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生的天平開始傾斜,當歲月的漏斗已經接近尾聲,這世上、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多管閒事的人站出來阻擋你的去路,斷了你的歸途,讓你在這茫茫人海中左右觀望搖擺不定。
人生來就不公平,這是事實。
城北公路漆黑一片,一輛黑色奔馳如夜間鬼魅一般在廣闊的公路上疾馳而過,車裡人緊繃著臉,骨節分明的手狠狠抓著方向盤。
腳底油門一寸寸加深,直到到達目的地,才一腳剎車踩到底。
海風呼嘯夾雜著濕潤的鹹味,他緩緩朝立在海邊的人靠近,站在他身側,緩緩道:「久等了。」
「不久,剛到。」
他隨手將東西遞過去交於他,「漢城監獄裡,這個人,解決他。」
來人拿過手中的東西用手機照了下,隨即側目看著他道,「劉家的事情是你出的手?」
「若是我出的手,還需多此一舉?」他低沉的聲音夾著些許嚴肅,眼眸中在這黑夜中透著些許精光。
「你就不怕?」那人側眸望他。
「怕什麼?輸嗎?」他冷笑,誰輸誰贏不一定。
「去辦就是,」在多言語下去又有何用?
漢城靠海,海灘眾多無非就是遠近問題而已,有些海灘適合夜晚散步,而有些海灘只適合夜深人靜之時獨自一人觀賞。
怕輸?不試試又怎會知道自己會輸?白慎行固然厲害,可他也不差不是?
若他能做這漢城第一人,也是極好的。
海浪衝上沙灘緩緩低下去,如此反覆的場景,他竟站在那處看了十幾分鐘。
嘴角揚起一抹輕嘲,隨後轉身離開。
深夜的海灘尤為靜寂,除了狂風時不時推著海水拍著沙灘,其餘任何聲響都沒有。
而這邊。
鄭武依著顧言的要求,深夜將她送到臨水灣,舒寧負傷,行動頗為不便,所以對鄭武將她扔進來就走這事兒頗為不爽。
臨水灣長時未主人,難免有灰塵堆積,聞著一屋子的粉塵味兒,她有稍許難受,隨後坡著腿將屋內窗簾拉開,原本是想轉身進屋,可見臨水灣夜景時,竟立足在此觀看。
漢城,這個她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離開了六年,如今一朝回來,只怕已然是物是人非。
繁華的夜景呈現在眼前,她將視線停留在某一處建築物之上,微微眯眼。
隨後轉身進屋在沙發上將就一晚。
漢城、要變天了。
次日早,舒寧在沙發上還未翻身,便聽見開門聲,警覺性的翻身起來,陰孑的眸子盯著門口,見開門進來的是許攸寧一下癱軟在沙發上,一大早起來就神經繃緊會神經的。
「你怎麼來了?」她癱在沙發上問到。
「顧言昨晚給我打電話,說你殘了讓我過來看看你,」許攸寧將手中的早餐放到桌面上,一臉怡然自得的瞅著她。
「你跟我說說你咋啦?」許攸寧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放在茶几上,墊著屁股坐下去。
「發生了點意外,被個賤男人給陰了,」此刻的她一想起邵傑那個男人就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切了他。
「奇了,這年頭還有男人陰的了你?」許攸寧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模樣瞅著她。
「唉、你告訴我那男人是誰?我過去膜拜下。」
舒寧抬手搭在眼帘上,不與她多逼逼。
許攸寧看著她,心裡思緒萬千,舒寧她見得次數不多,總數過來也不過一隻手,她跟舒寧兩人對顧言的來說是兩種不同意義的存在,這世上有人可以陪你並肩作戰,有人只能讓你展開羽翼保護。
她們兩人是極端。
所以對舒寧,她內心是多多少少有些嫉妒的。
她一直遠在德國,顧言在那邊的事業幾乎uu全權處理交於她管理,如今她回來,自然心中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了。
只怕這顧言身邊的貼幾人要變了。
不在是她許攸寧了。
舒寧白了她一眼,不言語、那樣的男人不提也罷。
「你跟顧言在柏林的事業畫上終結了?」許攸寧坐在茶几上看著癱軟在沙發上的舒寧問到。
「恩、」她悶聲答到。
畫上終結了,所以她無處可去只能回到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地方。
「所以呢?你現在什麼安排?」準備一直打擾顧言麼?
舒寧的性子不是個靜的住的人,勢必是要到處遊蕩的,如果是這樣、她很高興。
「混吃等死,」舒寧悠悠然冒出四個字,她現在的生活狀態就是混吃等死。
許攸寧不屑,隨即將提過來的早餐擺在茶几上;「來吧!混吃等死的人。」
「顧言讓你過來你就過來?」舒寧受傷的腿架在茶几上,一手端著豆漿問她。
「我不來、你的傷怎麼辦?」許攸寧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舒寧身上的氣質跟顧言頗為相像,只是兩人截然不同的地方是,顧言不會自我放縱、而她不同,舒寧自我放縱起來基本沒譜。
「死不了,」起初那樣的時刻都過來了,更何況她腿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
堅強灌了的女人,不適合被人疼愛,因為那樣會讓她失了心神。
「有鐘點工沒?讓人家來打掃下,不然怎麼住?」這滿屋子的灰塵著實是讓她看著難受。
「你這潔癖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許攸寧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都成了落水狗了還這麼講究?
「改不了,」她傲然。
「顧言受傷麼?」許攸寧擔心這個,雖然她昨晚一再追問顧言都說沒有,可她還是不放心。
舒寧靠在沙發上一臉隨意的看著她;緩緩道;「你覺得如果顧言有事,白慎行會放過我?」
白慎行那樣嗜血的男人,一個能輕易將人丟到山裡去餵野生動物的男人會輕易放過一個讓他老婆受傷的人?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不覺得白慎行這個男人會有那麼好的心。
許攸寧點點頭,也是、以白慎行這猖狂的模樣,只怕是不能輕易繞了她。
「但願惹了他的人都還活著,」許攸寧祈禱。
「你倒是心系黎明百姓,」舒寧嘲諷道。
「為了你積德,」舒寧跟顧言的事情她雖然沒參與其中,但好歹也見過一次兩次,她跟顧言之間的事情不好拿到明面上說。
「謝謝,」舒寧淡然道。
她從不認為自己需要積德,如果生前作惡的人死後是要下地獄的話,那麼她就下地獄好了,未嘗不可。
她只在乎生前,死後的事情誰又能知曉?
「不客氣,」她倒是不要臉。
許攸寧一邊段端著碗吃早餐一邊跟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敲門聲響起,她才起身開門。
鐘點工帶著另外一個女人進來便開始工作,將屋子裡里外外都打擾一遍。
舒寧看滿屋灰塵飛,便坡著腳去陽台,坐在陽台的藤椅上,觀賞著臨水灣白天的景象。
馬路上車流不息,人來人往,空氣中夾雜著海風的濕潤,她聞著味道微微蹙眉,多年未問到這種鹹鹹的味道了。
她思索事情的時候,周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而此刻許攸寧靠在陽台門上雙手抱胸,緩緩道;「當初選這裡的時候我覺得貴了,一平方買到四五萬不是搶錢麼?後來那天跟顧言兩人喝了點小酒,站在陽台上觀賞這裡的風景,突然覺得四五萬一平還是值得的。」「貴的東西只有貴一個缺點,任何東西都有其本身的價值,能賣出這個價格必然是有它過人的優勢,」舒寧靠在藤椅上緩緩說到。
她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貴的東西自然是有他的優勢,就像人一樣,傲嬌的人必然是有它的資本。
許攸寧靠在陽台門上看著她,果然、連說出的話都跟顧言一樣。
「突然發現你跟顧言兩人在某些思想上面驚人的一致,」她語氣中帶著驚嘆。
舒寧繼而轉頭看著她,怡然自得道;「那是因為我們兩人在某些方面的經歷也是驚人的相似,。」
能惜惜相心的兩個人必然是有過一段相似的過往或者相似的成長經歷,只有在各方面經歷都相同的人,才能讀懂對方嚴重的欲言又止,她跟顧言兩人之間的經歷大相庭近。
「那倒也是,」她瞭然。
「還有間客房,你住裡面、我住另一間,顧言那間還是給她留著,你看如何?」許攸寧這樣說到。
「我都可以,」住哪兒都一樣,不過就是個住的地方而已。
她住過的每一個地方從未被她當成安身立命之所。
暫時住所而已,住哪裡無所謂。「你倒是好說話,」許攸寧輕嘲道。
「你才知道?」
屋內阿姨在打掃衛生,陽台上,兩個女人在不冷不熱不深不淺的聊著天,好在是近日陰天,沒什麼太陽,不然他們兩人只怕是只能在屋內跟灰塵做鬥爭了。漢城近幾日天氣著實是陰沉的厲害,白慎行跟蔣毅他們在山水居吃完早餐,依次離開,走的還是側門,山水居大門那側的記者還是未離開,如今回家離開都只能偷偷摸摸的模樣著實是不爽的厲害。
漢城的頭版頭條,商業報紙娛樂報中全是關於昨天求婚盛宴的事情,連車裡的廣播都在播報。
顧言聽著車裡主持人的說話聲,聽了兩句便隨手將廣播關了。
引來白慎行一陣側目。
麥斯白慎行全城求婚,而此次求婚的女主角在微博中做出回應,讓一眾網名呼籲交好,有人高興有人憂,鑽石王老五脫離單身傷了一眾女性的心靈。
她剛剛就是聽這麼句話才覺得刺耳的厲害。
「一會兒把我放到停車場,」顧言淺聲開口道。
「連正門都不敢走了?」白慎行低沉著嗓音問道。
「我怕被你的粉絲給圍毆,」顧言沒好氣的說到。
還漢城鑽石王老五,脫單有一眾女人會傷心,這話說的都是輕巧哈。
見顧言這一臉醋意的模樣,白慎行悶聲失笑;「那回頭我讓馮叔送你上下班?」
「你敢,」顧言轉頭惡狠狠的瞪著他。
還蹬鼻子上臉了?怕見人是吧?
「我不敢,」他搖頭、是真不敢。
也就是想說說撩撥撩撥她而已。
要真這麼幹了,顧言不得給他臉色看?
「你把舒寧放臨水灣去了?」白慎行淺聲問。
「恩、」顧言淺應。
「有什麼安排?」舒寧留在漢城顧言是怎麼安排的?
「她應該留不長,」舒寧心無定向,不會在一個地方呆太長久。
「留城那邊傳來消息,北派跟邵家那邊估計會有場大戰、今日上午邵老爺子跟北派當家見面。」白慎行將留城那邊的動向說給顧言聽。
顧言靠在座椅上回答他的問題;「你有什麼想法?」「漁翁得利如何?」白慎行眸底露出一絲皎潔的笑容。
「留城那邊的事情插手對我們來說沒什麼好處,」顧言如是說到,一來是因為留城那邊勢力太過繁雜,二來是因為如果他們插手留城的事情必定會派些人過去,三是因為留城那邊發展定向遠不如漢城、壓根就沒有什麼讓他們得利的事情。
「說說?」白慎行挑眉問到。
「無利、耗費精力、浪費時間,」顧言簡單列舉出來。
她相信白慎行對這些問題早就想到了,只是想片面的聽取她的意見而已。
白慎行不傻,商人、無利不起早的本質還是不會變的。
白慎行點點頭;隨即緩緩道;「確實是這麼個意思。」
白慎行原是想聽聽顧言到位的分析,奈何她這般簡潔的說出來,他也無從反駁。
留城那淌水他沒準備摻和,但留城北派跟邵家的某些人他斷然是不會放過,比如、邵傑。
敢將麻煩惹到了他老婆身上的人都是不想混了。
而這邵傑是頭一個。
「所以、白董還是穩妥的在漢城吧!留城那邊、不要嚇慘和。」顧言淺笑嫣然道。
「言言都這麼說了,我斷然是要聽的。」白慎行打趣道。GL大樓前圍滿了記者,就連停車場的入口都滿滿當當都是人,白慎行遠遠的將車停在大樓門口,側目望著顧言。
「只怕是停車場都進不去了,」他悠悠然道。
「隨我去麥斯?」見此情況顧言還是樂呵的。
顧言見他滿臉笑意,不免白了他一眼。
「樓底下的記者怎麼回事兒?」顧言坐在車裡給張晉打電話。
「昨天就在了,這會兒保安正在集中,你且等等,」顧言聽那邊聲響挺大,估計也是如此,這會兒保安正上班,也不能太要求人家。
索性只好坐在車裡等著,遠遠的看著那些記者何時散去。
「昨天媽媽他們給你的禮物都收到哪裡去了?」白慎行見她沒準備下車,便百無聊賴的跟她搭著話。
「梳妝檯上,」顧言道。
白鷺跟陳涵送給她的都是首飾,而她不太愛戴那些東西,最多也是帶個手錶就足矣,那些東西只能讓張嵐都收起來了。
「偶爾回去的時候帶上,別讓長輩多想,」白慎行提醒到。
顧言點頭、這些白慎行不說,她還真沒想到的。
陰沉的天帶來陣陣清風,路邊的樹木被吹的嘩嘩作響,在車裡聽不見響聲,但樹葉抖動的姿態她還是盡收眼底。
「最近似乎都是陰天,」顧言看著天氣緩緩開口。
「估計是颱風要來了,晚上回去關注下新聞,」每年漢城夏天都會有颱風降臨,小的無礙,大的傷亡慘重,白慎行每年都會為此損失不少錢。
原以為今年的颱風會在七八月份,不料這都九月了才有颱風要來的趨勢。
「哦~」她離開海邊城市太久了,颱風天她都忘了。
陰沉的天氣讓整個漢城都格外涼爽,但同時也讓某些人內心因此而灰暗。
直到大樓門前的記者全部離去,白慎行才開車將她送到停車場,臨下車前顧言俯身在他臉頰處落下一吻。
隨即上樓。
而漢城監獄這天因搶劫罪關進去一個人,這人嬌小瘦肉整個人的精神面貌就是衣服營養不良的模樣。
殊不知、就是因為這樣一個耗不起眼的人,最後顛覆了漢城的整個圈子。
臨水灣的鐘點工收拾妥當之後,舒寧坐在客廳將腳放在茶几上,任由許攸寧給她清理傷口。
「子彈?」許攸寧起初看見這傷口的時候是愣住的,只有在國外的時候她給顧言清理過類似的傷口,可國內的槍傷、她還是頭一次見。
不由的鎮住了。
「在國外傷的?」許攸寧不免多嘴問到。
舒寧點頭,直接告訴她答案。
「國內不是犯法的麼?」許攸寧驚呼。
「我當時第一感覺跟你現在一樣,結果當我看清事實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操蛋的,事實告訴我,這個世界存在太多外人看不見的陰暗面。」舒寧靠在沙發上感嘆人生。
以前一直以為國內是安全的,最起碼在這個地方持槍是犯法的,可當她被現實打擊之後,才知道、任何地方都有他的陰暗面。「簡直就是操蛋,」許攸寧爆粗口。
處理好舒寧的傷口之後,她倒在沙發上仰面看著天花板。
只願她的蹄子早日好起來,然後去收拾了邵傑那個賤人。
她現在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我這腿多久能好?」她有些迫不及待。
「傷筋動骨一百天,」許攸寧官方回答。
迎來舒寧一陣白眼。
簡直是不想跟她瞎比比。
這邊、顧言一進辦公室便迎來一陣炮轟,秘書辦的妹子們直直圍著她,讓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顧言站在中間,雙手抱胸等著他們一個個說完。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跟白董之間的火花是什麼時候擦出來的?」
接二連三的問題仰面而至,顧言嘴角擒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Lee的那個案子草案出來沒有?風投那邊歐洲盤今晚開盤準備好沒有?年度企劃案你們交給我沒?季度總結你們放到我桌面上沒有?月度報表做出來沒有?周安排的事項是哪些?麻煩各位一小時之內將這些東西放到我桌面上。」顧言淺笑嫣然,一副好老闆的模樣看著眾人原本一臉質問的表情一點點的變成一臉恐懼,隨即一個個張大嘴巴看著她。
顧言直愣愣的看著眾人,一言不發。
迎來的卻是秘書辦眾人的無限哀嚎。
簡直就是周扒皮,周扒皮、他們不過是想關係下她的人生大事而已,結果這麼多事情等著他們在做。
嗷~。
張晉跟露西兩人吞了吞口水,準備轉身溜之大吉,奈何顧言悠悠然開口;「急什麼?先進來聊聊。」
不聊行麼?你剛剛說的那些事情我們還未完成呢!
「歐洲那事情都穩妥了?」顧言直接開口,張晉跟露西兩人面露難色。顧言靠在辦公桌上面色陰沉;「公歸公私歸私,這麼淺顯的道理你們應當是懂的。」她婉轉的嗓音淺淺開口。
張晉跟露西兩人站在辦公室中央;「工作期間不要談論四十,雖然嘴巴在你們身上我管不了,但請你們談論私事之前把東西給我,今晚做不完集體加班。」
顧言一句話道出她今日的心情。
並非她心情不好,只是一大早的秘書辦的人圍過來這架勢著實是讓她認為他們公司最近壓力太小了,以至於讓他們有那麼多閒情逸緻去八卦別人的事情。
、Lee的案子放下去好多天了,至今還未得出結論著實是讓她惱火的厲害,如今的節骨眼兒上還有心情去八卦?
下半年的進度要是趕不上上半年只怕這秘書辦好多人都該緩緩了。
「舒寧回來了、你們若做不好,可以讓她來頂替,」顧言從容不迫的一句話讓張晉跟露西兩人聞之一顫。
他們兩人都知道舒寧一直在幫顧言管理柏林的事情,她的能力跟手段大家有目共睹,如今她回來了,不是讓他們兩人退位麼?顧言跟本就沒打算跟他們說這些事情,實在是最近他們二人太瞎操心了,沒點壓力哪裡來的動力?
你要時刻謹記、這個世界上多的是人想頂替你的位置。
將你踢下去。
而她必須讓張晉跟露西兩人也知道這個道理。「東西今晚之前交給我,」顧言說完最後一句話,揮揮手,讓他們出去。
張晉跟露西兩人緩緩鬆了口氣,直接出去。
陰沉的天氣將微風送進來,吹過她的面頰,側目看著窗外陰沉的天不免一震,隨即轉身回辦公桌。
下午時分、張晉見將東西送進來的時候說了兩句話隨即轉身出去,顧言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簡單的瀏覽一番,隨即提著包包離開。
而臨水灣里、許攸寧去醫院,舒寧百無聊賴的躺在沙發上隨手翻著一本厚厚的英文書籍,聽見開門聲側目。
隨即冷冷道;「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她從未想過顧言會這時候來看她,
顧言將手中的包放在玄關處,轉身進廚房燒上熱水。
靠在吧檯上等水開。
「你巴不得我永遠不來最好,」她淺聲應著她的話語。
舒寧翻書的手為受到任何影響,倒是鼻息之間傳來一聲冷哼。
以表示她的不屑,水壺的響聲在屋裡顯得尤為響亮。
「這裡如何?」顧言漫不經心問到。
「還不錯、是你的風格,」舒寧點頭回答。
「我以為你也會喜歡,」顧言淺說道。
「不過是個旅館式的住所而已,談不上喜不喜歡,」舒寧倒是直白。
水壺的水裝的太滿,燒水期間有些水漬溢出來濺在她的手臂上,她邁步到餐桌的地方,拉開椅子桌下。
舒寧隨手扔過來一個東西;「許攸寧給你的禮物,兩個人的,那個人是誰不用說了。」
說不說、她都知道。
顧言接過禮物,放在桌面上,隨即看著她輕聲道;「白慎行今日問我對留城那邊有什麼想法,我來問問你的意見,」顧言淺聲到。「我沒什麼意見,無非是等我好了,邵傑那小子我一定會親手解決了他。」舒寧從原先的咬牙切齒到如今的漫不經心,這個過程不過是一天不到的時間。
「你想親手手刃了他那你自己解決。」聽見水壺裡的水燒開,顧言拉開凳子起身,將自己杯子拿出來用開水泡了下隨即給自己到了杯開水。
「你要不要?」她反身問到。
「冰箱裡面的冷飲可以給我來一瓶,」大夏天的喝熱的,她可沒有這個習慣。
顧言打開冰箱,扔了瓶冷飲給她,她穩妥的接住。
擰開蓋子喝了兩口,隨即放在茶几上,顧言端著杯子坐到沙發上看著她。
「近來有什麼想法?」顧言問。
舒寧,抬眸看了眼她,只覺得她嘴邊的笑容格外刺目。
「許大夫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她悠悠然道。
顧言今日來來找她絕對沒好事,她的直覺告訴她。
「一百天之後呢?」顧言問。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她答。
「進來我公司風氣不好,你要不要過去幫我整治整治?」顧言直接開口。「顧總、要是沒記錯的話我好像已經退隱江湖了,」柏林那邊事情結束她就不準備在重出江胡了,該休息的時候還是休息好了。
「那依你好了,」顧言聳聳肩,見舒寧一副不大願意的模樣她也不強迫她。
「好好休息,別亂跑動,回頭我找個保姆過來伺候你,」顧言此番來就是來看看。
「我還以為你會說你來伺候我,」舒寧冷嘲熱諷。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對她,但是事實是,自從昨日她知道白慎行跟她是青梅竹馬關係之後,心中鬱結的厲害,一股無名怒火在心中釋意遊走著。
「我發現你今日態度很是不對盤,」顧言發現問題。
舒寧在書中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即道;「結了婚的女人都像你這麼疑神疑鬼麼?」顧言端著水杯的手一頓,隨即眸底閃過一絲不悅快的讓人難以捕捉。
「也許是的,」她緩緩點頭,端起杯子將滾燙的熱水送到嘴邊緩緩的吹著。
疑神疑鬼,到是個好詞。
見她順話說舒寧眸子一顫,隨即便掩藏起異樣的情緒。
「是秘書辦那群人做事又不入你眼了?」舒寧問到,以往顧言也說過秘書辦那群人辦事效率不行,缺乏壓力來促使他們,她如今說這話是想讓她去當壞人?
「差不多,」GL格局跟國內很多公司制度不同,秘書辦總共八個人分管下面各個部門,跟部門之間取得聯繫,然後將部門之間的文件收上來過濾在交由她手中。
進來底下的任務大部分都延遲,讓她感到不悅。
只能說明秘書辦那群人在銜接方面不太用心,讓她頗為惱火。
「要求不要太高,人家跟不上你的節奏很正常,」你以為全世界的秘書都跟我一樣?你一言一語我就能看出來是什麼意思?繼而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你滿意?
「張晉跟露西跟不上也正常?」顧言反問。
張晉跟露西跟了她這麼多年、近來做事也實在是讓她不能理解,若說她要求太高,那張晉跟露西他們應該是可以勝任的吧?
見她如此說,舒寧微微側目,張晉跟舒寧也跟不上她的節奏?
「等過段時間再說,」舒寧知曉顧言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有壓力才有動力這個是根本,如果張晉跟露西長久這麼下去,顧言的工作絕對會很難做。
「時隔多年再次回到漢城感覺如何?」顧言見她答應,便扯開話題。
「不過爾爾,」一個城市離開了那麼多年歸來時沒有讓她有歸屬感,著實是有些失望的。
「我當初回來也是這種感覺,」顧言將冷卻的差不多的水送到嘴邊。
「現在呢?」
現在?她淺笑道;「稍微好些。」
「是因為有些婚姻?」舒寧猜想應該是這樣的。
「也許、」但絕大部分絕對是因為心中的仇恨放下了。
「回去見到父母了?」舒寧是留城人,她回去也許會去自己原先住過的地方走一遭,如果去了、應該是見到人了的。
「沒有,我回去不為見他們,」她冷笑著將這句話說出來。
顧言聳聳肩,沒接她的話語。
「漢城太平不?」舒寧本不想問這話,但現如今顧言在,她還是多問問好些。
「昨天以前,應該是太平的。」漢城大多數人都不喜歡她跟白慎行之間有任何瓜葛,因為那些的話,漢城對於某些人來說可能u立足之地。
如今白慎行高調求婚,必然是惹紅了一些人的眼,自然是要做出什麼動作來的,舒寧今日這樣問,她只能如實回答。
「為何?」她不明白?為何在昨日以前還是太平的?
「因為強強聯手會讓更多的人恐懼,而恐懼到一定程度,必然會反擊。」顧言淺緩說著。
漢城只怕已經有人在蠢蠢欲動了。
「祝你們好運,」她淡然道。
「會的,」顧言回到。
任何人想從中作梗,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點她跟白慎行兩人早就達成共識。
「結了婚都能與世界為敵,估計也就只有你一人了,」舒寧輕嘲的嗓音緩緩縈繞在她耳畔。
顧言也不惱怒,只是淺淺笑著。
「挑釁世界的感覺很好,你可以試試。」「免了、如果找個男人是要應付那麼多不必要的麻煩的話,我寧願孤獨終老。」舒寧這樣想。
如果結婚是為了給自己惹麻煩的話,那還是不結婚好了,結什麼?
自找麻煩。
顧言聳聳肩,她以前也是這個想法。
「但願你能堅持這個想法到孤獨終老。」
「會的,」她不以為然,她這輩子本就沒想過結婚,孤獨終老也未嘗不可。
顧言端著杯子喝了一大口,隨即起身去蓄水,靠在吧檯邊兒上看著她緩緩道。
「許攸寧這段時間應該會過來跟你一起住,」顧言道。
「對了、她還養了只貓、英國短毛貓可萌了,」她嘴角牽起一抹壞壞的笑容看著舒寧。
「我可以一個人住,」她討厭貓,晚上叫起來格外嚇人。
「那不行,許攸寧絕對不會臨陣脫逃的,」顧言一直都知道舒寧不喜歡貓。
至於為何要從在國外生活說起。
在異國他鄉的日子難免會四下奔波來回流竄,夜深人靜的街頭是他們經常走的路,冬季的夜晚本就淒涼,偶爾路邊有些流浪貓什麼突然竄出來著實是會讓人嚇掉三魂六魄,更何況住的地方底下全是流浪貓,一到晚上那陣陣貓叫聲跟小孩哭似的更讓人驚悚。
此後、當她日子好過之後,見到貓都繞道走,不管他們多可愛多萌,她都敬而遠之。
能遠離就遠離。
如今顧言說許攸寧養了只貓,而她可能會在這傷筋動骨的一百天裡跟只貓潮汐相處,她簡直就是受不了。
「我只能說我會儘量不將那隻貓扔出去,」她不能可能保證。
人在恐懼一定程度的時候是會做出反擊的,這句話是顧言說與她聽的。
如今她還給她。
「許攸寧會提著手術刀滿屋砍你的,」顧言直言不諱。
舒寧手段陰狠,許攸寧性子潑辣、她倒是想看看,當小辣椒遇上圓潤的野花椒誰能贏。
「你確定你是讓我過來養傷的?不是把我帶過來謀財害命的?你確定許攸寧是個正規有營業執照的醫生?不是屠夫?」她一連拋出兩個問題。
「這房子總值兩千多萬、你覺得如果謀財害命我會選這麼好的地方?還收拾乾淨來謀你財害你命?
如果我找的是個屠夫,早上你睡覺的時候絕對會在睡夢中穩妥的去了,而不會坐在這裡跟我逗嘴耍嘴皮子。」
顧言端著杯子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道。
眼眸中儘是得意,看的舒寧直翻白眼,
本想說什麼,放在桌面上的手機肆意響起,看到來電提醒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滯住了。
任由電話在桌面上狂妄的向著、她毫無半點想要接的意思。