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愛在日常煙火間(1)

  清晨起來時,顧言還在安睡,轉身去嬰兒房看了眼小傢伙,抱了抱他,便離開山水居去了公司。人們常說,越忙越出事,當白慎行在持續忙了一段時間之後,收到的便是自家母親打來電話說安安病了,將流感傳染給了顧言,一時間、他在辦公室的人,只覺頭疼不已。偏生是公司最近業務繁忙,又抽不開身,一時間只覺頭疼欲裂。

  當晚拋下所有公事回了山水居,無形中將怒火撒到了自家母親身上,言談中很明顯的意思是,明知安安病了,為何還要讓他圍在顧言身邊,她本就抵抗力不好。

  陳涵雖委屈,但也知曉白慎行現在情緒不佳,公司業務繁忙已經讓他分身不暇了,偏生這個時候顧言還病了。

  一回來本想冷著臉凶顧言兩句、可一進臥室,見她焉兒了吧唧的窩在床上,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凶她,心疼都來不及,抱著她緩緩在懷裡磨蹭著,淺聲問道;「難受?」

  顧言此時須虛弱無力,只得緩緩點頭,表示自己確實是難受,突然來襲的流感讓她頭重腳輕,鼻涕不止,床頭柜上放著的紙巾悉數敗在她手上。小傢伙跟顧言兩人很快便被隔離開,流感總是來的淬不及防,又難以痊癒,小傢伙此次病了鬧騰,也只有保姆跟奶奶圍在他身邊,哪裡見得到父母的影子,一個星期過去之後、安安痊癒,顧言還在持續生病中,鼻涕不斷,夜間偶爾伴隨低燒。

  這個星期的山水居格外熱鬧,只因白太太生病,白先生要貼身照顧,將一切工作,大小會議悉數安排在了山水居會議室里,而顧言的工作直接移了過來,露西跟張晉他們這個星期見到的常態便是顧言一邊吊著水一邊跟他們吩咐工作事宜。

  還有白先生開會休息時間便過來查探一番。

  麥斯跟GL高層人員的會面來的異常尷尬,只因都在山水居,而對方早就想著看老闆跟老闆娘帶的人誰能更出眾,早就便想一較高下,此時有種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感覺,白慎行進小客廳將顧言枕頭拔下來,按著針眼好一會兒才扶著她出去,而後一出去,便見外面如此場面,瞬間面色一跨,冷聲道;「幹什麼?」領頭的徐副總聽聞白慎行話語、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顧言反倒是一陣好笑。

  周日、天氣預報說冷空氣來襲,漢城可能會迎來今年最低溫,去年的冬天,顧言本就覺得寒冷刺骨,今年天氣預報最低溫,她便感到冷意了。

  周日晚、白先生吩咐張嵐收拾東西,而後周一早晨,便帶著白太太去了新加坡,變相躲避這場冷空氣,連續一個星期的感冒讓顧言面色寡黃,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今日看新聞時,白慎行便在想著這股冷空氣會不會讓顧言感冒加重,許贊正好進來匯報新加坡那邊工作,正逢他出差,又擔心顧言一人在家會不好,便帶著她一起到了新加坡。

  路上、白慎行不免一遍遍提醒她不要出去吹冷風,不要喝冷的。

  重要的是不許挑食,到最後還不免數落;「安安身體都比你好。」

  顧言聞言不免憋憋嘴、她許久未見安安了,自從白慎行冷著臉回來將山水居里里外外的人悉數數落一遍之後,她跟安安就被隔離開了,陳涵帶著安安回了白家老宅,白朗也跟了過去,一起照顧著患了感冒的安安,而她留在了山水居,保姆跟白慎行伺候她。

  一個多星期未見小傢伙,現在想念的很、不免嘟囔到;「好久沒見安安了。」

  白慎行見她意志消沉不忍在說她,伸手將她帶進懷裡;輕緩安慰道;「好了便能見了。」

  夜晚摟著她睡覺時明顯感到她瘦了許多,不免心疼。

  「回去要好好補補,」他輕聲道。「好,」她應允。

  最近感冒確實是讓她難受不已。

  這日下午,白先生在分公司開完會回到下榻酒店,白太太正窩在酒店床上看書,見他回,露出一個會心微笑,他邁步過去輕聲詢問道;「感冒好些沒?」

  白太太輕緩點頭;「好些了、不流鼻涕也不咳嗽了。」

  每夜白慎行摟著她睡覺不然她動彈半分,往往一覺醒來便見他在給自己擦拭身子換睡衣的模樣,心疼不已。

  出了幾晚的汗,瞬間覺得身上都輕快了好多。白慎行聞言邁步過去揭開她手中的書,一本國外小說,她倒是看的起勁。

  「何時回?」她淺聲問。

  「今晚、」白慎行抱著她親了親,而後起身收拾行李,顧言準備起身幫忙,卻被他喝止。

  有他在的時候、一切家務事都是他在做,顧言看著他的背影,感動不已。

  當他們飛回山水居時,陳涵帶著小傢伙搬了回來,她回去時、緩緩推開小傢伙的房門,而後進去望著他的睡顏許久,直至白慎行催促她才轉身回房間。

  次日清晨,顧言是在小傢伙的哭鬧聲中醒來,房門半掩著,傳來小傢伙的哭鬧聲,她披著外披尋聲過去,只見白慎行抱著小傢伙輕哄著,小傢伙扒在他肩頭放聲大哭著。

  「怎麼了這是?」顧言見他如此傷心模樣不免問到。

  平日若是小傢伙鬧騰沒事兒找事兒想著哭,白慎行多半是不理他的,今日這般抱著哄,想必不是無理取鬧。

  「許久沒見你們了,慎行一早過來看他,好好的人突然就張嘴一邊喊爸爸一邊抽泣,估摸著是太想你們了。」陳涵在一旁看著也是心疼,小傢伙這幾日在老宅,每晚睡覺之前都會鬧騰一番,不是喊爸爸就是喊媽媽。

  讓她跟白朗好生心疼一番,今晨白慎行穿戴整齊去公司之前過來看一眼,哪兒曉得小傢伙瞅見了,便張嘴大哭著喊爸爸,白慎行抱著哄半天都不見好。

  「乖乖、想爸爸了?」白慎行輕吻著小傢伙面頰柔聲問到。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爸爸在呢!」小傢伙的哭鬧也著實是讓他心疼,感冒到現在也有半個月沒去看他了,今日見著了竟然如此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哭的他心都疼了,平日裡無理取鬧他是不上當的,可今日這番,著實是讓人心疼。

  「爸爸,」小傢伙抽泣著,哽咽著,抱著白慎行脖子不撒手。

  他一身昂貴西裝上沾滿了小傢伙的鼻涕眼淚。

  白慎行抱起他面對著自己輕哄著;「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看媽媽都被你吵醒了。」

  「好了好了、乖乖、」白慎行輕柔的語氣哄著他,就好似剛出生時,他哄著他睡覺那般,此時顧言站在一處只覺幸福無比。

  「抱抱,」小傢伙話語一落,白慎行趕緊將他抱進了懷裡。

  這日、原本要去公司開會的白慎行價格地點轉到了山水居,當麥斯一眾高管見老闆抱著孩子跟他們開會時,一個個目瞪口呆,怎也想不到老闆不能去公司開會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要帶孩子。

  小傢伙一早鬧騰死活不撒手,白慎行也實屬是無奈,只好如此做。

  這日、小傢伙抱著自家爸爸不撒手,就連上廁所都是喊爸爸。

  彼時白董正在跟一眾高管舉行頭腦風暴,小傢伙糯糯的嗓音響起;「爸爸、尿尿。」於是眾人都停下手中工作,口中語言,瞅著他們不苟言笑威武生猛的白董抱著兒子進了洗手間,一眾高管瞬間石化。

  白董的奶爸形象瞬間在眾人心中又提升了一個台階。

  一整日,白慎行無論是吃飯,上廁所,還是工作都帶著小傢伙,可謂是寸步不離,休息間隙,眾人討論;「為什麼沒看見顧總?」

  「顧總在公司、」許贊道,早上還是他送去的。

  於是眾人哀嚎,只覺白董這樣完全是不給他們留活路。顧言從公司回來時,便見一眾傭人在討論他們今日見到的場面,實在是好笑。

  白先生又出名了,在同事面前。

  彼時在同事面前樹立不苟言笑的形象,悉數毀在了自家老婆孩子身上,讓白慎行無言以對。

  寒冬總是來的淬不及防,白先生一再強調白太太要注意身體,不能挑食,身為母親要做好帶頭的榜樣。

  舒寧懷孕六個月時,來公司與她淺談,言談中談及許溟逸對她的好時、眸間有些許淚花,看不真實,顧言知曉,舒寧徘徊在給他機會和不給之間,不過是拿不主意而已。

  她說;「我覺得很多時候我需要一杯酒來幫我理清那些思路,可每每我拿起酒瓶子時,總會無意中感受到小傢伙在肚子裡踹我得動靜,我以為再也不會有這種奇妙的感覺發生在我身上了,可最終我還是感受到了。」她說這話時、語氣輕緩、平和、甚至帶了些許母愛的光輝,顧言望著她一陣輕笑,現在的舒寧,似乎跟以往不同了。

  以前的她醉生夢死是常態,現在的她成了一個真真切切的母親。

  她看著她淺聲道;「大多數女人並非i真心愛那個男人,只是覺得他很好而已,你是不是i現在也處在這種階段?」舒寧思忖了一會兒、緩緩點頭道;「我想是的。」現在的她,談不上有多愛許溟逸,但是他在身邊的這種感覺很強烈,當晚上小傢伙鬧著自己睡不著的時候,他會摟著她緩緩撫著她的肚子,似是在告訴小傢伙不能亂踹。

  每當她去產檢時,護士醫生跟她說、你老公好帥的時候,她會笑著調戲那些小護士,讓他們面紅耳赤,可卻忽略了自己臉上得意的笑容。現在的他們在一起,無關愛與不愛,可能更多的是一種陪伴,明明才三十多歲,卻總覺得現在已經有了七老八十的思想,她不免覺得奇怪。

  後來將這些疑惑問及顧言時,她說;「或許只是心態平和了、看待這個世界溫柔了,才會如此。」舒寧緩緩點頭,她說;「應該是。」年前休假的前一天,白慎行在辦公室處理公事,安迪敲門進來,毛遂自薦,去m市,當白慎行問及願意時,她如此回答;「因為我們公司在那邊剛剛起步,需要人過去,而正好我的家鄉在那邊,算的上是衣錦還鄉。」

  她語氣平緩,輕聲與他說到。

  白慎行點頭應允,M市是麥斯新的一個據點,他們此前在公司緊鑼密鼓籌辦,推廣、規劃的便是M市、此行安迪提出來、他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周五晚、白慎行親自替她舉辦了一場歡送宴,地點在徐離的場子裡,那日去時,他已然不在,陳致遠跟蔣毅在幫他看場子。

  見白慎行來他們打招呼。

  麥斯眾人喝高不少,期間、許贊貼到她身側舉起杯子道;「恭喜。」

  安迪端起杯子與他對飲,緩緩道;「謝謝。」在許贊看來,離開或許對她是最好的選擇,她愛白慎行,那種眸光太過熱切,而白董並不可能與她有任何結果,此番離開麥斯,遠離這個優秀的男人,似乎才能讓她有更好的選擇。

  「你的選擇是對的,」許贊給出肯定答案。

  聞言、安迪一陣淺笑、是對的?許贊是否認為她離開了麥斯可能以後會能遇見更好的人?

  她想、應該不會了。

  只因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太過優秀,讓她在也看不上別的男人,愛過白慎行的女人,最終很難去愛上別人的。

  「希望如此,」她淺應。

  他們感情深厚,似兄妹,只因這麼多年都跟隨在白慎行左右。

  如今要離開,竟然有太多不舍。

  這晚、在散會時,白慎行喚住將要離開的安迪,當著眾人的面來了個友誼性子的擁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後淺緩道;「謝謝。」

  這聲謝謝其中包含了太多意味。

  此時的安迪,才知曉,白慎行或許是這個世間最聰明的男人,他許是知曉自己對她的情愫,所以在每一次工作安排時,都將自己安排在外,而許贊漸漸的成了他唯一的貼身秘書,起初、她跟許贊二人不分工,後來、他們之間差別逐漸顯現出來,她以為是麥斯工作繁忙,讓他不得不如此安排,直到這一晚,她才知曉,白慎行太過清明了,他的這一聲謝謝包含了所有,霎時間,她眸底含淚光,而後快速低頭,哽咽道;「不謝。」

  這麼多年,我也過上了我想要的生活。

  所以各取所需、沒什麼好謝謝的。第二日、她離開漢城、離開了這個她呆了十幾年的城市,離開了這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

  她想、她這輩子估計不會在遇到一個白慎行這樣的男人了,如果日後她結婚,也應該是僅僅因為要結婚了,而並非因為愛情。

  安迪離開的消息傳到顧言耳里時,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此時她與白慎行且是休年假,她正窩在白慎行書房看書,收到消息時,抬眸漫不經心問到;「安迪走了?」

  「恩、回M市了,」白慎行頭也未抬道。「怎麼捨得她走?」用了十幾年的秘書如果突然換掉了,他的工作豈不是會很難展開?

  「因為不想讓你耿耿於懷,」白慎行一如往常,語氣平淡,只是淺緩的道出了一個事實。

  當有人跟他說看見顧言跟安迪在衛生間發生矛盾,而後將那番話說出來時,他便知曉了顧言的意思。

  安迪對自己的情愫,自己素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顧言知曉,為了不讓她心心念念耿耿於懷,想著商場上老闆跟秘書那一套,他應允了安迪的離開,工作可在安排,但他不想讓自家太太生氣。

  其實身處在他們這個位置的人,已經不將兒女感情作為什麼常事,安迪對他有意,他知曉,但好在安迪一直顧全大局,並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工作上並未出錯,作為老闆,他並不應該跟一個下屬斤斤計較、直至婚禮那日有人淺笑跟他道,你秘書跟你愛人在洗手間貌似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其中表情深諳,白慎行蹙眉聽了兩句,直至後來顧言回來時,表情卻是是有些不悅,雖說隱藏的好,但還是看得出來,安迪端著酒杯過來敬酒時,她唇角的微笑,有那麼一絲絲意味不明。

  她想,安迪此番離開,或許是好事,最起碼在顧言面前應該是這樣的。

  顧言聽聞白慎行的話語,有一絲絲愣證、卻也明了、只是淺淺一笑,並未過多言語。

  年初四、山水居會客、一眾親人好友悉數到場,此時小傢伙已經兩歲,滿嘴跑火車,滿地亂跑已經不在話下,家裡時常聽到的聲音便是、安安慢點。

  再無其他。

  白慎行對白居安要求頗高,他的玩具悉數不許丟在客廳,因為客廳是大家的地方,你可以拿出來玩、但如果沒有及時收起來,我保證會將他們送給別人,白居安犯過一次,淡化他第二日起來找玩具時,已經不見了,便想奶奶哭訴。

  白慎行早已明令禁止,不能慣寵孩子,該立的規矩自然是要立起來,若陳涵在他們教養孩子時插手,以後安安便只能讓保姆帶了。

  陳涵跟白朗一早便同意了他的方案。

  自此之後,在未見過白居安亂丟東西,每次拿出來的東西必須自己收回去。

  這日山水居來客、他顯得極為高興,滿屋子撒歡跑,只要不衝撞到人,白慎行倒也是由著他的性子來。

  一行人都來了,並未見徐離,顧言不免開口詢問,蔣毅後來告知她,李苜蓿快生了,徐離現在可謂是連事業都不要了,直接住到清河去了。

  顧言聞言、微微詫異。

  年初六、顧言題小傢伙穿上毛衣跟羽絨服,將準備好的東西塞到後備箱,而後跟白慎行一家三口去了清河、看望李苜蓿,再見到李苜蓿時,她微微發福,面上還是掛著上次見時那般清談恬淡的笑容,顧言上去挽著她。

  低聲問到;「孕晚期要多走動走動,注意別感冒了。」

  「知道,」李苜蓿淺笑,素來以為顧言是i個清冷的女子,今日她主動攀上來與她交談也是欣喜的。顧言聞言一聲淺笑,招呼安安過來、溫柔到;「喊小媽。」

  「小媽,」安安嘴甜,媽媽說讓喊什麼便喊什麼,此時顧言讓安安喊的那聲小媽無形之中拉進了他們之間的距離,白慎行與李苜蓿徐離多年同學,李苜蓿離開漢城無非是在有意離開他們之間那個圈子,從離開到現在近一年的時光也僅僅是見了兩面而已,白慎行見顧言如此舉動,心理一暖,果真是他太太。

  期間、中午一起吃飯,白慎行低聲跟徐離傳授經驗,大到生的時候準備什麼,小到尿不濕用什麼牌子都一一交代徐離,而他倒是細心記下來。

  徐離跟李苜蓿之間,誰也沒有談過愛情,誰也沒有談過結婚,他長期在李苜蓿的這家青旅里定了間房,就在李苜蓿房間隔壁,他們之間像朋友,像愛人,像兄妹。

  徐離在擁有李苜蓿時,一直不敢脫離家族,而後在失去李苜蓿時毅然決然的脫離家族,淨身出戶、為此、白慎行在事業上提拉了他一把,讓他站的更穩,無形之中在跟徐家對抗。其實站在白慎行的角度來、無論徐離何時脫離家族,他都會幫著他重新站起來。而他們之間、誰也沒有聊及李苜蓿肚子裡孩子的親生父親,就好像李苜蓿懷孕懷的是她自己一個人的孩子,跟別人沒半毛錢關係似的。

  而徐離也做到了最初的承諾,他不在乎孩子是誰的,只要李苜蓿在,都沒關係,他願意承受。

  愛到最後那裡還有那麼多要求、只要那個人在,便好了,他麼之間前程過往悉數成了故事,有些故事不適宜在外人面前說出來,他們彼此知曉就好。

  徐離在清河的這段時間,蔣毅跟陳志遠二人一直在兼顧他的事業,可謂是好做了堅實的後盾,就連白慎行偶爾也會過問,因為不想人徐離好不容易創建起來的商業帝國直接毀了。當他們離開清河時,白慎行在車上望著顧言一陣淺笑,而後緩緩道;「謝謝。」

  謝謝你站在我的立場為我思考。

  顧言回以淺笑,算是認可。

  若說以往,她定然不會如此做,但是現在不會,她跟白慎行之間,似乎已經經歷了那個爭吵的時間點,嫌少有事情能讓他們二人再度大肆爭吵,多有的、只是一種平和的姿態,現在的山水居,能聽見二人大聲說話的時候,便是安安又犯事兒了,人顧言不悅了,白慎行對待孩子大多採取的都是行動,而滾多半是用吼來解決問題。初八、舒寧跟許攸寧上山水居,眾人坐在一起淺聊著,聊到了孩子名字,就光是姓什麼便讓兩個女人產生了世紀大戰,許攸寧堅持孩子必須跟他們家姓,是她哥的。

  而舒寧則是很不屑道;「沒有我、能有他?」

  顧言好笑的看著兩人坐在一出爭吵著,期間、白慎行帶著小傢伙上完課,便牽著他從樓上下來、一大一小足夠奪人眼球,許攸寧羨慕不已。

  「去摸摸姨媽肚子裡面是弟弟還是妹妹,」顧言淺笑著扯開話題,實在是不想聽他們在爭吵孩子姓什麼這個話題。

  小傢伙果真是去摸了、完了之後還一本正經的說到;「是弟弟。」

  惹的一屋子人笑的前仰後合。

  隨後顧言似是發現了一個重要問題,而後道;「許溟逸今日沒跟著你?」

  「我哥被我趕了,」許攸寧這話說的頗為自豪。

  寸步不離的許溟逸今日竟然放心讓舒寧一個人出來,也著實是奇了。

  臨走時,顧言喚來張嵐將她準備好的東西提出來,交給舒寧,淺緩道;「前些日子跟慎行一起去買的,買了兩套,你跟李苜蓿一人一套。」舒寧接過,而後淺問道;「她快生了吧?」「應當是快了,」顧言淺答。

  這年、二月初、徐離做通李苜蓿的思想工作,讓她回漢城待產,只因清河醫療環境不好,她思考了幾日之後便應允了。

  回漢城、住的是徐離那套公寓,只因李苜蓿那套公寓已經很久沒人收拾了。

  李苜蓿產期臨近之前、徐離親自來了一趟山水居問白慎行要人,要什麼?要當初照顧顧言的保姆跟月嫂,白慎行詢問顧言意見之後便應允了。

  二月十七日,李苜蓿在漢城婦產醫院順產下一名女嬰,七斤六兩,取名【李亦安】出自:【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

  表示這輩子能有此女,亦是安好。

  此名,出自李苜蓿本人。

  她這輩子在想通所有事情時,便是在懷有這個小傢伙的時候,覺得人生不必太過糾結,很多事情都是且行且珍惜,若是沒人珍惜,自己一個人,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但徐離知曉時,眸光不自覺猩紅了一番,他這輩子能這樣,也已是安好。

  並無有所求。

  李苜蓿的女兒很像她,眉眼之中頗有一番小李苜蓿的神色,當顧言與白慎行二人前去看望時,她順產恢復較快,除了生產時候難以忍受的劇痛之外,其餘都算還好,再加上徐離安排得到,保姆月嫂在住院之前已經悉數到位,她並未操多少心。

  去時,她正抱著小傢伙在餵奶,白慎行自然迴避,顧言邁步進去、笑問道;「當媽感覺是不是很奇妙?起初我生安安時,夜半疼的死去活來,可見到他我就不疼了。」「有,」李苜蓿淺笑著答到。

  她在產房受的所有苦痛,當在聽見小傢伙的哭聲時,覺得一切都值了。

  顧言伸手摸著小傢伙的臉頰,緩緩道;「真漂亮。」「你跟慎行再去生個,來個女兒最好,兒女雙全,人生就美滿了、像你像慎行都好,以後絕對是個美人胚子。」李苜蓿餵奶的間隙跟顧言淺聊著,顧言聞言一聲輕嘆,而後緩緩道;「我倒是想、慎行不願意。」她一個人想也沒用啊,得有白慎行配合才行,她念女兒都念好久了。

  李苜蓿聞言輕笑道;「估摸著是怕你受痛呢!你懷安安的時候白慎行可緊張了,我們笑他的時候他說。要是他自己懷孕都不會有這麼緊張的時候,笑的我們啊!」兩人淺聊著她餵好奶,小傢伙躺在搖籃上熟睡,白慎行跟徐離站在門口聊天,而後顧言輕緩了聲,兩人才進來,兩個大男人輕手輕腳的進來看著小傢伙,徐離更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頰,將他不好的睡姿調整得到。

  顧言跟白慎行對看了眼,而後淺笑。

  「坐月子在哪裡?」白慎行問道。

  「清河。」

  「漢城。」兩人異口同聲。

  顧言站在一側看了眼白慎行只見他輕緩道;「在漢城吧!各方面都好些,小孩子小難免會有些症狀,當初安安小的時候沒少鬧騰我,能睡個好覺的時候不多。」

  他說出了一番中間話、言語不多,但足以讓李苜蓿去思考他話語中的可取性。

  「在漢城吧!條件都成熟些,安安小時候確實挺鬧人的,指望這位小公主能乖巧些,」顧言說著語氣儘是寵愛。

  「安安出月子,慎行都瘦了近十來斤的,徐離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了,」顧言不知曉自己為什麼會說這話,這話無形中就是在潛意識裡將李苜蓿跟他扯在一起。

  臨走時、病房之後李苜蓿跟她二人,而後她站在女人立場說了一句話;「有人照顧總歸是好的,剛開始小傢伙是只知道吃喝睡,到後面就磨人了。」她的重點在第一句,有人照顧總歸是好的,徐離的存在應該能起到一些作用。回家時,顧言問白慎行,為何會為那個問題,他說、是徐離讓他問得,挑個話頭出來,將李苜蓿留在漢城,說徐離沒別的意思,漢城的醫療交通都比較好,有利於應對突發狀況,他知道若是他自己說的話,李苜蓿不會同意。

  才回家,便見陳涵端著碗在給小傢伙餵吃的,而小傢伙嘻嘻哈哈的邊玩邊吃,白慎行看了兩眼覺得看不過去了,便邁步過去將陳涵手中的小碗接過來,喚道;「安安。」白居安不知是天生怕白慎行還是如何,一聽自家爸爸喊自己,就乖乖巧巧的站過去,一本正經的吃完手中東西。

  、兩歲的孩子,天行頑劣,白慎行知曉,但也有所要求,不能太慣著。晚上,白慎行工作忙碌、所以給小傢伙洗澡的事情便落在了顧言頭上,跟保姆一起給小傢伙脫光光,而後給他洗澡,水中漂浮著一兩隻小黃鴨,小傢伙一邊喊著媽媽一邊高興的撲騰著,起先顧言還能好聲好語的應著他兩下,最後被她弄得滿身是水,身上襯衫沒有一處干地方的時候,瞬間不高興的,白先生開會時,書房門並未關上,本是操著一口流利英語在跟那側說什麼什麼的人,突聞一聲怒吼;「白安安。」

  而後、他稍稍停頓,有些頭疼的扶上自己額頭,那邊一眾高管自然也是聽到了,白太太這聲怒吼確實是夠驚天地的,一個個忍著笑,而後白董無奈道;「休息十分鐘。」待他一走,電腦那端便開始一陣陣的報爆笑聲、白董如此無奈的樣子他們還是頭一次見。

  婚後的老闆,工作上對下屬的態度似乎也變了些,對於那些有孩子的下屬他言語中竟然也會停下來跟眾人多聊兩句,可算是讓人詫異。當白慎行進浴室時,便見小傢伙光溜溜的站在浴缸里,顧言滿身濕漉漉的在怒瞪著他,一副恨不得捏死他方能解恨的模樣,瞅的小傢伙是不敢言語。

  「不是i在開會?」顧言見白慎行過來側眸問到。

  「你成悍婦了,書房門未關、」麥斯眾人都知曉你悍婦的模樣了。

  白慎行語氣中帶著絲絲輕笑,而後拿過保手中浴巾,將小傢伙從浴缸里包起來。

  「爸爸、媽媽好兇。」安安被白慎行用浴巾包的嚴嚴實實的,在他懷裡睜著無辜的大眼睛開口道。

  他不過是在玩水,哪裡曉得媽媽會吼人。

  『「你再說、媽媽不止是凶你這麼簡單了。」白慎行提醒,兒子敢說自家老婆壞話?搞不好是要男女混合雙打的。

  「惹媽媽生氣了、要道歉。」白慎行伸手用浴巾將他從頭到尾擦乾,而後拿起一旁的睡衣給他穿上,順帶提醒他。

  他從小就教育兒子要愛媽媽,要照顧媽媽,不能惹媽媽生氣。

  小時候、每每小傢伙哭鬧時,他總是慣性說,在哭就將媽媽吵醒了。

  而後、白慎行每日出差或者是上班時,都會吩咐小傢伙,不能欺負媽媽。

  以前小傢伙小,白慎行寬慰顧言不要跟小傢伙見氣,現在小傢伙長大了,他告訴他不能欺負媽媽。「媽媽、對不起,」小傢伙站在床上趴在白慎行肩頭,對站在浴室門口的顧言道。

  顧言心中一暖,而後邁步道床邊將小傢伙安好在床上,對著白慎行道;「快去忙吧!」

  白慎行俯身親了一口老婆孩子、便轉身再度進書房,進去時,一眾高管都笑完了,見老闆面色如常自度回歸會議,不免驚愕他處理老婆孩子關係的速度,會議結束之後,許多人問及白慎行處理老婆孩子關係秘訣。

  白董笑答;「告訴自家兒子要愛媽媽,所以事情解決起來就會比較容易。」

  要愛媽媽,所以不能惹媽媽生氣,媽媽生氣了要及時道歉。

  他會教會兒子去愛顧言、也會讓顧言在生活當中能少被兒子摧殘,兩歲大的小傢伙著實是讓人頭疼。

  當他忙完結束時,顧言躺在小傢伙的床上睡著了,母子二人窩在一起,倒也是副美景,他順手掏出手機,留下這一幕。

  而後進書房,調出360攝像機的屏幕截圖,處理,留下照片。

  自小傢伙出生起,白慎行便在他的臥室安裝了高清攝像機,為了方便記錄小傢伙成長的每一天,後來會走路了,山水居的客廳,後院機會被全方面覆蓋了。

  山水居安保嚴實,本就布滿攝像頭,但白慎行似是覺得那些還不夠記錄小傢伙的成長,便花了大手筆繼續擴展。

  轉身回來、將小傢伙安頓好,而後抱著顧言回臥室,放在主臥大床上,掩好被子,自己才進浴室洗漱、才出來將她安穩帶進懷裡。

  當生活中的跌昂起伏告一段落時,所有人的心態似乎都會變得格外安靜,顧言是、白慎行也是,就連李苜蓿跟徐離也是如此,三十而立,他們如今、已經算是穩妥的跨在這個階段了。

  到了那種知曉好與不好都是自己過出來的時候。

  白慎行知曉徐離現在的心境,也知曉李苜蓿現在這種無欲無求只要孩子好的想法,當在李苜蓿見到躺在病床上的李苜蓿時,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感觸,就好似見到了顧言,李苜蓿面色有些寡淡,由此他堅信,不想再要什麼二胎,不想再讓顧言吃苦受罪,人生中該走的路,走一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