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一個月期限還有五天時,郁辰年的排斥度終止在了五十五,日常也沒再下降過。
系統開始焦躁起來。
它焦躁的方式就是小聲小聲的碎碎念:
【宿主,宿主……真的沒問題嗎?真的沒關係嗎?還剩下五天了嚶。】
學會嚶嚶嚶的系統卻壓根打動不了心硬如鐵的時清。
此刻是午憩時間,郁辰年還沒醒來。
他舒舒服服的扒在郁辰年懷中,感受著青年體內傳來的熱度,享受的不得了:
【急什麼,你沒發現郁辰年這體型越來越好摸了嗎?】
他撩閒一樣的,一邊說一邊去戳面前的結結實實的肌肉,【在這種美妙時刻,你就不要嚶嚶嚶了。】
【嚶……】系統硬是艱難的將剩下的嚶嚶給吞了回去,可憐巴巴的道:【可是還有五天就滿一個月了。】
【排斥度沒下降到五十,我們一定會被世界意識丟出去的,就差五個點了,就五個……】
要是差的很遠,或者索性沒有希望,它還不會這麼焦躁。
這不是就差五個了嗎?!
努力一把,就能穩住了啊!
可惜明明就差五個,郁辰年卻怎麼都不肯再降了。
時清依舊是那樣不著急。
【乖,你去看《山海經》,不是出了圖畫版嗎。】
系統一向拿自己的宿主沒辦法,見時清這樣一幅拒不合作的模樣,只能嚶嚶嚶著跑掉。
它走了,時清還是跟之前那樣,趁著郁辰年還沒睡醒,肆意的在青年身上戳來戳去,占足了便宜。
一直到手邊的結實肌肉動了動,微微鼓起,接著,一隻修長大手過來,將時清的手攥在了手心裡,他的手很有力,卻只微微圈著少年白嫩指尖,並沒有弄痛他。
「你醒了?」
趁著人家睡著了做小動作的小少爺全然不覺得心虛,一派自然的打了聲招呼,就又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大大方方的去繼續戳著。
「我怎麼覺得你仿佛又比以前結實了點,這也太快了。」
郁辰年儘量讓自己忽視他的小動作,沉聲答道:「這幾日吃的飯菜多了。」
「我也吃的多啊,怎麼我就只肚子胖了點。」
時清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滿臉的不高興:「個子也沒有長高。」
郁辰年望著他平坦的腹部,誠實道:「你不胖。」
「怎麼不胖了,長了好多肉。」
小少爺的小脾氣又上來了,拉著郁辰年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腹部:「你摸摸,看這肉多的。」
讓郁辰年的手放上去了,時清白嫩小臉上寫滿了不開心,繼續嘀嘀咕咕:
「真是奇怪,我平日裡和你同進同出,吃的東西也都差不多,為何你就能長高又長壯,肉還這麼硬邦邦的,我就只能長出一團肥肉。」
郁辰年耳邊是小少年不滿的哼唧聲,手下感觸著他所說的肥肉。
其實並不肥,平坦還是很平坦的,只是原本就軟的小肚子,隨著在這個冬日吃飽喝好有人暖床,養的更加軟嫩下來。
隔著衣物,郁辰年甚至能想到這一片該有多麼細膩白嫩,那能捏起來的軟肉也並不多,只小小的一小把。
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豐潤柔嫩。
青年幾乎是無意識的輕輕用指腹捏了捏。
「誒呀!」
手下的身子立刻被癢的像是活魚一樣的彈開。
時清不滿的憤憤瞪著郁辰年:「你做什麼!」
郁辰年被他憤怒地瞪視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他手立刻垂下,頭也微微低下:
「抱歉。」
「哼!」
小少爺哼哼唧唧的從暖暖被窩裡爬起來,因為午睡,白皙臉上暈紅未退,看上去倒像是害羞。
他坐好之後,宣布道:「今日我與好友約了一道去玩,你也跟著一起來。」
不等郁辰年回應,他便先霸道的接上:「不准不來,我已經跟陛下說過了,他也同意讓你跟我一起出宮。」
郁辰年沉默幾秒,「好。」
他瞧著時清一等到自己答應了立刻喜上眉梢,眉眼都透露著一股子得意的蹬蹬蹬起身,那股子得意感已然透了全身,心底便猜到了幾分小少爺的心思。
恐怕是他在宮外與那些朋友們炫耀了什麼,大抵是一個皇子跟著他做跟班之類的話。
一心想要炫耀的小少爺很快就爬了起來,先叫了外面的太監進來給自己穿衣,又急急慌慌的催促著郁辰年。
「你快點呀!」
明明是命令的語氣,卻因為那天生的軟糯音調聽著像是在嬌里嬌氣撒嬌嬌。
郁辰年默不作聲的站起來,也開始穿衣。
在時清這裡住久了,他為數不多的幾件大氅也都著留在了這。
或許小少年自己都沒發現,他越來越喜歡黏著郁辰年了。
不管幹什麼都要郁辰年陪著,不陪不幸福。
而郁辰年心情卻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複雜。
時清願意走到哪裡都帶著他,他很歡喜。
可同時,心底又仿佛在憋著什麼。
時清只把他當做隨從,或是玩伴,可他心裡想要的卻並不止於此。
他想要更多。
時清換好衣服,聽聞外面有人做出了一盆牡丹花冰雕,興致勃勃的跑出去看了。
屋子裡只剩下了原本伺候的太監,郁辰年與那個來告訴時清有冰雕的太監。
青年習以為常的自己整理著腰間佩飾。
「九殿下,奴婢來吧……」
太監低眉順眼的上前,開始認真幫郁辰年整理。
伺候時清的太監見到這一幕,心底鄙夷。
不過就是一個不受寵誰都能踩上一腳的皇子,居然還如此巴結,真是看不清形勢。
他也懶得再站在這看郁辰年穿衣服,徑直轉身就出去找時清去了。
屋內只剩下了兩人。
郁辰年張開雙臂,只微微抬了抬頭,氣質卻與平常他人認為的木訥截然不同了,他淡聲問:「如何了?」
太監回:「的確讓殿下料中了,胡人屢犯邊境,已拿下了三城,不過都是一些荒涼之地。」
「只要是我國國土,無論荒涼與否,被他國拿下便是奇恥大辱,朝中這下怕是要鬧開了。」
青年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只問:「胡人出戰的將領是誰?」
「說是他們的二王子,一向驍勇善戰的。」
郁辰年:「你回去告訴舅舅,讓他聯繫一些舊部,在戰事傳回時,讓他們上書既然胡人是王子出戰,我國又被連拿三城,最好是皇子領軍奪回城池才可一振國威。」
「是。」
「還有,告訴舅舅,最後的結果一定要是我出戰。」
太監一驚,連忙抬起頭:「殿下?!」
郁辰年揮揮手:「退下吧。」
太監猶豫了幾秒,到底還是恭敬的弓著腰離開。
青年在屋裡站了一會,便踏出了房門,走到了走廊盡頭,便看到了正在興致勃勃看冰雕的小少年。
他笑容燦爛,難得沒了倨傲,正像是個孩童一般,用白嫩指尖去小心觸碰冰雕出的花瓣部位。
正玩的開心,時清無意的一個回頭看見了他,立刻笑著招手讓他過來:「郁辰年,你看這個花雕的多像。」
小少爺是早產出來的,以往在家中即使夏日家人也不允許他多碰冰,更何況是冬日裡給他做冰雕玩。
於是,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冰雕。
青年大步走了過去。
他看著晶瑩剔透的冰雕,突然問:「你喜歡牡丹花嗎?還是喜歡冰雕?」
時清哼哼一聲,輕輕踢了郁辰年一腳,驕矜的抬起小下巴:
「我不告訴你。」
郁辰年沒得到答案也不失落。
他隻眼眸沉沉的望著面前這一盆冰雕。
想,既然時清不說,那便是喜歡牡丹冰雕了。
若有一日,他將滿宮都擺上牡丹冰雕。
那時,時清會更開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