鏈拉至最上方,加快速度跑去門口的小超市。

  買了醋出來,她站在小區門口,朝道路的盡頭探著脖子張望一會兒。

  天已經黑了,所有的車都亮著燈,有點刺眼,也看不出陸老師和姚穎姐來了沒有。

  她準備先回家,把最後一道糖醋排骨做好,再給陸老師打電話。

  剛轉身,餘光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不遠處的樹下。

  婦人穿著黑色羽絨服,此時被凍得瑟瑟發抖,正攔著一個行人指著水雲灣小區的方向問著什麼。

  燈光灑在婦人的臉上。

  是沈秋蘭。

  她居然跑來了長莞,甚至找到了她的住處。

  沈冰檀心裡一陣煩躁,懶得理會她,轉身往小區里進。

  那邊沈秋蘭已經看見了她,喊了聲朝這邊走過來。

  沈冰檀當沒聽見,頭也不回。

  沈秋蘭直接衝上來抓住了她的手臂:「檀檀。」

  迫不得已,沈冰檀停下來,神色淡淡地看著她。

  沈秋蘭比她記憶里的樣子瘦了不少,額頭上有淤青,看來跟繼父最近關係不好是真的。

  不過這都跟她沒什麼關係,沈冰檀語氣疏離又陌生:「有事嗎?」

  沈秋蘭一怔,沒計較沈冰檀的態度,語氣關切地問:「你怎麼穿這麼薄就出來了,冷不冷,當心感冒,你打小身體就不好……」

  說著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要給她。

  沈秋蘭從來沒這麼關心過她,如今看到她遞來的圍巾,沈冰檀覺得有點諷刺。

  她一動不動地站著,耐著性子又問一遍:「到底有什麼事?」

  沈秋蘭訕訕地把圍巾收回來:「媽不是說了嗎,要過來接你回安芩,以後咱們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你昨晚跨年晚會上的演出我看了,跳的是不錯,但網上還是有挺多不好的言論的,這一行需要承受的壓力太大了,媽是心疼你,不想你吃苦。」

  沈冰檀不想理會她:「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關心。」

  她想離開,卻被沈秋蘭緊緊拽著手腕:「檀檀,你別生媽的氣了,你跟我回安芩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不好嗎?跳舞到底能有什麼好?」

  沈冰檀皺眉,試圖甩開沈秋蘭的鉗制。

  刺目的車燈朝這邊照了過來,很快一輛保姆車停在兩人跟前。

  副駕的車窗打開,姚穎探頭看過來,跟沈冰檀打招呼:「大晚上的,你怎麼在外面啊?」

  沈冰檀和沈秋蘭齊齊朝這邊看過來。

  姚穎下了車,親自打開後車門,裡面的陸繼臣還在假寐。

  昨晚跨年晚會熬到很晚,他今天白天還有各種活動,如今又被邀請來沈冰檀家吃飯,都沒怎麼休息。

  「陸哥,到了。」

  陸繼臣按了按眉心,睜開眼。

  在他走下車的一瞬間,沈秋蘭的脊背明顯僵滯,抓著沈冰檀手腕的力道不自覺鬆懈了。

  沈冰檀順勢掙脫,顧不得腕上的疼痛,含笑望過去:「陸老師……」

  陸繼臣的視線落在沈秋蘭的臉上,夜幕下,那雙眼睛是沈冰檀從來沒見過的幽沉,冷厲。

  沈秋蘭下定決心今晚要把沈冰檀帶回安芩,卻沒料到,居然在此時撞上陸繼臣。

  最害怕的事,還是來了。

  沈秋蘭目光躲閃著望向別處,懼怕與不安將她籠罩,背後涼風陣陣。

  她想要逃開已經來不及了,陸繼臣高大的身影已經將她籠罩。

  沈秋蘭指尖控制不住地輕顫。

  看著沈秋蘭和沈冰檀站在一起,心底一個荒誕的猜測,令陸繼臣攥緊了拳頭。

  他視線早已從沈秋蘭臉上移開,望著沈冰檀時,一如既往的儒雅溫和。

  只是一開口,聲音卻仍有克制不住的異樣:「她是你母親?」

  沈冰檀神色稍怔,看看陸繼臣,再觀察沈秋蘭慘白的臉色,各種念頭在腦海中亂竄,整個人懵了一下,沒有應腔。

  秦懷初在不遠處站著,靜靜望著這邊。

  不知過了多久,他抬步走過來,接過沈冰檀手裡的醋,語氣溫柔:「買個東西這麼久不回來,我還當你丟了呢。」

  他抬眸對著陸繼臣禮貌開口:「陸叔叔來了,外面冷,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陸繼臣還盯著沈秋蘭,跟姚穎道:「你先跟他們進去吧,我還有點事。」

  沈冰檀站在原地一動不肯動,秦懷初牽起她的手:「先回家。」

  回到家,最後的那道糖醋排骨沒有再做。

  沈冰檀怔怔地在餐桌前坐著,一語不發,腦子裡有點亂。

  陸老師和沈秋蘭分明是認識的。

  她又想起之前沈秋蘭和姥姥的對話。

  ——「這丫頭名氣越來越高,圈子就那麼大,早晚有一天會被發現的,到時候你讓我怎麼辦?我已經結婚生子,回不了頭了。沈冰檀再這麼跳下去,她會害了我的!」

  沈秋蘭害怕被誰發現?發現什麼?

  就是今天晚上這樣的局面嗎?

  她一直以為,他的父親姓季。

  倒是從來沒想過,陸繼臣的名字里也有個繼字。

  姥姥說的可能不是什么小季,而是小繼。

  但這怎麼可能呢,陸老師這樣的人物,她從來不敢往這方面想。

  屋子裡靜悄悄的,姚穎看著沈冰檀,忽而開口:「原來這女人就是陸哥的初戀啊,怪不得四年前我邀你給陸哥在演唱會上伴舞,那女人把我電話掛斷了。她不就是怕陸哥因為你找到她,報復她當年虛榮愚蠢,狠心拋棄陸哥的事嗎。畢竟陸哥現在的身份地位,捏死她就跟玩似的,她自己做賊心虛,不怕才怪。」

  「你居然是那女人的女兒,這世界可真小。」

  姚穎若有所思著,「不對啊,按照年紀來算,你是……陸哥的女兒?那女人當初沒把陸哥的孩子打掉?!」

  姚穎激動地拍桌而起,對上秦懷初犀利凜冽的視線後,又悻悻地坐回去,保持沉默。

  沈冰檀看向姚穎:「穎姐,你知道沈秋蘭和陸老師以前的事?」

  「知道啊。」姚穎點點頭,「他從一出道我就跟著他嘛,我倆也算二十多年的交情了,有次他喝醉酒,就跟我說起過這事。」

  姚穎回憶著:「沈秋蘭天天去酒吧黏著陸哥,人很漂亮,嘴巴又甜,眼神里滿是崇拜,陸哥當時一個沒經過事的大男孩,當然很容易就陷進去了。原本兩人感情挺好的,後來有個富二代追她,每天鮮花超跑,珠寶首飾,她沉進物慾的滿足里,想要跟陸哥分手,結果發現自己懷了陸哥的孩子,非要打掉,最後兩人感情徹底崩了。 」

  姚穎嘆了口氣,攤攤手:「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外面門鈴聲響起。

  「應該是陸哥來了。」姚穎說。

  沈冰檀站起身,親自過去開門。

  陸繼臣筆挺地站在門外,望向沈冰檀的那一刻,眼角泛起微紅。

  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沈冰檀心裡有點亂,一時不願意看到那種親人相見,淚流滿面的畫面,搶先開口:「陸老師,就等您了,先進來吧,飯菜很快就涼了。」

  陸繼臣走進來,飯桌上沈冰檀對他一如既往的尊敬,熱情地招呼他吃東西。

  對於今晚發生的事,她一個字都不願提。

  陸繼臣嘗試著提起幾次後,察覺到沈冰檀的態度,也暫且將此事擱淺。

  飯吃得差不多時,陸繼臣跟沈冰檀道:「你大學沒有報考舞蹈相關的專業,這幾年都是自己練的,上次方媛老師給你指導時不是說,你還缺乏專業的指導訓練。剛好她明年會有一個夏令營培訓,能跟著她學點東西對你的幫助會很大,你如果願意去的話,我試著跟她打個招呼。」

  沈冰檀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陸繼臣的示好,莞爾笑笑:「我還沒拿到畢業證,明年論文答辯應該挺忙的,到時候再說吧。」

  陸繼臣點點頭:「也好,不急於一時。」

  送走陸繼臣和姚穎,關上門,當家裡只剩下她和秦懷初,沈冰檀臉上近乎僵硬的笑容才漸漸收起來。

  她先前給陸繼臣準備的手錶,今晚最終也沒再送出去。

  她人站在玄關處,對著秦懷初苦澀地笑笑:「前幾天我還說讓你幫我找父親,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結果。只是今天晚上有點兵荒馬亂,一切都發生的好突然,我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秦懷初抱住她,輕撫著她的背,慨嘆一聲:「我本來計劃先提前把真相告訴你,讓你有一個心理準備,再向陸叔叔坦白這件事的,沒想到沈秋蘭突然出現,把一切的節奏都打亂了,還讓你這麼侷促。」

  沈冰檀訝然了一瞬,抬頭看過去:「什麼意思,你早就知道了?」

  秦懷初拉著她去書房。

  那份親子鑑定報告,他元旦放假之前已經從公司拿回來了,就想著今天晚上給她看,但沒想到會是如今這樣的情景。

  秦懷初把鑑定報告給她:「我先前就對你和陸叔叔的關係產生了懷疑,所以暗地裡做了親子鑑定,之前怕影響你跨年晚會的演出,才一直拖到現在的。」

  沈冰檀捏著那份鑑定報告,指節不自覺用力,晶瑩飽滿的指甲蓋紅得充血。

  秦懷初輕撫上她的背:「喬喬,陸叔叔就是你一直想找而不敢找的,親生父親。」

  對著那份鑑定報告看著許久,她什麼話也沒說,一個人回了房間。

  秦懷初想進去看看她,又害怕打擾她的心情。

  這樣一個消息,她還是需要自己慢慢消化。

  秦懷初站在臥室門口,沒有進去。

  口袋裡手機震了聲。

  他剛剛讓齊特助去找沈秋蘭的落腳點,如今有了消息。

  看一眼齊特助的信息,秦懷初驅車從水雲灣出來。

  ——

  昏暗的包廂內,秦懷初隨意地坐在沙發一隅,手裡把玩著一杯紅酒,白皙的指節修長好看,根根分明。

  包廂的門被人推開,外面的光線泄進來一瞬,映出他凌厲深刻的面容,又很快被暗影所遮掩,顯得情緒捉摸不定。

  「秦總,沈秋蘭帶來了。」

  他把手裡的酒杯放在水晶几上,聲音清冷:「讓她進來。」

  沈秋蘭莫名被人帶到這種地方,忐忑不安地走進包廂。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冷峻淡漠的年輕男女人,舉手投足間皆是貴氣。

  他年紀不大,氣場卻無端令人心怵。

  適應了包廂內的黯淡,沈秋蘭看清男人的面容,想起在水雲灣小區門口,他和沈冰檀一處。

  「你是檀檀的……」

  秦懷初抬眼看過來:「我們結婚了,她是我太太。」

  「結婚?」

  這麼大的事,沈秋蘭沒有聽到過一丁點的風聲。

  「什麼時候的事?」

  秦懷初涼涼掃她一眼,看得沈秋蘭心裡直發毛,不敢再問。

  「你不必以岳母的身份自居,我今天找你也不是為了徵求你同意的。」

  秦懷初從沙發上起身,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望著沈秋蘭,眼神中帶了點慍怒與不悅,「你知不知道,你時不時的一通電話,一個露面,都會讓她心情不好很久?」

  「你和陸繼臣的事情我不管,他要怎麼對你是他的事,但是從今天起,你最好從我太太的生活里消失。你不把她當回事,我卻將她視如珍寶,容不得任何人傷害,你是她生母也不行。」

  秦懷初看了眼腕錶,望向沈秋蘭,語帶警告:「今天晚上的話,我只說一遍。」

  他沒多作停留,逕自離開包廂,大步而去。

  回到家,沈冰檀抱膝在臥室的床上坐著,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聽見開門聲,她抬起頭,眼眶紅紅的,應該是哭過。

  「怎麼了?」秦懷初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沈冰檀順勢靠進他懷裡,抱住他:「你說今晚上陸老師幾次欲言又止的,他到底想跟我說什麼?我當時不敢聽,才總是打斷他的。」

  她害怕答案不是她所期望的。

  陸繼臣因為和沈秋蘭的那一段,至今沒有結婚。

  她還記得先前在水雲灣門口,他看到沈秋蘭時眼底的恨意。

  不管曾經陸繼臣有多麼期待孩子的降生,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在他的記憶里,那個孩子也早就不復存在。

  她不是在父母的期待中生下來的,而是沈秋蘭逼不得已的選擇。

  如今她突然出現在陸繼臣面前。

  面對這個意料之外的女兒,她實在不敢想陸繼臣會是什麼態度。

  她的存在,是在揭陸繼臣掩蓋了二十多年的傷疤。

  陸繼臣以後看見她,會不會想起沈秋蘭,想起自己原本不願再記起的過去?

  若是如此,他還怎麼接受她這個女兒?

  她自己都有點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何況是陸繼臣呢?

  她今天晚上不敢讓陸繼臣說話,就是怕事情發展到最後,她連尊敬崇拜的陸老師都沒了。

  除了這些,她心中還有一點小小的怨恨。

  為什麼當年陸繼臣說離開就真的離開了。

  他甚至都沒有去查過,沈秋蘭到底有沒有打掉那個孩子。

  他可能,也沒那麼在意吧。

  聽著她把內心的不安和複雜說給自己聽,秦懷初無奈地撫過她的背:「還記得前兩天你怎麼跟我說的嗎?你說有我就夠了,不會被這種事情影響心情的。」

  沈冰檀咬咬唇:「可他是陸老師啊,陸老師和別人不一樣,我不希望他討厭我。」

  原本以為生父是陸繼臣,她會高興的,沒想到會是如今這樣的小心翼翼。

  沈秋蘭給了她太多冷漠和傷害,她總是覺得,自己會是被人拋棄的那一個。

  秦懷初心疼地捧起她的臉,審視著:「我們喬喬這麼可愛,他怎麼會討厭你?都是你自己瞎想的。」

  看她也睡不著,秦懷初拿起手邊的羽絨服:「時間還早,我們出去走走?」

  沈冰檀也覺得屋裡悶,和秦懷初從水雲灣出來,一起在街上壓馬路。

  汽車發動機運作的聲音轟隆隆的,絡繹不絕,街上鋪子閃爍著五彩的光,風涼涼的,心底的那點鬱悶漸漸散了。

  沈冰檀的手被他緊緊攥著,放進外套口袋裡,暖融融的。

  那份溫暖,能順著指尖傳遞到心裡去。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幸福巷,老宅近在眼前。

  兩人順路拐進去看了看。

  站在院子裡,沈冰檀望著姥姥臥室的方向,突然間就懂了。

  她終於明白,姥姥當初為什麼不希望她再跳舞。

  沈秋蘭是害怕陸繼臣會因為當年的事報復她。

  但姥姥不是。

  陸繼臣早已是樂壇巨星,應有盡有,姥姥怕她不願再記起那段和沈秋蘭的過往,拒絕接受她這個女兒。

  更怕她的身世被網友曝出來。

  她是不被陸繼臣承認的私生女,將永遠成為旁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她的人生,也就全毀了。

  所以那段時間,姥姥才會左右為難,偷偷背著她抹眼淚。

  她以前還以為,姥姥是偏向沈秋蘭,才不許她跳舞的。

  想通了,沈冰檀梗在心裡的那個結也漸漸釋然了。

  姥姥終究還是最愛她的。

  她先前有姥姥疼著,餘生又有秦懷初在身邊,其實也沒什麼不滿足的了。

  從老宅出來時,沈冰檀心情好多了。

  晚飯時根本沒吃多少東西,她這會兒肚子有點餓。

  扯了扯秦懷初的手臂,她問:「初初,你餓了嗎?」

  她沉默了一路,此時終於肯開口說話,秦懷初挑了下面:「想吃什麼?」

  沈冰檀嗅到一股甜甜的烤紅薯味道,四下看看,忽而興奮地指著斜對角的一個小鋪子:「那邊有賣烤紅薯的,我們去買兩個吧,冬天最適合吃這個了!」

  秦懷初帶著她走過去:「老闆,要兩個烤紅薯。」

  大爺正跟一群人在裡面打麻將,聞聲探著脖子看過來:「你們來的太晚,就只剩下最後一個了,要嗎?」

  「要!」沈冰檀趕緊接話。

  大爺起身走過來,把烤紅薯打包好遞過來。

  看到沈冰檀,他多看幾眼,有點驚訝:「哎呀,你不是昨晚跨年晚會上跳舞那個小姑娘嗎,住附近啊?」

  沒想到這就被人認出來了,沈冰檀不好意思地笑笑:「對,離這兒不遠。」

  「年紀輕輕的就能上電視,還跳得那麼好,真厲害,要繼續努力呀!」

  「我會的,謝謝大爺。」

  付了帳,沈冰檀捧著熱乎乎的烤紅薯和秦懷初離開。

  秦懷初懶洋洋地笑:「連大爺都知道你跳舞好看了,我們喬喬怎麼這麼優秀?」

  沈冰檀用胳膊肘撞他一下:「你不許打趣我。」

  先前心底的陰霾早散盡了。

  拿勺子挖起一塊烤紅薯,她先朝秦懷初遞過來:「第一口給你吃。」

  秦懷初彎腰湊過來,吃掉她送來的烤紅薯,甜絲絲的,入口軟糯留香。

  「好吃嗎?」沈冰檀迫不及待地自己吃一口,好看的眼睛彎成兩條縫,眉尾向上揚著,「好甜啊!」

  兩人在路上走著,一口一口地分食。

  沒走到水雲灣,一個烤紅薯就被兩個人吃完了。

  紅薯皮丟進路邊的垃圾桶,秦懷初掏出紙巾給她擦嘴,問:「還餓嗎?」

  沈冰檀搖搖頭:「晚上少吃點就行,不然會長胖的。」

  秦懷初捏捏她臉上的軟肉,笑嗔道:「都瘦成骨頭架子了,還怕長胖?」

  一聽他用骨頭架子來形容,沈冰檀有點不樂意了。

  「哪有你說的這麼瘦?」她挺直腰杆,小聲反駁,「該有肉的地方,我明明還是有的。」

  「嗯?」

  秦懷初眉尾上挑,似笑非笑地眼神看過來,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停在某處:「哪是該長肉的地方,我看看到底長了沒。」

  說著手伸過來抱她。

  沈冰檀一囧,紅了臉推他:「在大街上呢,你別鬧!」

  秦懷初牽起她的手,俯首湊在她耳畔,輕聲道:「那咱們回家再檢查。」

  沈冰檀:「……」

  散步回到家裡,沈冰檀有了困意。

  她抻抻懶腰,正準備去洗個澡,手機連續震了好幾聲。

  她點開,是顧惜發來的微信。

  【小冰糖,你也太讓我震驚了!】

  【原來你是陸繼臣的女兒呀,這也太勁爆了!】

  【你怎麼會是陸繼臣的女兒呢,我現在感覺跟做夢似的。】

  【還當不當我是好姐妹了,這種事你居然瞞著我!】

  沈冰檀被顧惜搞得一頭霧水,她怎麼會知道這事的?

  秦懷初也望了過來,頓了會兒,說:「上微博看看。」

  沈冰檀點開微博,這才了解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和陸繼臣在跨年晚會上的那曲歌舞火了,今天一天都被人各種轉發推薦。

  有人將視頻慢放,分解沈冰檀的動作,結果就在慢鏡頭裡捕捉到幾張沈冰檀和陸繼臣眉眼神似的鏡頭。

  陸繼臣和沈冰檀站在一起的時候並不明顯,但視頻慢放時捕捉到的一些鏡頭,相似度很高。

  大家把這些照片發在網上,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比如沈冰檀為什麼消失四年,一復出就能跟陸繼臣這樣的大咖同台,運氣太好不合理。

  再比如,陸繼臣允許沈冰檀在自己家中的演練室練舞,關懷過度,兩人可能關係匪淺。

  甚至有人扒出,跨年晚會晚上,大家都遺忘了後台的沈冰檀時,是陸繼臣親自給沈冰檀送的盒飯。

  最後大家紛紛猜測,說沈冰檀很可能是陸繼臣的私生女。

  私生女的話題還是很敏感的,加上有心之人的利用,很快在網上發酵開了。

  原本只是捕風捉影的事,大家也就看個熱鬧。

  沒想到一向不公開回復澄清任何緋聞的陸繼臣,就在幾分鐘之前,發微博澄清了此事。

  @陸繼臣:不是私生女,但確實是我唯一的寶貝女兒,謝謝大家關心。

  沈冰檀看著陸繼臣的那條微博,握著手機的力道收緊。

  陸繼臣居然在公共場合里,承認了她這個女兒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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